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重要（六）

        春暖花開，小河裏水波蕩漾，彩色的鴛鴦成雙結對在愉快地遊弋。連樹上的鳥兒也呼朋引伴地在最高枝上鳴叫。一隻羽毛品紅色的鳥和另一隻撲閃著翅膀，互相用翅膀打，用嘴啄，旁邊一個大樹上一隻灰色的鳥不動聲色地觀看。

         桑柔和辛靈在校園跑步，聽到響動，就停下腳步觀戰。一隻鳥兒墜落下來，另一隻獲勝的鳥而飛到了灰鳥的身邊，兩隻鳥比翼雙飛。

        “鳥兒們也要比武招親。“桑柔說。

         “可不。兔子也一樣。“辛靈說著，小心翼翼地撿起那隻可憐的紅鳥，帶回宿舍，看能不能救活它。

         兩人邊走邊談，走到一個草坡前。“快看“桑柔指向一邊。

         兩隻灰毛的小兔正騰空而起，用腳踢著對方，遠處一隻小灰兔在目不轉睛地觀望著，一動不動，既不勸架，也不低頭吃草。

         “雄兔腳撲朔 ”。辛靈說。

            又一場比武招親在兔子中間上演。使用的都是真功夫，敗者非死即傷。

           回到宿舍，辛靈用手絹包紮好了紅鳥的傷口，在碗裏倒了些水。她去食堂買些麵包喂小鳥。

         同寢的女生見了，紛紛出主意怎麽救小鳥。

      “鳥獸都知道為了求偶而競爭，遇到好的就不能放手。”肖雅說。

         她的父親送給了她一本關於戀愛和結婚的書，這本書成了大熱門，女生們都爭相傳閱，因為很多女生都已經談戀愛了。

        祝英台和梁山伯不也是同窗共讀整三載嗎？

         熱戀的眉開眼笑，失戀的柔腸寸斷，異地的魂牽夢繞，沒有的默默祈禱。戀愛就像一道題放在每個女生麵前，不想解也逃不掉。該如何是好？

 

           學校女生部請了市婦產科的主治醫師來給大家談性教育和婚姻問題。女生們相約去聽了講座，大家平時接觸的都是法律方麵的知識，對日常生活的建設和社交的尺度都知之甚少，更談不上研究。有了專家的指導，大家的疑問都可以一一得到解答。

         講台上站著一位身材苗條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繡著碧葉荷花的真絲旗袍，麵帶笑容，她侃侃而談在診所見到的案例，提醒女生大學時節談戀愛注意不要影響學業，最好不要發生性行為，如果發生，最好采取預防措施不要懷孕。

       “如果懷了孕怎麽辦？“一個女生紅著臉，怯生生地問。

大家哄堂大笑，但是也想知道後果。

          醫生用平靜地語氣介紹了緊急避孕藥，16周流產和中晚期引產所需要的證明，提醒女生流產會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告誡青春荷爾蒙旺盛會引起衝動，和異性發生關係往往會後悔。但是避孕套不能阻止艾滋病。

        “艾滋病的症狀是什麽？”一個女生打破沙鍋問到底。

           老師解答了這個問題。

           “那我怎麽知道對方有沒有艾滋病呢？”一個女生聽說得病初期沒有症狀。

         “婚前檢查就可以得知。”老師微笑著說。

          “老師，請問您對大學生談戀愛持什麽態度呢？”一個女生好奇地問。

          “戀愛可以讓人成長，希望變得更幹淨，整潔，還有的希望自己成績更好，愛好更廣泛，或者更有愛心。這和談戀愛兩人的時間，愛好，自製力有關係。我們不希望因為激情燃燒導致學業下滑，甚至無法畢業。我們也不希望因為分手導致一方一蹶不振，甚至輕生。愛是美好的，大學的戀愛應該以共同進步為目的，怎樣使更優秀的我遇到更成熟的你是在座同學們要研究的課題。”老師說。

              在熱烈的掌聲中，講座結束了。

        

