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戀 （13） 重逢

         裕在九月第一天早晨就打車來到了首都機場國航售票廳，想買一大早飛往杭州的機票。原來飛杭州每天隻有三班，裕買了最早的十點的航班。拿到票以後，他立即給倩打了電話，告訴她航班號。倩說她從海鹽坐長途車過來，車到杭州東站附近的汽車總站，大概下午一點鍾到。兩人相約保持聯係，在杭州汽車站見麵。
    本來裕是想去海鹽的，看看倩生活工作的環境。但是一個北京的發小勸他不要去，說整不好會有遭遇戰，會大打出手的。對這個裕根本沒有當回事兒，裕這時膽大包天，你就是對他說去了會丟了性命，他都不會退縮。裕一對一時，很少遇到過對手。一對多嘛，大不了被打死，還有人替自己收屍。對倩的愛和血性加上荷爾蒙的亢奮，這時的裕就像撲火的飛蛾，為了那一瞬間的花火，情願焚身而逐之。

    但裕轉念一想，打架舍命的事兒過幾天辦不遲。去了海鹽，倩不會很方便，小城認識她的人太多了。而目前要緊的事兒就是好好抱著倩，把事情說個清楚。

    倩沒有想到裕的勇氣如此堅定，麵對自己的坦誠，他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卻沒有猶豫。時間提前了五天，倩有些措手不及，需要重新安排直銷店的事情和找到新的借口。但倩的勇氣一點兒也不比裕少，劍在弦上，必發無疑。自幼倩認準的事兒，她毫不猶豫地去做，誰也拉不住。作為女人，她明白這次見麵意味著什麽，她的身體無疑會成為祭，供裕享用。她隻希望裕是個守信的男人，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他們決定在杭州見麵，在這座兩個人曾就讀大學並畢業於此的地方見麵，盡管畢業年份相差了十四年。裕要在杭州麵試員工，但那是五日以後的事情，這給了他時間空間理順這千愁萬愛。裕覺得來到杭州，讓倩可以脫離平日生活的環境和熟悉的人，彼此能夠真誠地交流，是個理想的選擇。

    從六點等到八點，在候機室裏的裕不時看著表。一方麵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一方麵怕時鍾走得太快，誤了航班。從八點開始，裕索性就帶著拉杆箱和電腦包，第一個站在登機口，禮讓著其他航班登機的乘客。他今天臉上掛著燦爛，和周邊的乘客打著招呼，他個子雖然高，但胸挺著很直，頭從來都是不低下的。

    在這個漫長的等待，倩和裕通了不知多少次電話和短信，他們都快被這個勇敢的冒險吞噬了。 倩的長途車要上午十一點才發車，裕叮囑她注意安全。倩在嘉興上班期間，通常要乘長途車去周邊城鎮，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但倩很溫暖，這個男人是如此視她為珍寶，她極少會得到這種待遇。莫名地，她的眼睛濕潤了，她受傷的心雖然還不敢對裕說出“我愛你”，但這一刻她在汽車站，輕聲練習著： “我愛你，裕”！。她告訴自己很快會說這句話的。

    飛機在十二點十分降落在蕭山機場，裕一路小跑出了機場，跳上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快點開，去杭州東站邊上的杭州汽車總站。裕知道這時倩已經獨自在長途車上了。裕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在出租車上，很快就可以到汽車站。 倩說自己離車站不遠了。

    裕和倩幾乎是前後腳到了汽車站。在候車上車下車的人流中，裕要比周圍的人高出不少，很容易認。裕平時很少坐長途車，所以在思索究竟在客車下車處還是在候車廳或是售票室等待。正在這時，自己的肩頭從後麵被人輕拍了一下，裕向右側轉頭，忽然一個女孩子“哇”地一聲從左側跳到裕的麵前。倩就這樣如仙一般落在裕的麵前。兩人握著手，看著對方傻笑。倩穿著自己設計的裙子，手裏拎著一個草編的小包，包的一側縫上了一朵絹花。總之，倩整個妝扮就是一簇帶著清香盛開的鮮花。

    他們並排拉著不重的行李，去排隊等出租車。他們對目笑了起來，這就是2003年在北京車站等出租車那幕的再現。他們很快上了出租車，兩人坐在後排，裕的左手握著倩的右手。兩個人在後排聊著天，心裏急速地跳動著。

    車到了杭州假日酒店，裕用自己的名字很快辦理了入住，在最頂層的行政樓層。倩在一旁害羞地站著，眼睛環視著酒店的大堂。裕對前台說，如果有外麵電話進來一律不要接入，也不要透露客人的姓名。另外，他要前台通知客房部多送幾條毛巾，這幾天不需要清理房間。裕要行李部把行李十五分鍾後再送到房間。自己連電腦包一並都交給了行李部。兩人就先上了電梯，直奔酒店頂層。出了電梯，倩拿著房卡看著號碼，判斷著是向左還是向右。這時，裕一把抱起了倩像非洲草原上的獅子嘴裏叼著獵物一樣大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在插入門卡時，裕依舊抱著倩，在拔出門卡的一瞬間，裕用左肩撞開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