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母親的人格魅力使她到處受人愛戴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幾乎沒有什麽朋友. 上班, 回家兩點一線. 深居簡出, 從不串門,與左鄰右舍也很少聊天, 但我驚奇地發現,母親盡管”清高”也不愛出頭露麵,但她的人緣卻十分地好, 走到哪裏都很受人尊敬。
早年我們家的袁媽(袁媽是母親雇來照顧外婆和我們的)就十分敬佩母親, 說母親有大家派頭, 不但對外婆很孝順, 對她也很尊重, 從不與她計較每天買菜價錢的貴賤和飯桌上小菜的好壞. 所以在我們很困難時,母親幾次想要辭退她, 她都堅持不用工錢,隻要管吃住就行, 直到外婆去世後, 我們要搬家時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我們，回到她在江陰的老家。
在槐樹巷住的時候,與我們合用廚房的鄰居有個帶孩子的保姆時常搶著幫母親出去打醬油,買酒,甚至幫母親醃菜, 納鞋底做棉鞋. 時常弄得母親不好意思, 以為她孩子帶膩了想溜出去散散心, 或想賺點外快,但給錢又不收。 母親就要我給她織一件毛衣外套作為酬謝,並要我阻止她這樣做。母親認為這樣對她的主人家不公平。我問那阿婆為什麽對我母親這麽好, 她居然說是喜歡我母親, 願意幫助她. 說一看就知道母親是一個正派的人, 一個有才情的人。
我在勤學路20號的鄰居更有趣, 以為母親是個有大學問的人,時常去請教母親, 隻因為母親能終日在家書報在手地坐得住。
母親有個娘家表姐,我們叫她後頭阿姨, 比母親年齡大得多,子女都在外地, 母親退休後與她常有來往. 母親得知在她家多年幫傭的人家, 得寸進尺,反客為主, 欺負日漸衰老的後頭阿姨後, 就一定要幫她把在外地工作的小兒子一家遷回老家, 認為這是於情於理都應該的事。讓後頭阿姨有人照顧, 家產也有合理合法的繼承人.
在那個時候, 調動戶口是大難事, 講究求人不如求自己的母親居然為此找關係,拄著拐杖常常跑派出所,為之據理力爭地努力. 每次她要跟我談起此事, 我總是給她潑冷水, 要她不要不自量力, 不要多管閑事. 母親都不在意, 鍥而不舍, 終於把事情辦成功了. 從這件事也讓我看到母親對朋友的真誠, 做事的執著認真. 我相信是母親的人格魅力使她到處受人愛戴.(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