     “你知道嗎？方熊接到的生日禮物就是一盒高級避孕套。”肖雅神秘地和女生說，她的男友和方熊是一個寢室，而方熊正在和一個教育係的女生談戀愛。

         桑柔的臉立刻紅了。

           辛靈想了想那個滿臉痘痘的男生，幾乎都看不見臉了，身材健碩，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而且據說已經推薦到了直博，曾經是很多女孩心儀對象。

          “會不會有艾滋病？你看他滿臉都是疙瘩。”無知的女孩有了種種的猜疑。

         “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肖雅一臉鄙夷。

          “小心駛得萬年船。”文靜吐了吐舌頭。

 

             隔壁寢的萬方正在搬行李，把鋪蓋卷放在自行車後座上，為什麽呢？

              她的男友是本校博士生高大俊朗，還是班長。麵容姣好的萬方邂逅了他以後，兩個人立刻就打得火熱。萬方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連個電熱杯都藏起來，怕別人用。現在在男友麵前，對寢室女友顯得十分大方。邀全宿舍的女生去聯誼，結果是回來以後，肖雅也有了一個博士生的男友。

                萬方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米脂出美女.”因為她來自米脂。

               有一次她請大家去看電影，看到兩個人出雙入對，手挽手的樣子。吳悠不禁脫口而出”你們真是郎才女貌“。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柳俊看著嬌羞的萬方立刻覺得自己和萬方是天作之合，將來一定會美滿姻緣。

 

        辛靈看著萬方小鳥依人的樣子，想想鏡子裏普普通通的自己，她莞爾一笑。她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單身情歌”。

         在日記裏她寫道：“我對他人的成雙結對既不羨慕也不嫉妒，因為沒有完美的對象，更不想為了趕潮流就隨意找個男友充門麵，隻希望自己好好珍惜時光，成為更美好的人。我相信，隻要自己足夠美好，一定能遇到心儀的人。”

        寫完日記，她心裏平靜了許多，將屋子打掃地幹幹淨淨的。

      “讀書讀的好，不如嫁得好。”萬方富有經驗地告訴大家。

       桑柔很奇怪，萬方是法學院的學生，難道書讀的不好嗎？她在和誰攀比呢？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對於女性來說真的挺重要。 ”丁香點點頭。

        桑柔覺得有點奇怪，受教育多年，思想獨立，不應該害怕結婚，即使看走了眼，還可以離婚。

        萬方搬到校外跟柳俊同居了，桑柔聽說有人見到她早起倒尿盆。

       天啊，多麽清純的時光就這麽著急嫁出去嗎？神啊，救救我吧。 

        雖然馬上就要畢業了，大家都忙著做畢設，找工作，可是辛靈還是覺得以萬方的條件，長得漂亮，又有大學文憑，應該不用著急。

       後來，萬方再也沒有出現。難道她結婚產子了？小道消息說她文憑作假被取消了學籍。一時間，撲朔迷離。

         於是法學院又在傳閱一篇文章“文憑重要還是能力重要？”

          一個女生有人大文憑找到酒店經理的工作，最終嫁給了一個工資高，相貌好的男人。可是上級檢查她文憑造假，要撤銷職務。她非常不服氣，質問道：“一個酒店經理為什麽要人大文憑？難道自己辛辛苦苦的業績不是最好的能力證明嗎？”

