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年2月底出遊前搜索,還不知佛州聖彼得堡有個達利博物館。後在寬敞明亮的遊客中心細心查找未見該博物館的片字介紹,不再為自己N次錯過汗顏了:)。 不知何故如此低調,怕參觀人數太多嗎?
網上預購了10:15AM的票。一早開車到博物館旁的停車場,隻有幾個做瑜伽的人。吃完早餐先遊了一旁的海邊公園,環境寧靜優美,隻見幾位晨跑者和一群群覓食的海鳥。
博物館建築像個藝術品。外型超現代,由多塊三角玻璃組成的彎曲流線型大玻璃,像達利的夢境、又像他油畫中跳出的奇型怪物,在四方水泥建築內外穿行遊走鑲嵌,角度不同,造型不同;室內室外,造型各異。後從花園導遊那得知,這些三角玻璃有1千多塊,各有數字代號,如有毀壞,很易找出相應數碼的玻璃修複。這些玻璃還能讓室內保持恒定的溫度和濕度。
按預約時間進館,首先看到的是一樓的紀念品商店,和右邊象征著DNA的螺旋狀樓梯。
在紀念品商店內,除各種印有達利Logo的絲巾,T恤,茶杯,書籍,圖畫,融化時鍾,龍蝦電話..., 還展有他創作的“雨中計程車”:一輛勞斯萊斯轎車內坐著一位頭戴潛水員頭盔的司機,後座是一條美人魚,花上1刀,就可見裝置啟動,車內下雨:一個噴泉自動對車內而非車外“洗車”,這就是達利的逆向思維。
跟10:30am 的Tour 遊戶外花園 ,進去就喜笑顏開。十多米寬的達利標誌性胡子,掛著“融化時鍾”的椅子,放大的油畫中的蛋殼,按美國性感明星梅-維斯特的紅唇設計的沙發,幾個雕塑,一個樹叢小迷宮,和一顆許願樹。
達利的胡子原是木頭的,小朋友喜歡坐上麵,加上風吹雨打斷了。現在的胡子是鐵製的,有一米多高,人難坐上去了:)。
按美國性感明星梅-維斯特的紅唇設計的沙發:)
“融化時鍾”的把椅子也融化了:)。
象征著DNA的螺旋狀樓梯
展廳集中在三樓,乘電梯上去,先看一眼玻璃外的海灣,再參觀達利的作品。
達利展的首幅照片是一張四人合影,左邊:達利夫婦 (嘎拉和達利); 右邊:博物館創始人--- 美國的莫爾斯夫婦(Reynolds and Eleanor Morse)。
1942年,新婚燕爾的莫爾斯夫婦在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參加了達利回顧展,對該藝術家的題材和繪圖技巧怦然心動。一年後他們買了首幅油畫 Daddy Longlegs of the Evening, Hope!(下圖)。
達利1940年創作的這幅油畫表達了二戰的恐怖。畫中央膨脹的人物是達利本人。 他被驚人的圖案所包圍。 左邊背景中,一門大炮射出一匹馬,它的身體已在我們眼前腐爛。 馬身下,一架跛行的飛機無力垂地。
根據法國傳統,晚上見到長腿老爹預示著好運幸福和希望。 因此,達利用臉上的蜘蛛和飛機右翼的希臘勝利女神耐克暗示著希望。 這是達利來美國後完成的第一幅畫。
作為達利的讚助人和朋友,莫爾斯夫婦自此拉開了40年合作、全麵收藏達利原創作品的帷幕。
他們先後在家中、自設的博物館展出收藏品。
由於參觀人數眾多,經過一場引起全國關注的長期搜索後,1982年將40年的收藏轉移到佛羅裏達州聖彼得堡、由海運倉庫改建的博物館,2010 年初再次移至到現今看到的、由 HOK 建築公司的 Yann Weymouth 設計的博物館新址。
由於收藏,莫爾斯成為達利藝術的權威,撰寫了大量關於藝術家的書籍和文章,翻譯他的作品並培訓達利的講解員。 1989年,為表彰他們的學術成就,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命令授予莫爾斯天主教伊塞貝拉勳章,這是西班牙政府授予非西班牙公民的最高榮譽。
