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落馬的山西二名女官員,因被當局戴上“通奸”的帽子而備受矚目。自2014年夏天起用的這項罪名,總算實現了“男女平等”。
“通奸”是曾經的法律用語,該罪是對衝破婚姻和道德約束者的嚴厲審判。將因情而生的兩性關係貶稱為“奸”,足以顯示立法者強烈的道德立場。奸者,不倫之性關係也。在文學家筆下,不道德的行為背後,人性的迸發與掙紮,才是重點。由戀愛、婚姻一路下去的故事,不免令人乏味,“背叛”才是吸引人的主題。諸多規行矩步的人,也樂於觀賞別人斑斕多姿的情感風景。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的中國,“通奸”是一件大罪,足以令當事人身陷囹圄,身敗名裂。1997年新《刑法》廢除此罪,代之以“重婚罪”。讚之者稱這是尊重性自由,不以法律越俎代庖道德之事;毀之者則言,就此將打開潘多拉之盒,性魔鬼將肆虐神州。十七年來的社會演變,似乎印證了反對者的預言:中國正處於空前的性混亂,忠貞是忠貞者的墓誌銘,放蕩是放蕩者的通行證。在解除對配偶的忠貞束縛之後,人們進入了“我的身體我做主”的自由狀態。
但廢除通奸罪並非肇因,人性淪喪、道德大崩潰才是性混亂的根源。道德是法律的基礎,一個無道德社會,法律注定形同虛設,無論其法律條文何等繁雜嚴苛,都難以發生實際效用。
按照法律解釋,通奸是指已婚人士與配偶以外異性發生性行為,其要點是:雙方自願發生性關係,無欺詐、脅迫之因素。在一個人性正常的社會裏,取消通奸罪確實是一大進步,它保護了公民的性自由權利——法律從道德領域退出,讓輿論及道德約束維持兩性關係的穩定。
在中國,官員與異性的通奸,卻屬於一種特別的情形。貌似你情我願,情至性起而同床共枕,實則是權力與色相互為誘因的合謀,雙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為了什麽在做,其中的交易動機可謂心照不宣。看似兩人的私密行為,其實是權力與性赤裸裸的勾兌。
本應自願產生的自然而然的兩性關係,變成了直接的利益博弈遊戲。在諸多情形下,官員是唯一的贏家,因為他付出的僅僅是權力成本而已,那是由沉默的納稅人支付的。
官員對性的追逐和獲取,幾乎毫不費力。他們不需要付出額外的努力,不需要展示個人魅力。美或醜、有無氣質,這些不可或缺的性吸引元素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他們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彩——不受限製的權力,會讓人產生絕對的自信與魔力。他們幾乎是手到擒來,對權勢者性邀請的拒絕,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毋庸置疑,委身雄性官員的那些女人,當然是這個腐爛社會的寄生蟲,放蕩就能獲得他人勞作一生也難以得到的財富和享受。就欲望的滿足而言,雄性官員與女通奸者都是大贏家,他們是權力所有製社會財富分配模式的最大受惠者。
官方高調使用“通奸”一詞,以為給予了官員嚴厲的處分——甚於對老百姓的性道德要求,實屬高舉輕打,既淡化了性腐敗的危害——剔除了權力的主導誘因,又免除了官員的道德負擔,甚至還會讓人們對通奸者產生“性情中人”的誤判。該罪名讓人們誤以為“通奸”雙方是“兩情相悅”,這無疑給權力與性的交換塗上了一層浪漫的光澤。如此一來,一樁樁無恥的權力交易,搖身一變而為普通的性愛緋聞。毫無疑問,官員是此種汙名化的受益者。
願意被通奸的女人,絕對是性交易的受益者。她們知道怎樣通過委身官員而獲取最大的利益,她們輕而易舉獲得了切切實實的好處,同時還享受著權力的庇護。相比豐碩的收益,不道德的罪名可謂輕如鴻毛。
通奸的後果,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當官員滿足不了女方的利益需求之時,你情我願就變成了誘奸、欺騙,甚至演變成床上反貪的鬧劇。要想通奸順暢,官員須在上升通道中運行,並有足夠彪悍的主宰能力。
“與多名上下級保持情人關係”。二女官員的“通奸”醜聞,提供了觀察中國官場的另一個視角。在雄性官員占支配地位的社會,必然出現越來越多的雌性官員,此乃“日後提拔”之後果也。越來越多的雌性官員又是通過何種方式不斷高升的呢?答案是與上司保持性關係。這種無條件順從的性進貢,正是上司所需要的放心禮物,更重要的是,女方可以借此保持與通奸者的親密感,最終成為權力鏈條上的知己。至於與雄性下級保持性關係,當是雌性官員征服欲的需要,她們要通過捕獲盡可能多的下屬來證實權力的威力,無須諱言,當然也是為了滿足亢進的性欲。因為,性欲與權力成正比。
洪水般泛濫的官員通奸醜聞表明,中國官場已處於絕對無道德狀態:權勢階層業已取得逾越道德和法律的特權,獲得了空前的自由交配的權利。不受約束的權力,把一個個係統和單位變成了自己的性部落;普遍存在的赤裸裸的性勾兌,編織起性-權力分配王國。糜爛的權力,加速整個社會的流氓無賴化進程,並徹底摧毀了殘存的一點廉恥和道德。
“通奸”,這個附著於失勢的道德指控表明:一個官員若沒有別的問題,性就不會成為政治炸彈。
習大大愛著彭麻麻
這樣的愛情像神話
彭麻麻愛著習大大
有愛的天下最強大!
幾乎要喊出“有愛者得天下”的口號了。性能擊倒對手,也能樹立偶像。在官員普遍“通奸”的背景下,突然冒出來的“大大麻麻”的“愛情故事”,便有了特別的意味。
FT 專欄作家 老愚 2014.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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