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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引子

(2015-05-12 16:57:09) 下一個
        彈指間二次世界大戰過去六十年了﹐隨著時間的飛逝﹐我也從一個熱血青年變成了一個老人。在我這幾年徐徐老去的時間裏﹐當年那段令人熱血沸騰的往事,每每都會在我的腦海裏回放﹐往往令我夜不能寐。總想把過去的那段經曆寫出來﹐無奈記憶裏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斷,無法讓我精力集中。

       
在全世界慶祝二次大戰結束六十周年的那天﹐那些令人激動的場麵又在電視裏呈現。那些場麵激發了我的思緒﹐腦海裏那些風華正茂的片斷,就像一部舊電影一樣,一幕又一幕地在我的眼前回放。也就是在那個晚上﹐我決定把這個故事寫出來﹐以此作為對那些已經逝去的故人的一種懷念吧。
        我出生於廣州周邊的一個縣城﹐在我的記憶裏﹐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突然離開了家﹐後來長大了才知道﹐父親去了美國淘金﹐當時人們稱之為賣豬仔。在我十五歲那年﹐我在美國開餐館的父親來信﹐讓我媽帶上我到美國去找他。那一年正是北伐戰爭打得熱火朝天的一年﹐我和我媽是先到的香港﹐然後在香港等一條從美國來的郵輪。

       
葉挺的獨立團在汀四橋浴血奮戰之時﹐卻是我在香港登上去美國的郵輪之日。中國人那種忠孝不能兩全的孔孟之道﹐自小就在我的腦子裏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這次我選擇了孝﹐跟隨母親去美國盡孝。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海上航行﹐郵輪終於在美國的舊金山靠岸。

       
到了美國之後﹐我一邊上學一邊在父親的餐館裏幫忙。那時候年輕﹐心裏有很多想法,父親的想法是以後讓我接手餐館﹐但我的想法卻恰恰相反。

       
在黃海上中國和日本的那場甲午海戰,依然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在那場壯烈的海戰裏﹐丁汝昌、鄧世昌、劉步蟾等人為國壯烈捐軀。不是我們中國沒有人傑﹐而是我們沒有先進的裝備和技術。一個想法在我的心裏油然而生﹐這次我選擇了忠﹐為我的國家盡忠﹐中國的海軍需要人才,我要到戰艦上去。美國這個國家開拓了我的視野﹐我要參加美國海軍。三年之後﹐我衝破了父親的重重阻礙﹐終於考入美國海軍學院。

       
在海軍學院經過四年的艱苦學習,我順利地從美國海軍學院畢業。畢業以後我就直接上了軍艦,在軍艦上從最基本的見習尉官做起﹐一步步的往上升。

       
我隨著艦隊巡航於世界的各大洋﹐其間我去過很多地方。在1936年我被調到美國在太平洋的遠東艦隊﹐在約翰﹒D﹒愛德華號驅逐艦上﹐我有幸認識了我們海軍學院的學長Milton Miles艦長。後來他到中國執行任務時﹐戴笠給他起了一個中文名字—梅樂斯。
 
      
認識了Milton Miles後我才知道,當我在1929年進入海軍學院時,Miles 於同年11月在哥倫比亞大學獲得了電機工程的碩士學位。那是他在中國服役了五年之後重回學校後獲得的學位。他在1935年被重新調回太平洋艦隊,而我在1936年也被調到太平洋艦隊。

       之後的三年裏﹐我服務於美國遠東艦隊的中國海岸巡邏隊,我在約翰﹒D﹒愛德華號驅逐艦上當槍炮官﹐和指揮官Miles艦長一起駐紮在香港。三年之後Miles調回華盛頓的海軍內控部﹐不久以後我也調回了華盛頓的海軍情報處。盡管我和Miles不在同一單位﹐我們還是保持著我們之間的聯係。

       
沒想到在海軍裏一幹就是六年,在這六年裏又遇到了二次大戰的暴發,戰爭時期我們海軍的工作異常的繁忙,美國在一開始雖然沒有參戰,但我們海軍的軍艦製造就一直處於超常規的狀態,我被淹沒在永無休止的工作中,報效國家的念頭也被埋藏在繁重的任務之中。

       
直到1942年四月的一天﹐Miles打來電話﹐約我麵談。在華盛頓一家五星酒店裏﹐我們又見麵了。Miles問我是否願意跟他一起到中國去﹐他說要到中國去完成一個特殊的任務﹐需要一個像我這樣具有東方人的麵孔﹐又精通中英文的人做他的秘書。在他說出任務的細節之後,我的感受是驚喜交雜。驚的是任務的危險性,喜的是我這個遊子可以為故國做一些事情。經過了考慮之後,我決定和他一起完成這個特殊的任務。

        Miles
知道了我的決定以後非常高興,他很快地為我申報了人事上的調動,他還特地為我遞交了提職報告,把我從上尉提升為少校。在二次大戰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軍人的提升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以校官的職位到國外執行特殊的任務會得到更好的待遇。Miles這種照顧學弟的做法,讓我心裏感到非常感激。

       
就這樣﹐我作為Miles的少校秘書,和Miles一起來到了中國。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特殊任務讓我成為了一段眾所周知的曆史裏麵的一個見證者﹐讓我見識了當時在中國戰場上形形色色的諜報人員,並且親曆了抗戰、延安會談、和重慶談判這些劃時代的重大事件,這段曆史在戰後曾經被人們記載於史料裏﹐各有各的說法, 可謂眾說紛紜。

       
在那一次的特殊任務裏,我遇到了一些讓我永遠都不能忘記的人和事,這些人和事在戰後的幾十年裏始終讓我惦記於懷,我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夠解開心底裏的謎。

       
二戰以後的冷戰時期,使西方長期處於水火不相溶的狀態之中﹐雖然我人在美國﹐但心底裏總是牽掛著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令人感到慶幸的是﹐1979年中美建交﹐之後是改革開放﹐中國終於向世界打開了她的大門。

       
我曾多次地回想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去為當年那次驚心動魄的行動裏的一些撲朔迷離的事情尋找答案﹐然而其中很多東西需要經過當年一些當事人的印證。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十年﹐當年屬於機密的東西在慢慢地解密﹐我努力地尋找那些當年參加過那次行動的﹐或者是和那次行動有關的人。我跑了很多地方﹐其中包括日本、香港、和台灣﹐更多的時候是在中國大陸。然而當時在場的很多見證人均已作古。在多方的努力和幫助下﹐我有幸地見到了一些知道當年那次行動的幸存者。

       
讓人感到慶幸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有關的機密檔案開始解密。美國政府有關機構對外開放了當年戰略情報局的作戰檔案,其中包括中國戰場的部份檔案。

       
當我在華盛頓的國家檔案館裏讀了那些有關二次大戰中國戰場的解密文件之後,我的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那些極具爆炸性而且觸目驚心的內容,讓我心裏的許多疑問得到了答案。每當我讀到與這段曆史的有關報道時﹐內心總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就在全世界慶祝二次大戰結束六十周年的那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浮想聯翩地輾轉在床﹐始終無法入睡。當年的那些驚心動魄的場麵依然曆曆在目,還有那些刻骨銘心的情景,在重重地敲打著我的心扉。徹夜無眠的我最後還是拿起了筆﹐寫下了這個故事的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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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nycman 回複 悄悄話 盼望聽故事。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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