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叔是外派合同工,幹這行已經近十年。一般來說做外派一年的收入差不多是普通非外派員工1.7年的收入,就是小兩年的收入。所以泰叔出手也是比較大方。他來自美國,祖籍應該是東南亞某個國家。性格比較內向的他為了能夠和同事混圈,生生努力把自己扮演成一個很外向的樣子。那種委屈自己為了一分工作的本色表演還是讓人唏噓的。
泰叔在油田屬於人畜無害,他很希望可以像他的白人朋友一樣受歡迎,在寂寞的輪班工作期間有美女作伴。也許是他混的圈不對,再多的女性遇見了泰叔的朋友,都會忘記了泰叔的存在而和他的朋友們熱絡起來。公平地說,假如泰叔獨來獨往不和那幾位帥哥混圈,他應該沒有困難交到一兩個紅顏知己。泰叔心裏怎麽想隻有泰叔知道,但坊間的猜測是泰叔太在意這份薪酬不薄的工作,而混圈是保證自己飯碗的必要條件。
小花是油田上離異的少婦,30歲出頭,有一個10歲的女兒,她和泰叔在一個部門。她的工作是翻譯兼行政助理。翻譯這個工作比較容易理解,但行政助理的工作範圍沒有人說得清楚。這個部門裏男女比例失調,一個80人的部門,女性員工不到10人。在這個小範圍裏,小花屬於絕對的女王,因為她單身和年輕。小花的老板是個假冒偽善的白男,185的身高,48歲,棱角分明。老板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家的全家福,老婆漂亮,孩子們陽光。老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辦公室要開著門。但經常的情況是小花進門和老板匯報工作時,老板的門就關上,連百葉窗都關好了。老板的規定是永遠對著下屬的,自己可以隨意。
泰叔對小花很在意,他覺得這是如同父親對女兒般的愛。小花的辦公室在老板辦公室的隔壁,而泰叔辦公室就在小花的對麵。看著年輕美麗的小花,泰叔的保護欲油然而生,因為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小花。小花的高跟鞋有節奏地撞擊著地板,泰叔的心也隨著節奏跳動。 當小花盯著泰叔說話時,他會一絲害羞地回避小花的眼光;一旦小花轉過身,泰叔貪婪的目光就隨著小花纖細的腰肢移動。
因為格外關注小花,泰叔很快發現部門經理一定是吃了小花的豆腐。因為小花經常從老板辦公室出來,要不是情緒起伏,就是臉色緋紅,偶爾還有衣衫不整。他猜出了老板可能的劣性,就希望能出手保護小花。他決定接近小花,開始找機會去對麵辦公室和小花閑聊,也請小花來自己辦公室吃巧克力和點心。 人畜無害的泰叔讓小花很放鬆,覺得他很友好,也沒有多想。
男女之間不能多對視。一旦對視時間長了,其中的一方遲早會發動情愫。小花沒有多想,但泰叔每次和她對眼就會掀起情感的波瀾,繼而身體都會有反應。終於他問小花老板這人怎麽樣。小花客套地說,老板是大帥哥啊,挺好的。無論泰叔怎麽變換問題,小花完全不提老板是否對自己上下其手。而老板每次看見泰叔和小花一起說話,就很鄙視地看著他,同時隨口找理由讓小花來自己的辦公室。
一天,小花意外地約了泰叔下班後走路回營地。路上因為沒有老板,小花就坦率地對泰叔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老板是抱過我,吻過我,但他是真的喜歡我的。希望你別再管我的事兒。” 泰叔聽了感覺痛心,對小花說:“他是在騙你。他在美國有家的,不可能為了你離開家庭。”
“那又怎麽樣?我離過婚,一個人帶著孩子。我很在意這一份工作。我的事情請你不要管了! 謝謝!” 小花堅持著。
“你要是怕他而不敢告他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來替你舉報。他也就是一個打工的。” 泰叔不放棄地勸著。
“他再小也是你我的老板。再說我不介意他喜歡我。” 小花這樣說。
