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貓
Been there, Done that.
(2012-02-16 10:15:33)[編輯][刪除]所有的旅行書和遊記上都會提到越南、柬埔寨和老撾的邊境官員的腐敗和貪婪，從柬埔寨過境到老撾就更是赤裸裸。首先是柬埔寨出關，送我們過關的長途車工作人員上來之後就向乘客索取每人兩美元的過關費。我們一車人裏各個精得都跟猶太人似的，沒人搭他的碴兒。下車後大家扛著自己的包進了柬埔寨的出境口，最先過去的是意大利的女孩，官員伸手要錢，女孩明知故問：什麽錢？官員回答：蓋章費。女孩針鋒相對：蓋章是免費的。你拿出文件來，什麽地方寫著出境要交費？！官員翻翻眼睛，站在一邊的另一個官員嘟囔兩句，他無奈地給她蓋章放行。我們後邊的人趁著東風，遞上護照，二話不說，也都放了過去。
大家一邊壓著高興，一邊顛著來到老撾一方的入境口。這邊就沒那麽簡單了，人都被截在屋門外麵，隻能通過小窗口和裏麵的簽證官對話。我們大概下午四點剛過就到了老撾邊境，屋裏坐著五、六個人，但是隻有一個人在幹活，他在給一摞護照貼入境卡，慢慢悠悠非要把時間耗到五點，因為過了五點他們算加班。輪到我們一行，他名正言順地向我們每人索要了一美元的加班費。我們力爭了一番，無果，隻好每人都交了錢。
但是，這邊錢交了護照並不給你，而是從屋子內部轉移到下一個窗口。我們被指引到這個窗口，裏麵的簽證官又索取每人一美元。首先被激怒的又是那位意大利女孩，她反複重申我們每人都交過加班費了，甚至幾次跑回前麵的窗口，希望剛才收過錢的官員能證實。而她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你沒有。此時此刻，你感受到的不隻是憤怒，更多的是被戲耍的屈辱。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對這些人說盡量難聽又不至於惹他們翻臉的話，因為你的護照還在他們手裏。而他們就這麽道貌岸然、一臉嘻笑地等著你交錢，他們根本不在乎你的態度，也聽不懂你的話。
等到我們離境從磨憨回到中國的時候，老撾的官員更大氣了，他們完全無需花費更多的口舌，過境的中國人自動乖巧地把一萬老撾幣（1.25美元）夾在護照裏遞上去。我能聽到其實有很多中國人並不情願就如此被簽證官盤剝，可惜他們連意大利女孩的一半勇氣也沒有。磨憨的中國口岸非常宏偉而且正規，邊境官員也是規範而專業。中老邊境盤查最嚴的是毒品，其次是書籍，其中LP的中國篇一定是要被沒收的，因為那裏麵沒有收錄台灣部分。
老撾是個寧靜的國度，給我的感覺人民安貧樂道，時間在這裏好像停滯了一樣，我的心靈也得到了暫時的洗滌。
老撾是個佛教昌盛的國家，到處都是寺廟，而且金碧輝煌，裝飾熱烈。
萬象（12月24日 – 12月25日）
到萬象讓我感受最深的地方是物價，在別人遊記上看到的每晚三、五美元/晚的旅店早已不複存在，現在萬象大部分的旅店已經步入了高級消費的階段。不過，實話實說，漲價的旅店都進行了徹底的升級翻修。書上推薦的僅有的幾個便宜旅店甚至在我們到達的淡季都早早客滿，原來的大市場也被改造成國內商城的模樣。也許是我自己的感受，總是感覺大量湧入的中資在這方麵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願隻是我的幻覺。