展出的利達油畫有96幅,6幅大型的還帶有AR(Augmented Reality,增強現實, 即用語音加動漫解說油畫),特別有意思。
Self-Portrait
17 歲的達利開始塑造自己的藝術家形象。 不像梵高和倫勃朗的自畫像,達利未用雙眼睛緊盯觀眾的眼睛。 似乎傳送著信息:他從一個年輕藝術家開始,並沒有完全了解自己會/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他曾描述自己的努力:我讓頭發長得和女孩子一樣長…,想讓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買了一頂黑色大氈帽和一根煙鬥,但我不抽煙…。
View of Cadaques with Shadow of Mount Pani
達利的聰明才智在他的作品中可見一斑,12歲時已決定成為一名藝術家。在發現法國印象派之後,他在13 歲時創作了下麵這幅油畫。他曾說:知道這個地中海小漁村每塊岩石的輪廓和每一個海灘的延伸,這是他一生都向往的地方,有“一種夢幻般的忠誠”。
Portrait of My Sister
這幅達利妹妹安娜瑪麗亞的雙人肖像標誌著藝術家與家人關係的惡化。最初,肖像中的年輕安娜直立可愛,坐在扶手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幾年後,達利加上了顛倒的身材,嚴重扭曲了妹妹的手臂和臉。他從未解釋過原因。
事實上,與家人的關係是達利一生的痛。十幾歲時,慈愛的母親去世了。 脾氣暴躁的父親常指責兒子的行為,並因他與已婚女子嘎拉的關係而將其逐出家門。達利和妹妹間的隔閡在達利最終結婚時達到頂峰並延續一生,安娜指責嘎拉鼓勵達利在他的藝術和寫作中表達令人不安的幻想,包括他編造的關於他們童年的故事。
The Basket of Bread
達利畫這幅極其逼真的麵包籃以證明他的技術能力。
Portrait of My Dead Brother
達利的哥哥也叫阿爾瓦多,在蹣跚學步時就去世了。 在家裏不斷提醒他已故哥哥的情況下,達利遭遇了身份危機,不知自己或哥哥是真正的薩爾瓦多。 這場家庭悲劇一直困擾著他,在這幅畫中,藝術家與他的感情搏鬥。 一個小男孩的臉從一串櫻桃中浮現出來,既不像達利,也不像蹣跚學步的孩子。 達利解釋說這是一幅組合肖像 — 深色櫻桃代表他的哥哥,淺色櫻桃代表他自己。 兩個薩爾瓦多是一個人的想法在嘴唇上方得到了加強,兩個櫻桃共享一個莖,鼻子上是深色和淺色櫻桃組成的DNA。
這幅大型油畫有AR,打開APP中相應的畫,就能看到嘴唇 鼻子 和頭上鳥的動漫和解說。很有意思,我們看了兩遍:)。
Gala Contemplating the Mediterranean See Which at Twenty Meters Becomes the Portrait of Abraham Lincoln
這幅雙重形象畫很多人不陌生。 近看是凝視著地中海的嘎拉,二十米遠觀則成了亞伯拉罕·林肯的肖像。 AR也好玩,嘎拉從腰上淡藍色處 一個前滾翻跳入地中海:)。
AR(下麵是截圖)也感人。達利畫上麵這幅畫時嘎拉已82歲,可在他眼中,嘎拉永遠是年輕美麗的。
該畫的遠景照很難怕,畫前總有人,等了N 分鍾準備拍時又闖進這位,緊跟著還有一群:)。
Nature Morte Vivante (Still Life - Fast Moving)
