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公務員被開除後的法律訴求

 

聯邦公務員打就業官司係列（一）

 

 

聲明：

本係列討論範圍限於5 CFR 432 (OPM, 和工作表現有關), 5 CFR1201(MSPB，和被開除、降級、歧視有關), 29 CFR 1614 (EEOC，和歧視有關). 即投訴者 (complainant) 或上訴者 (appellant) 必須是聯邦政府僱員，按照以上法定程序投訴僱主山姆大叔。以上程序不適用於非聯邦單位，例如州政府戓私人商業機構。

其樂農夫並非專業律師。本係列是基於作者個人經曆和業餘研究所得，絕對不可視為 legal advice.

本係列是業餘寫作，利用亇人空暇乘興隨寫隨貼，不屬於定期的、經常性的、有係統的、有秩序的、謹嚴的學術文章；當然也不會是天馬行空的文學創作。

作者在大陸出生、在香港長大、在美國落籍多年，中文生疏，英文沒學好，筆下的行文用字，尤真是法律術語，不可能指望字字專業化、符合大陸人愛用的‘’標準‘’和‘’規範‘’。期望讀者諒解，並歡迎教正。（有些英文，例如 MSPB, 農夫找不到滿意的中文譯法，隻好直寫英文。）

 

很多人認為：少數民族（包括黑人、墨裔、華裔）一旦成為聯邦政府公務員，通過了試用期，便會享受特殊法律保障，終身安享金飯碗。其實並不完全正確。
 

Tony Yeh v. EPA (環保署), DC-0432-12-0228-I-1,  MSPB, 便是很有啟廸意義的案例。
 

葉君(不是農夫）在環保署審計司（Office of Inspector General）擔任IT數據管理，GS-2210-13, 相當高級，應該是工作多年的永久公務員。他在2012年的工績評比不合格，上司給他訂定的工作表現改進計劃（Performance Improvement Plan, PIP）也沒有及格通過，結果被開除。
 

葉君按照 5 CFR 1201 程序向 MSPB 上訴，經過開庭 (hearing) 聆訊，行政法官 （administrative law judge, AJ or ALJ）判決葉君敗訴。葉君向MSPB full board 上訴，又敗北。
 

葉君的申訴（arguments）細節可從 MSPB decision 讀到。（在網上搜索案號即可）恕不在這裏重複。
 

需要指出的是：
 

MSPB 規定一般在120日定案，在聯邦政府中算是罕有的高效率單位，不過，這樣有利有弊。利，當然是定案迅捷；弊，是 discovery (控辯雙方搜集證據) 做得馬虎，不利於訴方（苦主）。
 

葉君和農夫一樣，為了省錢，不僱用律師，自我代理 (pro se)。這樣一來，對辯方（政府）更有利。
 

MSPB 官方數據指岀，訴方勝訴的機會隻有2%. 這包含了訴方僱用律師代表。Pro Se 勝訴機會自然低於2%.
 

眾多原因之一是：MSPB 和其他行政程序（含EEOC）一樣，AJs 由擁有法律學位的職員擔任，都不是正規的、由白宮提名委任的法官。除了少數例外，那些 AJs 多數偏袒官方。例如在discovery 階段，訴方要求辯方交出有關文件（request for production），辯方一口拒絕，說浪費時間資源，AJ 居然同意。又例如訴方在discovery 階段為了省錢，不對證人進行麵詢（deposition）, 則 AJ 往往以不相幹（irrelevance）為理由而不允許訴方的證人出庭作證。
 

另一方麵，訴方的上級為了開除眼中釘，自然一早和法律部門（Office of General Counsel）通好聲氣，作好充分準備。因此，一旦接到 MSPB 通知，大量文件證據和證人式式俱備。
 

這樣一來，開庭自然對訴方極端不利：辯方有證人（多數是互通聲氣、互相支持的管理階層）排隊作證，訴方隻有自己單人匹馬。AJ 的判決當然隻採用利辯方的證供。
 

由於訴方在MSPB勝訴機會微乎其微，殷實的律師（例如農夫的律師）通常鼓勵訴方 settle (和解)，意即接受一筆金錢補償，另找出路。
 

如果訴方堅持出庭，則律師往往要求昂貴的按金(retainer), 按服務鍾點收費，估計共需四、五萬元，同時強調 no guarrantee for success (不作出勝訴的保證) 。正處於失業狀態的訴方豈是容易負擔？
 

農夫的策略學自毛氏的持久戰、遊擊戰：自行代理，馬馬虎虎通過 MSPB 一關，養精蓄銳，保留實力，在聯邦法庭決戰。(程序規定，必須按步就班、走完 MSPB 和 EEOC 的行政階段，才可以到聯邦法庭上訴。)
 

回頭過來談 Tony Yeh 案。MSPB 開庭敗訴之後，他可作以下選擇：
 

1. 向MSPB full board 上訴；

2. 到聯邦法庭上訴。
 
葉君選前者，農夫擇後者。前者限於 on the record review, 不容許重做 discovery，不接受新證據，不再開庭聆訊，省錢省力; 後者是 de novo - 捲土重來，重新進行 discovery, 終而開庭聆訊，當然要耗錢。衷心感謝農婦支持，農夫找到了專長在聯邦法庭作業的律師，背水一戰，結果不費巨金而馬到功成。

 

末了，應該指出： 非少數民族公務員被上級開除、降職，也可以到MSPB提出上訴，因此不可以把MSPB視作為少數民族公務員而設的特殊法律保障。不論少數民族與否，隻要上級處心積累，作好安排，一樣可以把公務員踢走。和私人商業機構不同的是，聯邦單位要事先積累 documentation (做假的也行)，取得法律部門的協調，才可成功。私人機構則等待苦主控告時（不常發生）才找律師處理。

 

 

[QQ蝴蝶]

GS-13 真是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