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一直是在冀中平原的一個小村子裏,小時侯,啊,不隻是小時侯,是一直沒有記日記的習慣,現在靜下心來想一想,記憶中的童年仍然很清晰,當然也很貧苦,但還算平安。
我最早的記憶當然是文化大革命期間村子裏也躲不過的批鬥,村中那棵老洋槐樹上吊著的半個鋼圈就是通知的工具,那是村裏的中心,就在供銷社旁邊,平時是第一生產小隊的上工集結地,似乎那一年村裏某族放土花崩死一個、崩殘一個就是在這裏,當時我在村東北角的小學裏上晚課,聽到了村廣播中急促、慌亂的叫醫生的廣播,那天老師似乎是讓我們提前回家了。
忘不了我的那盞小馬燈,陪著我從西南角的家,到東北角的小學校。
76年文革結束的時候,我8歲,我估計最初的記憶是3-4歲左右,我清楚地記得我站在醫生家房後的街上,看見一個繈褓中的孩子在被批鬥的父母懷中快速到別家去,也許是臨時躲避批鬥的場景,我比她大2歲,我們是一個生產小隊的,那時侯不懂別的,就是覺得她家不好。
我記憶中沒有一絲爺爺奶奶的影子,沒有享受過隔代的愛,現在覺得還有那麽一絲遺憾。父親一直在外務工,按理說有工資收入養家應該是中上的家庭狀況,可是我打小就沒有這個感覺,家裏母親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我好羨慕村裏一個醫生家的孩子,比我要小兩歲,可是他總是有錢和糧票,能經常在村裏的供銷社裏買點心吃,而我家是必須把生產隊分得細糧換成更多的粗糧才能過活的,隻有過年父親回來時能帶來些驚喜。
家裏成分不好,那個年代就別指望什麽好事,好在母親一直都很明事理,幾個哥哥都不是惹事的人,大哥老早就退學出工,幫助母親撐起半個家。
家裏院子很大,是小時侯的天堂.記得老房門前的一棵大杏樹,卻不記得什麽時候被砍的,樹下種的蘇瓜的清香似乎還留在嘴邊;一棵粗壯的桑樹,在夏天會結幾個紅色或紫色的漿果,吸引著我們攀爬它柔韌的樹枝;一叢花椒樹,幾棵棗樹,好吃的榆錢兒、香椿、能賣錢的洋槐花、清香潔白的笨槐花,高大的鑽天楊、臭椿樹幹上漂亮的蹦猴,還有地震時在花椒樹旁搭建的大窩棚... ...
這些都在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珍藏著。
你說的那些樹我都不認識,我家在南方嘛。
蹦猴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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