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忌“從投票到暴力”

從投票到暴力，英文是From Voting to Violence，看起來是兩個V，都是勝利的手勢，卻是民主社會萬萬不可的動向。大選在即，細讀《從投票到暴力——民主化和民族主義衝突》一書，應能增強防患於未然的信心。

國家舉行大選，無疑是向民主化進一步開拔的德政。大選的目的，是選擇更好的執政精英，為國家、社會與百姓造福。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不要相信反對黨，誰上台都一樣”還是有道理的。隻要中選者能為選民著想與服務，為社會進步、國家富強而打拚，那麽，對選民來說，選誰不是選？

如果濫用民主權力，操弄民族主義與種族對立，把選舉的目的定位於為本民族、本族群設置更多的固打、獲得更多的利益、分得更大的蛋糕，這其實有違民主化與人民當家作主的初衷。弄得不好，從投票到暴力就難以避免。畢竟，正在向民主化深度轉型的國家，在民族主義狂熱麵前異常脆弱。

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傑克·斯奈德（Jack Snyder）在《從投票到暴力——民主化和民族主義衝突》一書中指出，學界傳統的“古老仇恨”觀點，並不能解釋民主化與民族主義衝突的現象。他認為民主化有時會導致民族主義衝突，有時卻不會。在完善的法律製度、社會共識、成熟的社會團體等製度化要素穩固加強之後，我們才可能開辟一條通往自由的大眾政治道路。

在該書的第七章，作者關注民主化時代如何避免民族衝突，提出要為民主轉型編織一個深厚的安全網，以避免民族主義衝突：一方麵要建設支撐民主過程的深厚的製度紐帶，共享公民認同和公民民主；另一方麵，也不應該忽視轉型過程中的製度化環境，不應盲目拷貝自由放任的藥方。

從投票到暴力，由選舉引發暴亂，這樣的悲劇舉世常見。前年11月，隨著川普勝出美國大選，加州人毫不掩飾對其憎恨之情。加州各處從早到晚示威不斷。加州舊金山、奧克蘭及洛杉磯等多地，成千上萬的人上街示威抗議，反對川普當選。去年7月30日，南美洲國家委內瑞拉（Venezuela）舉行引起爭議的製憲議會選舉，也引起暴亂，軍隊和示威者在首都加拉加斯及各處互相攻擊，死亡人數超過120人。在華人社會，選前之夜發生的槍擊事件，曾經震驚了台灣社會。

族群政治或民族主義運動，具有與任何形式的意識形態、政治力量相結合而展開的可能性，民眾務必對此保持高度警惕。有鑒於此，我們在冥思苦想把選票投給誰的同時，也要考慮到選後的國家重建與族群的進一步和諧，杜絕任何對選舉結果不滿而產生的暴力傾向抬頭。換言之，通往自由的大眾政治道路，需要全體國人的克製與理性。

見刊《中國報》2018年4月20日C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