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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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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頭兒告了消乏

(2014-03-19 08:50:50) 下一個

             
                                  指頭兒告了消乏


    中世紀的教皇聖.奧古斯丁宣稱:性生活是罪惡的起源,而手淫則是罪上加罪?他之所以這麽說,自然是因為手淫從根本上背離了導致生育的最終目的。直到 1976年羅馬天主宗教會議上還發表過"關於性倫理的聲明",重申了關於婚前性關係、手淫和同性戀的傳統的天主教信條。其中關於手淫問題是這樣說的:
         "
手淫構成了重大道德混亂......,手淫是一個天生的嚴重的失常的行為"
       
不過此時科學已經替宗教接管了世界,美國的性知識和性教育委員會就針鋒相對地作出反應:
          "
手淫是一個正常的、自然的和使所有人都能得到美好樂趣的技巧,從本質上說它是索然無味的純屬私人性質的行動"
  在中國的古代,對於手淫的看法則完全出自於人身健康的考慮,認為手淫和夢遺一樣,都會對健康帶來損害。然而,就倫理層麵上而言,並不做太多的道德的譴責,比如有這樣一首關於手淫的民間打油詩,頗能反應中國的人心態:
  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倚妻再娶妻。
  一勒一勒複一勒,渾身搔癢骨頭迷,點點滴滴落此地,子子孫孫都姓倪。
  (倪與泥音同,此上以倪代用泥指的是精液滴在土地上)
  這倒不是說中國人對手淫很寬容,實際上在古代,男女的比例一直不大平衡,再加上戰亂還有貧窮的因素,很多人連找一個老婆都成問題,那麽手淫作為解決性欲的手段,雖然不被提倡,但也不被敵視,在房中書《玉房秘訣》中對手淫的形容很是通達,
  "常欲手撮持,臾乃欲出"
  當然了,手淫是現代從西洋人那裏翻譯過來,從詞義來說,多少帶有點貶義,至於我們老祖宗的叫法則不一,或稱之為"弄佛塵",或稱之為"指頭兒告了消乏"
         "
指頭兒告了消乏"最早出現在元代王實甫的《西廂記》裏頭,張生一意要和崔鶯鶯幽會,崔鶯鶯的貼身婢女紅娘就打趣他,不如先"指頭兒告了消乏"
[
折桂令]他是個嬌滴滴美玉無瑕,粉臉生春,雲鬢堆鴉。恁的般受怕擔驚,又不圖甚浪酒閑茶。則你那夾被兒時當奮發,指頭兒告了消乏;打疊起嗟呀,畢罷了牽掛,收拾了憂愁,準備著撐達。
於是這句話,隨著《西廂記》的流傳深入人心,後世的小說家多有借用,比如《續金瓶梅》、《品花寶鑒》等書,即便《紅樓夢》也未能免俗,當曹雪芹描寫賈瑞迷戀鳳姐而不可得之時,所用的句子依舊是"指頭兒告了消乏"
  不過"指頭兒告了消乏"到底太過斯文了,明清時代,黃色小說蔚然風行,描寫手淫的段落比比皆是,為了逗引讀者,文字上就更為直接露骨了,指頭兒就搖身一變,成了"五姐",或者"五姑娘"了。
  (童生歐醉見到繆奶奶美貌)自家褲襠裏活跳起來,險些兒磨穿了幾層衣服,……回到寓中,請出那作怪的光郎頭來,就用五姐作緣。
   《照世懷》
  夢花生偷聽巫娘與人偷情:"一時間雲雨起來,津津聲響。夢花生聽見,那物直豎起來,不免五姑娘一齊動手"
   《歡喜冤家》
  明代又是中國火器最盛行的時代,而且中國人向來有將性事比擬成戰鬥的習慣,於是"手銃"一詞也入文了,在《巫夢緣》一書中,書生王嵩讀書時性欲勃發:
  "把書推開了,口裏喃喃的道:'許久不和女人弄聳,好不火盛。'說言未了,把手在褲襠裏提出陽物來,連忙一擦一擦,打起手銃來。"
  而在《肉蒲團》中,未央生在痛定思痛之後,決意出家--
  誰想少年出家到底有些不便,隨你強製,淫心硬撓欲火。在日間念佛看經自然混過,睡到半夜,那孽物不知不覺就要磨起人來,不住在被窩中礙手絆 腳,捺又捺 它不住,放又放它不倒,隻得要想個法子去安頓它。不是借指頭救急,就是尋徒弟解紛,這兩樁事是僧家的方便法門。未央生卻不如此,他道出家之人,無論奸淫不 奸淫,總要以絕欲為主。這兩樁事雖然不犯條款,不喪名節,俱不能絕欲之心,與奸淫無異。況且手銃即房事之媒,男風乃婦人之漸,對假而思真,由此而及彼,此 必然之勢,不可不禁其初。
  黃色小說中,更有一種經典橋段,便是聽房偷窺,偷看的人過了眼癮的同時,也是不無辛苦,至少是欲火難熬,怎麽辦,自然還得求助於五姑娘了。《繡榻野史》中的主人公東門生安排趙大理和自己的妻子通奸,自己在旁邊偷窺--
  "看了半晌,也興動起來,把手緊緊擦著自家的球兒,一邊看一邊弄,弄得精兒濺在書房窗下矮牆腳邊。
  手淫本是自便之事,不過有時候也未必,像男同誌之間,彼此互相幫助的情況也不是沒有,我們看清代小說《無聲戲》將講到一對同性戀人許季芳與尤瑞郎,當共臥之時
  (尤瑞郎)忽然雄壯起來,看他欲火如焚,漸漸的禁止不住。又有那五個多事的指頭,在上麵摸摸捏捏,少不得生而知之,不消傳授的本事,自然要試出來。許季芳怕他辛苦,時常替他代勞。
  大抵而言,雖然中國人不介意手淫,但是卻很介意別人知道自己手淫,畢竟手淫意味著自己目前搞不到女人,所以手淫的時候總是把自己關於暗室之中,唯恐人知,有人因手淫造成了陽痿。《獨逸窩退士笑笑錄》上記載,有一位叫做韓崶的少年,在書齋中
  "於無人時以手弄陰,適有貓戲於旁,見其蠕動,躍登膝上。韓出其不意,驚而精咽,遂痿。然不敢告人,久而失治,終身不複舉。娶顧夫人,伉儷甚諧,徒有虛名而已,人怪其貴至極品,不蓄姬妾,乃稍稍言之。"
  手淫中受驚嚇而導致陽痿,真是最大不幸之至了。 
相比較而言,小孩子天真爛漫,反而沒有這方麵的顧忌,像清代小說《別有香》中,適阿姐的兒子雖隻得十三歲,
"
人卻長成,欲竇就開,曉得去勒罐兒。三四個立將攏來賭勒,看哪個勒得精遠。"
  這裏的勒罐兒指的就是手淫,說的是幾個小男孩一起比賽誰手淫的時候射的更遠。
  有人斷言,手淫這種事情,上到帝王卿相,下至販夫走卒,沒有人沒有過的,隻不過秘不為人知而已,最近美國開禁蔣介石的日記檔案,專家學者發現 蔣介石的日記中除了真實記錄了浮浪搞"三陪小姐"之後,還常常為解決生理問題而進行手淫,在在"天理""人欲"之間辛苦掙紮。
蔣介石不失為一代雄傑,尚且如是,我輩也不必太矯情,想手淫就手淫,隻要別放縱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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