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出行事關尊嚴 － 美國的做法

 

緒蜚 騰遠海外中文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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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禮記·禮運篇》

 

 

每次回國探親，每每聽到鄰居大伯大媽到我家訴苦，想去看病，想去買些日用品，但孩子在外打工，或孩子很忙，所以有病一直拖著，生活將就著，這哪裏是頤養天年，幾乎是天天困在家裏。

 

在偏遠的農村或山區，這種情況更不鮮見。

 

 

“白天看電視，晚上看電視，冷冷清清，活著沒意思”

如今，中國農村老人自殺率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

洗漱幹淨，穿戴整齊，將鑰匙和現金交給兒子，喝下早已準備好的農藥，出事前不時說起“活著沒意思”——這是湖南石門縣一個農村老人的自殺案例。

此外，我們不能忽視農村老人的精神世界。比如，應對“空巢家庭”問題，可以考慮建立或加強農村社區（村落）老年團體的建設，使老人在家庭之外的村落同齡人中尋找到集體的溫暖和保護，從而減少農村老人因孤獨、無助、受虐而發生的自殺悲劇。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 但是， 相信有過農村生活經曆的人都清楚，農村老人不得不靠“養兒防老”，每次出行如看病、購物必須麻煩子女。萬一碰到子女很忙，或子女不待見，他們有沒有其他選擇？目前，很多地方都沒有。在農村，即使在江浙這些所謂發達地區，公車開不到家門口，網購送不到家門口（是的，京東阿裏淘寶還有順豐、圓通，你們應該為此感到羞愧！），當地政府也沒有相應的服務。

 

試問一個老年人、殘疾人，沒有政府的支持，事事僅僅依靠子女親友，碰到（？）有子女不孝順的，他們應該如何生活，如何維持做人的尊嚴？誰為他們分擔痛苦和羞辱？ 我經常設想，如果農村老人養老可以不過度依賴子女，政府提供必要的老年服務，讓老人看病、活動不依賴兒女，那麽家庭矛盾糾紛、人倫慘劇、自殺現象豈不會大大減少？ 

 

而要讓老人活得自由，不過度依賴子女，出行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出行自由， 事關老人尊嚴，在中國步入老齡化的今天，政府理應有所作為。

 

撥招公車 － 美國的做法

並非每個人都會用智能手機叫出租車或UBER。在美國郊區，幾乎每個郡都有一種叫做撥招公車（dial－a－ride）的公共服務。每個老年人殘疾人，或有出行需求但不能開車的居民，都可以提前撥打電話，預訂出行行程。到出行的那一天，政府公車的工作人員會提前15到30分鍾提醒，然後公車會準時開到府上。老人或殘疾人出行無用什麽事都要看兒女親友臉色，這項公共服務解決了他們出行難的問題。

 

老人或殘疾人可以利用這種公車服務，

• 自由看病

• 購物

• 探親訪友

• 去公園或博物館

 

 

 

這種大巴帶有自動升降裝置，如果你坐輪椅，根本不會影響你出行。經費由地方政府和州政府提供。每個郡都有老人服務部門

 

 

 

費用？ 僅兩美元左右。

 

 

老人的尊嚴與獨立性

 

 

很多中國人說，美國是兒童的天堂，老人的地獄，其實並非如此。美國地方政府有很多豐富的老人服務，幫助他們自由出行就是其中之一。

 

很多郡政府老人服務的宗旨非常明確：

 

Our Mission

The mission of County's Senior Services Department is to be the focal point where older adults gather for services and activities that respond to their diverse needs and interests, enhance their dignity, support their independence and encourage involvement in their community through programs designed to reduce isolation, improve nutritional health, support health and community education and provide access to more extensive services for seniors, caregivers and their families.

 

我們的使命

 

郡老人服務部的宗旨是成為老年人聚集的中心，他們通過旨在減少孤立， 改善營養健康，支持健康和社區教育，以維護他們的尊嚴，支持他們的獨立性並鼓勵他們參與社區活動，並為老年人，照料者及其家人提供更廣泛的服務。

 

各個州也有自己的老年服務部門，比如密歇根州老年與成人服務局的宗旨，開宗明義就是：

 

使命 

 

為全州提供領導、指導和資源以支持密西根州的老年、成人服務和殘疾人的社會交往活動，以幫助居民在他們視為家園的社區環境中朝氣蓬勃，並過著有尊嚴、有意義、有理想且獨立的生活。

 

是的，尊嚴和獨立性，是老有所養的真義。

 

沒有出行自由，萬事有求於人，何談老人的尊嚴與獨立性？

 

老人交通出行的 五A原則

 

美國有很多非盈利組織致力於老人出行的研究， 比如全國老人出行中心（National Center on Senior Transportation）， 加州的貝弗利基金（The Beverly Foundation in Pasadena, CA）, 他們提出適於老人交通出行的 五A原則： 

 

• 可用性 （availability）, 

• 可（易）接近性 （accessibility）, 

• 可接受性 （acceptability）, 

• 可承受性 （affordability）, 

• 適應（靈活）性 （adaptability）.

 

弗朗德（Katherine Freund）20 多年前就覺察了這個問題並創立了「老人專屬 uber」，為的就是讓老人家能歡喜出門，平安歸來。

 

弗朗德的靈感來自於 1988 年時兒子出的一場車禍。肇事者正是一位 84 歲的高齡老年人，他將弗朗德的孩子誤認成一隻小狗。這場車禍造成三歲的兒子腦部創傷。弗朗德傷痛之餘，為避免同樣悲劇發生，積極投入研究高齡駕駛、並於1995 年創辦了ITN America（Independent Transportation Network），一個專門服務老人和視障者的交通運輸係統。

 

ITN America 之「老人專屬uber」，采取同時聘用司機與召募誌工駕駛的方式，為的是確保24 小時都有足夠人手能在線回應乘車需求，也以外麵行情一半價位，便宜但並非完全免費的服務，去找到營運的平衡。

 

 

ITN America 還提供各種多元的彈性付費方式，每個使用者都有自己的線上個人帳戶，可以累積、儲存「乘車點數」，而ITN America 招募到的誌工，他們每開一趟都能累計乘車點數，供未來的自己使用，或贈送給其他需要的家人朋友。老人家若捐出自己不再駕駛的車子給 ITN America 使用，亦可以換得點數，來支付自己的車程。

 

此外，還有店家或醫院診所與 ITN America 合作，願意為長者負擔部分乘車費用，不僅提供長者方便，也為自身帶來人流。 ITN 也考量到經濟狀況較差的長者，邀請誌工或店家捐贈點數，專門為低收入戶老人提供服務。

 

一個社會，一個老人，不能隻依靠子女維持尊嚴，政府和社會有職責，“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禮記·禮運篇》）這個在很多國家都實現了，在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一個傳統以”孝"治天下、尊老愛老的國度，立即做到這一點，首先在農村和偏僻山區解決農村老人出行難的問題，應該不難吧？如果不是錢的問題，那是什麽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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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所說的諸多種種，都是不可置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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