李佩甫先生印象
作者 蘇小白
李佩甫先生是中國當代著名作家。
他所著《羊的門》與《金屋》激動了多少中國人的心,是無可估量的。目前,他的作品被翻譯到美國、日本等國家,引起了強烈轟動。先生的一些作品,我是上初中時候都已耳熟能詳的。然而先生本人卻是遲遲無緣拜見。
說來也巧,去年十二月份的一天,與文友德生君和劉學林先生小聚。席上談起了李先生的《羊的門》。我對劉先生說,我很想拜見一下李佩甫先生。劉學林先生是省文聯秘書長,平常與李先生過往甚密,便打李先生電話,卻總也要不通。劉學林先生笑了說,佩甫現在正寫長篇,與外界基本斷了聯係。其時,我很是失望。但一想起不久就要得見先生新的長篇大作,遺憾的心也得到了些許慰藉。聚罷,德生君見我有些悵然。就又要電話,可巧兒李先生手機此時正好開了。德生君與李先生是熟知,當得知李先生在家裏,我們便驅車前去拜訪。
大老遠德生君就說,看看李先生在那裏等我們呢。
透過車窗,我看見先生瘦高的個子,正佇立在寒風裏朝我們招手。我們下了車。德生兄向李先生介紹我。先生卻先伸出手來,我們緊緊握住了。這樣平和的一位長者,根本就沒有想象的那種大家的架子,我心裏充滿了暖意。先生讓我們到他的房裏。給我們徹茶,還一個勁兒問德生君和我愛喝什麽茶葉。並親自將茶放到我們旁邊的茶幾上。這時,我注意了一下先生:瘦削的臉龐、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目光從鏡片裏穿出來,閃電一樣,能徹亮人的內心。就是這雙眼睛將中國的農村現狀看得入木三分,剝離得透透徹徹。先生與德生君隨意聊些話題。我拿出準備好的拙作《嫵媚山寨》送於先生,想抽時當麵聆聽先生的一些教誨。誰知先生微笑的雙手接過,還說了句:“好好,我要好好學習學習。”這時,我似乎明白了李先生之所以取得那麽大的文學成就,虛懷若穀,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吧。談了一些當下文壇上的碎事,我們怕耽誤先生太多時間,起身告退。臨走時,先生進書屋拿書出來送我們,是他新出版的長篇小說《城市白皮書》。
以後,有事無事,與先生通個電話,相互問候一下。
在我準備出散文集子《屐痕青青》時,很想請先生做個序,又恐先生正做長篇,給先生平添麻煩。也就放下了。文友卻來勸說,還是請先生做個序吧。其時,采訪任務正是繁重,實在難於成行,便叫司機懷揣書稿,到鄭訪李先生做序。實在擔心先生怪我無禮,惴惴時,先生卻來電話說,序已寫成,並已寄出。此時,我很是愧疚。想抽時到鄭,一定當麵向先生道歉,請先生願諒我的不敬與唐突。機會來了。省文學院要辦高級作家研修班。我是其中一學員。而先生其時正任文學院院長。出發前,就給自己說,到文學院一定先找先生當麵向先生道歉。誰知,一進文學院門,剛好碰見先生上樓。他見我來了,笑容滿麵的拍著我的肩膀,說,來報到哩?我剛要說道歉話,李先生問我,定著導師了沒有?我說,沒有。他就向我推薦並讓我師從田中禾先生。
學員皆是省作協會員,四十來個,來自全省各地,大部分吃住在學院樓。
我與德生君住一室。一天晚上,我與德生君剛剛洗過,躺在床上看書,“篤、篤、篤”有敲門聲。我踢拉著紙拖鞋過去開門。是李老師啊!這麽晚了,李先生親自來看我們。德生君和我都很興奮。李先生從兜裏掏出煙讓我們吸。還說,開學好久了,一直忙沒來看看你們倆真是對不住。聽了這樣的話,我心裏當時五味雜陳。後來,我們就談起了寫作。李先生說,寫作如下棋,要想進步快就要勇於找高手下,那麽多世界名家見不到怎麽辦,讀他們的書,還說,做事情要有十年磨一劍的決心與耐性。談到很晚了,先生要回去。我們要去外送送他。他卻連連擺手,你們該休息了,明天還上課。一轉身,便快速下了樓,沒等我們換好鞋子。
2003/5/21初稿成於玉秀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