難道讀大學就沒有能力嗎？

           再次見到萬方，她燙了頭發，畫著彩妝，穿著楓紅色的絨毛大衣，帶著金首飾，一副入社會的樣子。她高興地對桑柔說她已經在公司上班，柳俊畢業留校，兩人已經結婚。

     桑柔忙著複習考試，在愛河中的情侶也忙著找工作。

      學校補考名單上，肖雅赫然在列。她高大的男友過來看成績。桑柔對這個博士生的好感下降了一點點。

      桑柔心有餘悸，當初看到他人成雙入隊，還忍不住感到  羨慕。可是要是以補考為代價來談戀愛，她覺得得不償失。還好，自己的成績不錯。

      人生總有美好的一麵，即使隻有一個人。

        自習的時候，她看到書桌上刻著“大學女生不可交，專找老頭小錢包。”這一定是哪個失戀的男生在泄私憤。想想大學裏男生明顯多於女生，她微笑了起來。

       出了圖書館，桑柔和吳悠談論起老牛吃嫩草的婚姻。

       吳悠和她談起了福爾摩斯的一起案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見給了一個有錢的老頭。老頭找福爾摩斯報告妻子攜款失蹤。據了解，這個老頭吝嗇，脾氣暴躁。他聲稱自己唯一愛好就是打牌，年輕的家庭醫生被邀來打牌和自己的妻子眉來眼去，一定是兩個人攜款私奔。他告訴福爾摩斯自己的存款和股票被席卷一空。

        “你為什麽留下妻子一人？”福爾摩斯想到了解案發當晚的情況。

       “我約妻子看戲，她突然說頭疼要留在家裏。”老頭說“我定了10號12號的票，隻好自己看，直到散場回家，才發現一片狼藉，妻子不知去向。”

        華生是個細心人，調查後告訴福爾摩斯，當晚的戲劇院裏根本沒有老頭出現，也沒有他說的座位號。

        那個老頭一直在刷綠油漆，仿佛在遮掩什麽味道。

         真相大白，善妒的老頭謀殺了一對年輕人，用油漆來遮掩屍臭。

           吳悠說：“老頭小錢包並不可靠，因為有錢的老頭如果吝嗇善妒，他很可能成為殺人犯。桑柔點點頭，某國一個78歲富豪拔槍殺死21歲歌手妻子，因為妻子懷疑他出軌，他認為妻子花錢多。兩人大吵一架，殺死妻子後富人給警察掏出大筆錢說：”我是有影響力的人。“正直的警察把他押回警局。

         桑柔聽了點點頭，她讚同不能為了金錢結婚。兩個人都是青年，不貪圖榮華富貴，不為了閃光燈而結婚。

       物質的需要是有限的，隻要收入比支出多就可以。

       精神的追求不能減少，否則傷痛的心是無法用金錢彌補的。

      “所以，我不著急，即使自己大學畢業以後再談也不遲，至少那個時候經濟是獨立的。”辛靈暗暗為自己打氣。

     “前段時間，報紙上傳的沸沸揚揚：有個著名的富老頭定婚前協議：“不要孩子“。不準年輕的妻子生育，也不管她是否老年孤寂。”

      肖蕾說：“有位商界名流定婚前協議“不準妻子分走自己的股票。”妻子獨守空房多年，生育了很多子女，離婚時隻有一套結婚時的房子。丈夫是億萬富翁卻一毛不拔。

如果婚姻不能滿足自己的幸福，那要錢又有什麽用呢？如果男人隻有才華，卻沒有時間和金錢分享給妻子，那怎麽能算是個稱職的父親呢？”

      “大學時該不該談戀愛呢？“高歌學著老師的模樣問。

     “如果因咽廢食，可能錯過美好姻緣。如果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可能會遺憾終身。”肖蕾給出了雙否定的答案。

   “你的觀點是談戀愛是有條件的，並且要保持理智，對不對？”桑柔問。

       “當然，這又不是當街賣白菜，等價交換。這是心和心的吸引，看起來就不舒服的人，怎麽可能在一起呢？”吳悠說。

      “性格好，有責任心，開朗的人是我的條件。你呢，你的條件是什麽？”高歌問對麵的桑柔。

      “能欣賞我的優點，包容我的缺點，樂觀獨立的人。您呢？”桑柔問對麵的辛靈說。

        “相貌端正，身材高大，喜歡學習，熱愛文體，愛我。”辛靈說。

       “老馬識途，也許我們的長輩閱曆廣，見識好，能幫我們出謀劃策呢。”肖蕾說。

假期到了，大家都回家探望父母。1.