從那次談話後,泰叔看見小花除了禮貌地打招呼,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而老板是否從小花那裏聽到了泰叔的這次談話,不得而知。反正老板更加鄙夷地對泰叔,也許是泰叔的心理作用。
泰叔依舊混他的圈,依舊沒有紅顏知己,依舊盯著小花的細腰著謎。他變得沉默了,更加內向,試圖演出外向的角色的努力看起來像最蹩腳的演員。他借助酒精麻痹自己,加上廉價的雪茄。
那是早春的一天,泰叔轉機上了飛往油田的航班,又開始了新的輪班。對於輪班,他很熟悉習慣了,也少了激動,因為沒有人在目的地等候自己,連一個能說知心話的紅顏知己都沒有。坐在商務艙靠通道的寬大座位上,他打開蘋果手機的相冊,看著自己在網上下載的美女,點了一杯紅酒。一個空姐從他右側走過,大腿擦到了泰叔伸到座椅扶手外的肩膀。空姐回頭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泰叔一抬頭,發現這位空間長得很cute,腰肢看著像小花。於是他就開始和空姐聊天。空姐因為要工作,每次隻能聊幾句。泰叔為了能和這位細腰空姐聊天,就一杯接一杯地把紅酒一飲而盡。一旦喝完,就示意這位空姐過來為自己再續一杯紅酒。不知喝了多少杯,泰叔的臉色成為豬肝色,眼白也出了紅色。
“泰先生,別喝了,你已經喝得太多了。“ 空姐勸告著。
“你太小看我了。這才是剛剛開始,給我端上來。我又不用開車。“泰叔自覺很幽默地回複著空姐。就這樣,他又喝了兩杯。到這時,他真的喝高了連站起來都很困難。因為喝了很多酒並加上幾杯冰水,他的肚子覺得很脹需要去上廁所。泰叔站起來扶著鄰座的椅背搖搖晃晃來到了飛機頭部的衛生間外麵。因為衛生間被占用,他需要等待。他已經不能獨自站立,需要兩隻手斜靠在衛生間的隔牆上。終於泰叔進入了衛生間,放鬆以後他走出衛生間,臉上用水清洗過,但是並沒有擦幹。襯衫上也沾了許多水,總之此時比較狼狽。他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恰好碰見那位細腰的空姐。頭腦一熱,一把把空姐抱在懷裏。這下惹了麻煩,空姐憤怒地掙脫了泰叔,並且叫來了男性的空服員,加上一個鄰座的乘客3人一起將泰叔按倒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空姐警告泰叔,他如果再鬧,等飛機落地後會將它交於警方。泰叔終於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昏頭睡去。飛機終於抵達目的地,下飛機前那個細腰空姐義正言辭的警告泰叔:“你知道嗎?我完全可以把你交給警察。希望你今後不要再這麽無禮!”
泰叔酒醒了,被嚇得不輕,希望這樣事態的事情就此過去不為人曉。誰知,在泰叔到達辦公室前,他的老板已經從同機另一個部門的同事那裏聽說了這個醜事。於是在泰叔走進辦公室時,老板就讓小花去把泰叔找來。她來到泰叔的辦公室,說老板要他去一趟,有事情。泰叔還心存僥幸,拿出帶來的巧克力給小花。心裏暗自許願:假如逃過了這一劫,以後再不胡來了。還要在城裏最好的餐廳請小花吃一頓。
老板見到泰叔,就一句話:“你被解雇了,立即走人。“
泰叔從老板辦公室走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電腦和工牌交給小花。當他離開公司時,悄然流下兩行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不能去評價對與錯。隻是設身處地而言,我不會去勉強自己為了混圈委屈自己的性格。也要擺正自己的角色,老板雖然也是打工者,但是他們可以輕鬆地毀掉下屬的職業生涯。人在屋簷下,有時還真的沒有太好的選擇。
待續 寫於2023-2-19 Virginia, USA
沒想到。
中國人多、油少,怎麽需要外國人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