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我們從中國度假回來, 再拜訪阿黑時,阿黑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 毛發更烏黑發亮, 舉手投足也有規有矩.聲音也更響亮了. 看見有客人來, 阿黑立刻擠到門口,警覺地汪!汪!直叫. Sherry說”Lucy, 進去!”,隻見阿黑躦一下就進了自己的小窩. Sherry 見我還是遲疑不前就說”Lucy 不是凶, 她是害怕, 是怕你們.” 一邊又笑著說:”我給她改名了, 阿黑太不合適她了. Lucy好聽嗎?” 我忙答”自然是Lucy好, 象個姑娘名.” “阿黑給你們添麻煩了嗎?”, 我脫口而出, 忘了她芳名已改. 我一問到Lucy, Sherry馬上喜形於色,開始喋喋不休地講Lucy的故事, 就象她當年給我們介紹她的愛犬福萊蒙一樣.
Lucy是幸運的, 進了行家裏手的家, 她的身世都已一清二白了: Lucy是金毛獵犬(Golden Retriever)和 柯利牧羊犬(Collie)的混種. 樣子很漂亮, 可以長到三四十磅重, 半人高. Lucy很聰明, 當她隨地大小便時, Sherry或Jim就拎著她的頭讓它聞自己的屎臭味,又用手指不斷地彈它的鼻子; 一邊教訓它不可以在這裏拉屎一邊就帶她到後院邊上草地裏, 告訴她這裏才是你的廁所. 這樣反複幾次, Lucy就再也沒在家裏拉過屎. Sherry和Jim已經給Lucy打了預防針, 洗了澡, Lucy的洗頭膏比人用的要貴好幾倍,還給她剪了指甲. Lucy與我老公親熱過以後就趴在與客廳比鄰的早餐間裏. Lucy大概知道我們是在講她, 小身體慢慢地向客廳的地毯挪近, 一雙機靈的眼睛盯著坐在客廳裏的我們, 但是Sherry規定她不能踏上地毯, 她趁女主人不注意的時候, 會將她的爪子偷偷伸向地毯, 隻要Sherry一聲” Lucy!”她立刻就將爪子無聲地縮回去, 一副乖憐的樣子. 我真服了Sherry了, 才短短一個月, 她怎麽就對Lucy的脾氣性格這麽了如指掌, Lucy怎麽就已經被她調教的這樣服服貼貼, 當個狗媽媽真還要點知識和本事的. 想到自己葉公好龍式的愛狗經曆和對狗的一無所知, 不禁啞然失笑. 我根本沒資格領養狗.
為了不讓Lucy孤獨, 福萊蒙還沒有被送走. 福萊蒙是一條北京哈巴狗. 身材瘦小, 十四歲了. 據Sherry講, 狗活一年就相當於人活七年, 所以福萊蒙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盡管如此, 福萊蒙還是照樣敢欺負比他年輕,身材大好幾倍的Lucy. Lucy剛來時,晚上他要賴在Lucy的窩裏睡覺, 非要被硬拉了才走, 早上起來他就橫躺在Lucy的窩門口, 不讓Lucy出來. 吃飯更是. 他碗裏的, Lucy連看都不能看, Lucy碗裏的就是他的. 玩具也是同樣, 他的,Lucy休想碰. 霸氣十足,一副蠻不講理, 老大自居的樣子. 但Sherry講, 福萊蒙很忠於職守, 很嗬護主人, 會幫忙做家務. 比如說Sherry白天躺在床上休息, 他會不時地來看望; 聽見爐子上燒的水開了, 他會立刻跑到主人的房間裏狂叫, 直到主人跟他走到爐子跟前. 他也很聰明. 有一次, 爐子上蒸東西發出噗噗的響聲, 他不懂, 以為出什麽事了,死命地拖著主人去廚房, 主人走慢了, 他還會一步三回頭地看你是否跟隨他, 會 咬主人的褲腳管, 告訴你事情緊急, 但主人告訴他這是在蒸東西, 是OK, 他以後碰到同樣的情形就不吱聲了. Sherry說福萊蒙盡管霸氣, 但他做事很大氣, 哪怕是自私也很冠冕堂皇, 不象Lucy那樣, 雖然膽小, 但不大方, 心眼多. 比如說她看見盤子裏放著一塊蛋糕, 她早就注意上了,但會裝得若無其事地蹲在不遠處, 偷偷地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主人, 特別是女主人, 隻要感覺女主人的眼光離開了她, 她立刻就會挺立在桌子邊,將頭伸向蛋糕. 女主人隻要稍有動靜, 她就會迅速地恢複原狀. Sherry說她很討厭Lucy這種”賊頭賊腦”的小家子氣. 門前有響動, 有人來, 她也不如福萊蒙反應靈敏, 常常隻是吼叫兩聲敷衍一下了事.
Jim對Lucy就跟Sherry絕然不同, 從沒見他大聲嗬斥她. 對Lucy的愛可說是無微不至. Lucy拉完大便回來, 馬上給她擦屁股, Lucy要進屋了, 趕緊給她把爪子擦幹淨. 抱她親她, 帶她出去散步, 所以Lucy會跟他撒嬌, 調皮, 執行Jim的指示也不像執行Sherry的那樣唯命是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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