在萬象城裏遊玩最好的方式是租自行車，既可以在小巷裏竄行，輾轉於幾大寺廟之間，又可以悠閑地騎行在法式的大道上。老撾曾經長期被法國占領，所以萬象有很多法國留下的印記，包括無論從形式和外觀都與巴黎凱旋門一樣的凱旋門，還有據說萬象的法國大餐既正宗又便宜。老撾是個佛教盛行的國家，萬象有很多有名和氣派的寺廟，其中塔鑾寺（That Luang Stupa）和沙格寺（Wat Sisaket）最有名。以我一個對佛教完全無知的眼光看，塔鑾寺比較宏偉，沙格寺的著名是因為寺裏麵存放了很多古老的佛像。塔鑾寺裏有一個高大的佛塔，佛塔全部用金色裝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十分壯觀。塔鑾寺的附近還有幾座漂亮的佛寺，用鮮豔的紅色、綠色和金色裝飾，金碧輝煌。
萬象還是一個看日落的好地方。湄公河從城邊流過，我們到訪的12月正值枯水期，大片的河灘裸露出來，人們在上麵散步，或者進行各種球類比賽。河邊修了寬闊的步道，很多人在上麵跑步、遛狗、騎車，累了就麵向湄公河坐下來，看夕陽緩緩落下。晚上，河岸邊還是夜市的場所，各種紀念品的小攤依次排開。與越南、柬埔寨不同，老撾的攤販不主動招呼買主，甚至好像很害羞，你隨便挑選他也不會殷勤介紹。而且在老撾買東西基本沒有討價還價，還價幹脆就不賣。經過了越南和柬埔寨跟各類賣家鬥誌鬥勇，在老撾的集市上又重新返璞歸真，享受到購物的快樂。
萬象的塔鑾寺，金碧輝煌，據說塔裏保存著佛祖的一節胸骨舍利，國之重寶。
象征反法勝利的凱旋門，明顯是按照巴黎凱旋門的樣式設計的，建造這座凱旋門使用了美國援建老撾機場的水泥，號稱“垂直的跑道”。我怎麽感覺到濃重的諷刺意味。
在萬象，自行車是最好的交通工具，路麵平坦，交通也不很繁忙。
1000元老幣（大概1毛2美金），老者給你手腕上係上一根棉繩，並送上一段祝福的話。後來我問路人，應該是保佑身體健康的咒語。
信徒會把黏米搓成團，供奉在神像或佛寺前麵，神殿的守護者神龍的嘴裏也不例外。
老撾的帥哥靚女拍電影。
這是聖誕節，12月底的天氣，不冷但是也很涼。
為了避免麻煩，從金邊一直把玩到萬象的這顆AK47啞彈被永遠地留在了老撾，它和夕陽一起沉入了湄公河的河底。
琅勃拉邦（12月27日 – 12月28日）
琅勃拉邦是寮王國以前的首都，這裏還保留著當年的皇宮，參觀皇宮能看到王族日常生活的各類用品，還有世界其他國家首領送給國王的禮品，琳琅滿目，特別是國王擁有的汽車，都是美國的林肯和卡迪拉克，這在70年代也算是豪華車了。老撾現在的公路交通也不很發達，各大城市間動輒需要6-7小時，12小時的旅程稀鬆平常，我很想知道在那個年代國王的汽車能開到什麽地方。
所有人來琅勃拉邦都會參加一次清晨對僧侶的施舍。每天天沒亮，僧侶都會從各自的寺廟出發，沿街接受路邊信徒的供給。大家會提前準備黏米飯，在和尚經過麵前的時候，挖出一小塊放進他們的罐子裏。像我們這些遊客隻能從路邊的攤販那裏買成罐的米飯，或者小包裝的餅幹、點心，還有果汁。僧侶們像平靜的河水一樣悄然地流過琅勃拉邦的主要街道，光腳行進在晨霧之中，信徒們認真地把布施各種食品，那一刻你會稍稍感受虔誠的含義。
在老撾幾乎每個男子都會在的某個時段出家一次，寺廟也相當於學校，很多從小就出家的孩子除了修行之外，每天都要在課堂裏上課，學習普通學校孩子需要學習的課程，我們在這裏遇到一些18歲左右的小和尚，都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這裏的寺廟沒有圍牆，觀光客自由地來往，僧侶們也是自顧自幹著自己的事情，很祥和的氣氛。有時候會碰到父母來寺廟看望自己的孩子，大家或站或坐，在樹蔭下輕聲聊著，父母的放鬆和愉悅溢於言表。
信徒們每天清晨都要為寺裏的和尚們布施，這種活動也吸引了大批遊客。
別激動，不是真金的。這是國王出行時儀仗，平時就停放在塗滿金漆的大殿裏。
進入寺廟內部都需要妥協脫鞋，不勝其煩。穿拖鞋的洋人很自在，兩腳一甩，難怪大家都是兩塊漆黑的腳底板。
寺廟裏的壁畫一般都是講述佛教的故事，古色古香。
琅南塔（12月29日）