      看到年邁的父母在一起互相開玩笑，誇獎著彼此，喝著稀粥，悠然自得的樣子。 桑柔不禁想起了葉芝的名作“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隻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淒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桑柔回家問媽媽，讓她談談對愛情的看法。

        媽媽笑了，自己的女兒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她想先了解一下學校的情況，當談到很多人同居的時候，媽媽的眉頭皺了起來。

       “為什麽要未婚同居呢？”媽媽問。

       “現在流行。省房租，也可能大家眼裏的高學曆，年齡大，顏值低的女生被叫恐龍。有些男生抱怨高學曆女生事業心強，不能成為賢內助。還有，有個大學社會學的老師說，如果女生總是拒絕男生的親密動作，會讓人覺得冷若冰霜，最後就成了老女人。”桑柔在網上看了一些愛情課，也瀏覽了不少男生在網上的帖子。

     “難道親密動作就包括性行為和同居嗎？”媽媽問。

 “我想可能就是跳舞和親吻吧。“桑柔低聲說，她的臉紅了起來。

“你參加過社交舞會嗎？“媽媽問。

“沒有。“桑柔說。

“你對試婚有什麽看法呢？“媽媽問。

“我不讚成試婚，因為婚姻是聖潔的，不是商品，有試用期。”針對很多年輕人同居的問題，桑柔並不讚成。

       “如果有個孩子，男方拒絕結婚或者逃跑了，有的甚至會殺人滅口。那該怎麽辦？”梅香說。

         她英文很好，年青時也喜歡從文學作品中尋求人生的道路。她給桑柔講了一個美國的名著。一個退役軍人張三喜歡錢財，專門為有錢的女人提供性服務，女人對他隻是露水之情，久而久之，他求而不得，對女性產生了仇恨。他得知自己的大學同學家裏是富豪，家裏隻有姐妹三人。他就和大姐談戀愛想得到丈人的財產。有了孩子以後，他讓大姐打胎，女子不同意。他就用毒藥想殺死她。但是女孩命大，他約女孩去領結婚證，在樓頂把她推下去。他又故伎重演，轉到二姐學校和老二談戀愛，當他發覺老二在調查老大的死因時，開槍殺死了老二。他搬到紐約，設計邂逅老三，有用手中的資料和老三談婚論嫁，當他們要結婚的時候，老二的朋友潛到張三家，發現了他的應聘資料，公司財務報告，他的轉學通知，同學合影等。張三得知自己的陰謀失敗後，掉進熔爐裏自殺身亡。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為了金錢談的戀愛，發現女友懷孕後擔心被丈人趕出家門，男子為了擺脫女子就痛下殺手，殺死了女友和孩子。人性的惡比老虎還要毒。”

        辛靈來桑柔家做客，大家一起講了其他的社會現象和故事。

        辛靈講了另一個名著《蘋果樹下》，一個年輕的律師李四愛上了善良單純的鄉間女子小芳，兩人水乳交融以後，李四答應到城裏取錢辦結婚證。李四遇到了大學同學王五，王五的妹妹知書達理，和李四門當戶對。王五認為李四不該和無知的農村少女結婚，因為兩人沒有共同語言。李四和王五的妹妹麗麗墜入愛河，結婚。小芳苦等無果，親自到城裏尋找，人海茫茫，被李四遺棄。懷著孩子的小芳在初遇的蘋果樹下自盡身亡。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相貌，品德，禮貌，交往，幫助都很容易產生好感，可是如果遇到負心的人，癡情的女子可能會痛苦一生或者走上不歸路。”辛靈感到深深的震撼 ，她對女子的遭遇無比的同情。

         “多情卻被無情惱。”桑柔非常憤慨李四的朝三暮四。

          桑柔和辛靈隻想潔身自好，和同學友好相處。她們不讚成閃婚閃離，希望自己能有足夠的時間觀察一個人，了解一個人。

俗語說地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一個人的品性，學識，愛好，家庭都會了解清楚了。那個時候，水到渠成。

           人生美好，為什麽要急著結婚呢？想想媽媽一生為了孩子的操勞，忙著工作和看護孩子，常年累月地吃藥，她感到既驕傲又心疼。

         在日記裏，桑柔寫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即使愛情可能會帶來甜蜜和哀傷，但值得擁有。當自己的善良遇到合適的人，歡樂就是她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