達利著迷於數學和科學,並終生關注物理學的發展,這幅動態畫體現了他的興趣所在。 熟悉的靜物 — 一張擺滿食物和盤子的桌子開始動起來。 達利試圖表達原子的發現,和看似靜止的物體實際上是由不斷運動的亞原子粒子組成的新認識。
這張也有AR,說他和畢加索共享一瓶紅酒:)。
The Average Bureaucrat 普通官僚
一個隱約可見的禿頭,蠟質和黃色,帶有橢圓形的孔,讓人想起瑞士奶酪或一條麵包。除一些小貝殼和鵝卵石之外,頭部是空的。人影閉著眼睛,低著臉,沒有耳朵,對外界毫無興趣。達利這幅畫描繪的是自己的父親 – 達利庫斯。
他父親的確是位官僚, 一個為顧客準備土地合同的公證人,聰明能幹,脾氣暴躁。
年輕的達利在成長中找到了挑戰父親的方法,他在許多畫作中探索威權控製。在這裏,這種控製被削弱了。官僚頭左側,一對父子手牽手是達利對童年的回憶,小時候他和父親關係密切。 這是達利進入超現實主義的時期。他說,“我想創造內心世界的圖像 — 奇妙的世界,我父親弗洛伊德的世界”
The First Days of Spring
下麵這幅畫的創意源於達利對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夢的詮釋》的解讀。根據弗洛伊德的說法,我們夢中不合邏輯的圖像象征著我們想要壓抑的恐懼和欲望。
達利圍繞三個步驟組織了這幅畫。在畫布的最右側,一個女孩將她的錢包(弗洛伊德女性性欲的象征) 遞給一位年長的男人。在他們的左邊,兩名身著灰色西裝的男子正在進行性暗示行為,可能是指父子之間的俄狄浦斯競爭。達利在畫中心的小照片表明這張照片是自傳式的。在左邊的前景中,達利拚貼了一張嬉戲度假者的郵報。他希望震驚公眾 – 在他們麵前畫了一對怪誕的性感情侶。
達利1929年創作了這幅畫,這年也是他藝術生涯的分水嶺。他與朋友 Luis Bunuel 製作了一部名為 Un Chien Andalou 的電影,成為超現實主義者,還遇到了嘎拉 – 他的情人、繆斯、業務經理,最終的妻子。
The Discovery of America by Christopher Columbus
這幅油畫在大小和主題上都是史詩般的。 達利按自己的意念創作了哥倫布發現美洲,他把哥倫布想象成一個理想化的年輕人,穿著飄逸的白袍。 出現在最前方,毅然大踏步踏上新大陸的土地。 哥倫布舉著旗幟,旗上的嘎拉是聖母瑪利亞。 在船的右側,達利本人以僧人身份出現,蹲在十字架後麵。
哥倫布主題的部分靈感來自一個鮮為人知的理論,即哥倫布來自加泰羅尼亞 – 達利本人出生的西班牙地區。 左下角的幽靈聖納西索是加泰羅尼亞的聖人,他的象征是蒼蠅。 相傳蒼蠅奇跡般地從聖墓穴中飛出,趕走了法國入侵者,使達利的家園保持自由。
畫中年輕哥倫布的模特,是達利和他妻子嘎拉在紐約一家俄羅斯餐廳相遇的服務員:)。
The Hallucinogenic Toreador致幻的鬥牛士
達利在紐約時需要鉛筆,別人送給他一些維納斯·德·米洛商標的。達利看了一眼說:“這是我的下一幅畫”。他看到的不僅有維納斯·德·米洛,還有維納斯中浮現的鬥牛士的頭。畫中共有31個維納斯。據達利說,這幅畫以各種表現形式反映了他自己。右下角是六歲的達利本人,綠色的蒼蠅向他飛來!該畫也有AR,我們看到了牛,鬥牛士的頭,可惜數了好久都沒見31個活動的維納斯:)。
Homage to Crick and Watson(向克裏克和沃森致敬)
達利創作了這幅探索生命周期的畫,以應對1963年在巴塞羅那造成400多人死亡、300多人失蹤的洪水。 水汪汪的風景充滿了畫中心,由雲形成的上帝伸手將死去的基督提升到天堂。 前景中的白袍人是偽裝成Madonna 的嘎拉。 她的頭發類似於聖體麵包,在聖餐期間作為基督的身體被吃掉。 整幅畫中的螺旋形態,指的是呈雙螺旋狀的DNA的發現。在左中,達利展示了他的模型本身,其中包含生命的遺傳密碼。 右邊由士兵形成的礦物分子,代表破壞和死亡。