琅南塔是靠近雲南磨憨口岸最近的老撾城市，靠近緬甸和泰國的邊境。到這裏來的洋人不多，來了都是為了到老撾鄉下去徒步，因為這裏是東南亞最窮困，最不發達的地區。更多的人是路過，想從老撾到泰國的清邁，必須繞行此地。如果我們早知道琅南塔是臭名昭著的“金三角”的一部分，我們絕對是不敢隨便涉足的，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麽磨憨口岸查毒如此之嚴。
從琅勃拉邦到琅南塔要9個多小時，因為從琅南塔到清邁還有4個小時，所以從琅勃拉邦出發的夜間長途車到琅南塔的時候才淩晨4點。隻有我們倆拎著大包從把人晃散了架的車上下來，露天的車站上黑漆漆空無一人。從車站到城裏還要10公裏，想想進了城還是兩眼一抹黑，就拒絕了攬客的摩托，幹脆等天亮了、車站職工上班、買了第二天回國的車票再說。夜裏的空氣已經漸漸有些寒意，我們倆擠靠在車站簡陋的塑料椅子裏，誰也不敢睡去。
終於盼到天光大亮，我們倆搭車進城找到旅店住下，首先洗了澡，然後鑽進被窩補覺。中午醒來出去找飯吃，發現隔壁是個租車行，租摩托既不要執照，還很便宜，5美金可以用一天，我們倆連飯都沒顧上吃，急忙租下一輛摩托，撿了張地圖往鄉下奔去。騎摩托是我最近新添的樂趣，雖然不敢開得太快，我心裏卻是風馳電掣的颯爽英姿。
琅南塔從地理上看是地處中、老、緬、泰的四國通衢，是來往交通的咽喉要道，越戰時期美軍對這裏進行了大規模的轟炸，把原來的琅南塔徹底夷為平地。現在的琅南塔與原城鎮並不在同一位置，進行了新的城區的規劃和建設。但是這裏大部分地區是山地，附近的居民都靠種地過活，生活還很貧窮。洋人到此除了體驗附近還未被開發的原始生態環境，見識當地最貧窮、最原始的生活狀態也是他們最感興趣的內容。
在老撾的鄉下土路上騎車，一路坑坑窪窪。我們倆順著路往最遠的大山深處開去，沿途都是稻田，山色和夕陽投映在水裏，風景秀麗。我們在路邊小村裏停下拍照的時候，從路邊木架房裏走出來的老漢竟然跟我說漢語，讓我們大吃一驚。老人自述姓騰，名老大，瑤族，祖上四輩前從中國遷居此地。騰老大很熱情地把我們讓進他家的木房，從火塘邊的地上揀出兩隻玻璃杯，倒水請我們喝。騰老大的漢語能寫能聽，可以和我們簡單地交流，但是他的子孫們卻對漢語一無所知。看得出來他對於能碰到兩個也能說漢語的人很高興，興奮地和我們談論著他所知道的關於中國的話題。
我們開始也為從老撾山窩裏能找到一個中國通而感到神奇，經過聊天才知道，敢情兩個月前就曾有一個中國人到他家來過，興致所至，為當地的山水而傾倒，竟然當天就在騰老大家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一個月。我回頭仔細看了看騰老大家破舊的板房，被煙熏黑的家什，實在拿不出也在他家借宿的勇氣。據說那位還是北京人，老鄉，看樣子是在大城市裏素極了，讓我想起來《甲方乙方》那位非要住村裏，最後偷老鄉家雞吃的大款。要不說現在旅行必須趁早呢，還以為到了一個人際罕見的原始部落，其實黃花菜已經涼了。
到琅南塔的長途車嚴重超載，本地人就被發一個小板凳，正宿擠坐在過道上，無怨無悔。老撾南部的公路路況很差，非常顛簸，越往北路況越好，中國政府出資修建。
全鎮唯一的自動摩托被我租來了，德軍的範兒。
琅南塔周圍的鄉村是吸引洋人來此Hiking的原因。
老撾偏遠的村裏，人們還住在這種低矮的草房裏。
騰老大和他的老婆，他們是四代同堂的大家族，其他家庭成員堅決地拒絕了照合影的要求。騰老大當初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們把這張照片給他寄來。我們回京之後如約給他寄了照片，也不知道他收到沒有。
瑤族的傳統服裝，最有特色的就是黑色套裝加白色的綁腿。
要回家過春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