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整子不看數字了。可是國內的朋友就會通知我所處的城市的數字。我說自己現在過的挺好的,她說她不好,因為想到那麽多人生活很困難就覺得不好。看到她這種留言,麵對這樣一位以天下之憂而憂的人,頓覺我的生活似乎應該悲傷加愁煩才能搭配那個驚人的數字。看看時間,我真的被這樣的問候關心影響了有20小時了。
記得自己剛從中國回來,有段時間到了無法忍受自己作為曆史事件的目擊者的角色。有個城市被封住,不同地域的人的生存權在這樣的事件和時區裏差別巨大。回來在機場看見美國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然後我同機的人一位感染,自己症狀中沒有呼吸困難而沒有達到受檢指標。我還是挺過來了。其實最刺激我的是,好像是棒球賽,當地華人在興奮這個。我現在想想也不解為啥自己有一天就大哭起來,似乎我看到無法躲避人性冷漠的那一麵嗎?可是有怎麽樣的事件需要讓還沒有體會的人有些許悲傷和真實的關心在裏麵。
記得在冥想課上,對那位老師說自己是一個沒有多少同情心的人。有些人在冥想的時候,在痛苦中昏厥過去,而我,老師說可能經曆太少了吧。後來我有了一些,我也知道,至少對於我這樣在少年的時候就體會到隱藏感受才少受傷的人來說,是需要自己經曆夠大才有同情或者同理心。我要建立的那個自我人設中的憐憫和寬容的特點,是要自己苦頭吃夠才可以有的。後來在教堂裏不知道為啥會和那些死去了孩子的人認識了,我的眼淚簡直都尷尬了麵前那位經曆而且還可以站在我麵前說出每一個字的人。眼淚中有記憶嗎?
每一天都有人以各種原因離去,沒有預期的和有預期的死亡方式。一個城市的封鎖裏麵有多少人想活下去,是否在醫療資源到來前得到治療,或者被感染?在多大歲數死去才可以減少悲傷痛苦?是否預期中死去是否可以減痛或者減少遺憾一點點。不管在哪個歲數死去都會讓那個什麽的人,如果有這樣一位人存在,痛苦一段時間吧。然後就是偶爾的痛。然後就是另外一種痛替代了這種痛。我們每一個人不是都最後走進同一個門,不能避免的結果和事實怎麽去麵對,或者悲傷痛楚就隻是各種情緒中的兩種而已,來了我就站在那裏撐著,撐不下去就倒下。不知死,焉知生?可是知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