看過達利1931年創作的《記憶的永恒》(下圖網照)的人,一定難忘那些融化的鍾。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記憶永恒的瓦解
1952 年發現了原子能。達利說:“這種能量和亞原子物質結構的發現,賦予了世界比我們想象的更多的秩序,甚至更神秘的秩序 ”。 所以當他展示這幅畫的分解時,他實際上展示了它分解成比他以前所知道的世界更理性、更易理解、更令人興奮的東西。
Geopoliticus Child Watching the Birth of the New Man
達利在二戰最激烈時創作了這幅畫。 一個男人(達利自己)從蛋殼中掙脫出來,想象著地球。一滴血從蛋殼中滲出,喻意戰爭的大屠殺。 右邊的人向一個受驚的孩子( 標題中的地緣兒童)揭示了世界的轉變。
達利夫婦1940 - 1948 年因歐洲戰爭在美國生活。達利在這幅畫創作前後寫的自傳中,描述了自己在美國的重生。
除達利的藝術品展,三樓特展區展出了畢加索的79幅油畫、素描和拚貼畫,其中大約一半從未在美國展出過。
Death of the Bullfighter 鬥牛士之死
畢加索對鬥牛終生保持熱情。 與當時一些最重要的鬥牛士成為朋友,並在他的藝術中反複鬥牛這個主題。 1934年夏,他駕著昂貴的汽車穿越半島,從巴斯克地區去馬德裏再到巴塞羅那,把對鬥牛的熱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Woman in an Interior
在幽閉恐怖的空間裏出現的兩個女人,似乎未意識到彼此。這兩個人物被認為代表奧爾加(畢加索一直試圖離婚的妻子)和瑪麗(畢加索的情婦)。左邊的奧爾加凝視著鏡子,鏡子吸收而非反射光線。右邊的瑪麗看起來很空虛,又似乎充滿了整個房間。
The Kiss
在畢加索生命的最後幾年,他發展了一種自發性蓬勃發展的視覺風格。 《吻》是他最後階段最令人心酸的作品之一。通過這種在激情中讓男女融合的姿態,捕捉了他的脆弱和反抗。
Man with a Straw Hat and an Ice Cream Cone
畢加索筆下的這個男人既滑稽又怪誕。 他像一隻笨拙的野獸,被令人不安的藍綠色俘獲。 男子胡子拉碴,沒幾顆牙,目光炯炯有神。 然而,他也喜歡沿海度假的一大樂趣 – 冰淇淋蛋筒。
最後的人工智能互動部分也很有趣。坐在板凳的特定位置怕照,機器分析肖像,AI應用程序將其轉變為立體藝術作品,猶如超現實主義藝術家為你畫像。 拿到了一張達利/畢加索為我“畫”的像,奇醜無比:)。 覺得好玩再讓“畫”一張:)。
總之,達利博物館內的內容遠超出我的期待,再貼幾幅畫,不一一介紹了。如你有機會去聖彼得堡又喜歡藝術,千萬不要錯過達利博物館,在裏麵探索發現尋寶,不會失望的。
遊畢出博物館前,想起早上導遊說可把心願寫在門票手環上係在樹上祈福。我取下手環,未帶筆,合雙手默默許願:“祝家人和親朋好友們健康安好!祝戰火早熄世界和平!祝海外遊子能早日回國與親人團聚”! 然後係在樹上。
未料到,一個多月後的今天戰火仍在燃燒,回國的路似乎更遙遠(:。
謝謝瀏覽!
跟著幑寧欣賞達利博物館,謝謝你對畫作的介紹與分享,pp拍的真棒,解說詞也寫得很用心,長知識!:))雖然有寫畫看不懂:))
問好幑寧,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