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日,中國雲南昆明火車站發生恐怖襲擊事件,31人死亡。
2015年1月7日,法國巴黎《查理周刊》總部遭到恐怖襲擊,12人死亡。
昆明事件發生後,一時間國內民眾義憤填膺,紛紛譴責對平民進行的暴力恐怖襲擊。然而在地球另一邊,西方媒體並未立即將事件定性為“恐怖主義襲擊”,態度謹慎。即使在引用中國政府的公告和發言時,也不忘加上引號。
查理周刊遇襲後,法國總統宣布8日為全國哀悼日,“我是查理”的口號迅速傳遍西方各大主流媒體。巴黎的共和遊行中,更有西方多國政要到場。由於美國政府未能派出級別足夠高的官員參與,事後還公開道歉。
同樣是恐怖襲擊,為何西方社會的反應如此不同?或許人們已經習慣了西方媒體對中國毀譽參半的報道,不再追問這樣的問題。
對此,ChinaFile中參館組織了一場網上辯論。雖是一家美國媒體,也邀請了國內學者參加。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學者、作家和媒體人士們如何看待從昆明到巴黎、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西方的眼淚為何隻為巴黎,不為昆明流?
Why Did The West Weep for Paris But Not for Kunming?
貝珊妮.艾倫.艾布拉海米恩
Bethany Allen Ebrahimian Tea Leaf Nation
外交事務學者:
之所以昆明事件後(西方)沒有遊行,是因為中國人沒有在昆明遊行。法國民眾共同使用著很多社交媒體平台,其中就包括在全球有百萬用戶的推特。
正如昆明事件所反映的,對於那些中國民眾十分關心的事件,中國以外的人們很難通過世界上通用的社交媒體平台與中國民眾產生共鳴。
中國當局很快認定昆明事件為新疆分裂勢力所為卻並沒有給出證據,西方媒體由於不能獨立對此進行核實,因此在采用“恐怖襲擊”一說時較為謹慎。但是中國網民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並且譴責西方進行“雙重標準”。而很多中國人並不知道隨後西方媒體便將昆明事件定義為了恐怖襲擊,並繼續在社交媒體上表示憤慨,正與此番對巴黎遊行抗議的反應如出一轍。
張泰蘇
杜克大學法學院副教授:
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去要求西方民眾對兩個事件作出同樣的反映。
雖然我並不願意這樣說,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辭,但我和一些人一樣,認為對於“他者”的情感偏見是人的本性。
一但提到“西方文化與政治的帝國主義”或是“中國政府的政權性質”,對於昆明或巴黎這兩個事件,兩方的人們都很難在情感上對其產生與發生於自己文化領域的事件相同的反應。這並非是對“他者”論點的反駁,而恰恰是一種證實。
查道炯
亞洲協會中美關係中心資深阿瑟羅斯學者、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國際範圍內就反對恐怖主義的團結一致固然很有幫助,但這種團結在多大程度上有效卻很難確定。
將主流社會團結在一起的紐帶應當源於犯罪性質本身,而非有多少國家的民眾被牽連其中。
中國與法國,更進一步地說,就中國和西方而言,發生於昆明和巴黎的事件,應當轉化為國際社會進一步努力緝拿和阻止恐怖主義者的動力。
最近,就中西方在這一事件上缺乏團結力的討論,是令人欣慰的進展。
黎安友
Andrew Nathan
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係教授:
就貝珊妮的精彩解析,我隻想補充一點,巴黎的遊行並非是反對恐怖主義。
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數西方人在反對恐怖主義的問題上,與多數中國人是一樣的。但西方民眾不會為每以次恐怖主義襲擊而上街遊行。
之所以(此次)大量的法國民眾走上街頭,是因為他們感受到這次襲擊針對的,是為他們所珍視的言論自由。
詹姆斯·帕默
James Palmer
《血腥男爵》一書的作者:
大多數的悲劇都不被注意,恐怖主義之所以能吸引眾人關注是因為得到媒體的大肆宣傳正是其目的。
查理周刊卻不同,因為人們支持的是受害者所代表的理念和傳統,即便很多人的支持十分虛偽。
法國喧囂的諷刺作品和反教權主義傳統,即便冒犯他人也要不受威脅的自由發言的權利,以及筆墨強於刀劍的夢想。不論人們對這些理念中的某些方麵保有怎樣的疑慮,沒有人不承認這些理念的力量。
陳衛華
《中國日報 美國版》副主編、《中國日報》在美聯絡員
我認為問題不在於西方人為什麽不為昆明而隻為巴黎哭泣,而應該問,為什麽西方人隻為巴黎而不為世界其他地方哭泣
這樣的例子不計其數,在美國的一起槍擊就能讓CNN7天24小時的連續工作,而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由自殺式炸彈襲擊者、種族極端主義者,或是北約軍隊造成的大量平民傷亡,卻很少得好西方主流媒體的關注。
說的直白一點,對於記者而言,美國人和法國人的性命遠遠重於中國、尼日利亞、伊拉克和阿富汗人的性命。這是徹頭徹尾的西方的雙重標準和虛偽。
唐納德·克拉克
Donald Clarke
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院教授:
這個問題的措辭本身就帶有中國中心主義的危險。
正如張泰蘇所指出的,(外界)沒有對發生於中國的恐怖襲擊表達同樣的憤怒,與中國本身並不相關。
將遊行的本質理解為對恐怖主義的譴責是一個錯誤的觀點。我認為人們覺得最令人不安的地方在於,對查理周刊的攻擊,正是對人們談論某些事情的權利本身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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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的讀者重視自己同胞的生命甚於他國國民,這是正常的,而且是他比較能夠影響的事情。你可以批評這不夠博愛,沒有愛人如己,不過說這話的人自己作到了沒有?自己作不到,憑什麼要求別人?
此外恐怖事件雖然該譴責,但在911後,太多恐怖事件使人逐漸麻木。挑戰言論自由才是觸動西方社會核心價值的事。
黎安友 Andrew Nathan 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係教授:
詹姆斯·帕默 James Palmer 《血腥男爵》一書的作者:
唐納德·克拉克 Donald Clarke 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院教授
你覺得中國在大街上殺學生,關押和平獎得主,汙染地球,對鄰國挑釁這些是對還是錯呢?
去過巴黎的人多少,去過昆明的多少?西方不是共產主義當道,不相信先解放全人類,再解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