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 後的愛情(小說) 第二部 G弦上的詠歎調 (8-9)

(2013-10-23 17:15:12) 下一個
8)
 
         小弋到達平房子的候,已是淩晨三點半。那條街上行人跡,隻有很少幾路燈,在氣中散出淡淡的黃色亮光。她把跑停在那棵核桃下,走下來,一股陰深深的冷氣立刻從她的根浸了去,她打了個寒噤。
一路上想著平的溫存,小弋的早已發燙在被冷一吹,竟然有些痛。一路的睡意,全被冷吹掉了,頭腦也一下子清醒來。她聽幾聲居的狗叫聲,朝自己房子望望,隻一串五六色的光在氣中韻律地起伏著,把整個幽黑房子都舞起來。那些閃爍的光點,忽而下沉,忽而上升,像是在跳著浪漫的舞曲。
小弋滿意地笑了。上次晚會的裝燈兩人一直沒有卸下,在一看,居然般美,會在最後幾天給她平增添點浪漫。她抱著梅腳地走到前的平台上,悄悄打開了,準到床上給書平一個驚喜。她前的照明開關,燈亮了,照在門廳裏,她一下子腳像生了根似地,也不了。
一隻女人的黑色小高跟站在平那雙棕色的皮鞋上,穿衣前的大理石小桌子上放著一件女人的衣。小弋定住自己把眼向屋裏望去,先是另一隻女人的黑色小高跟,然後是平的子,上衣,女人的裙子,胸罩,一路排去,一直到樓梯口。一條黑色的蕾躺在樓梯口上,那撩人的花在淡茶色的地毯上就像一觸目驚心的網,上麵結滿了赤裸裸的情欲。
         小弋手一鬆,梅一下子掉了下去。看到搖搖的小弋,它上懂事地依偎在她腳,用鼻子輕輕碰她。
         小弋感到自己的心像一棵血淋淋的洋蔥,在被人一地剝著皮。她知道,自己上要揭開一個,走近一個她一生中的折點。她眼前突然出了十一年前的那個布簾,平穿著同的一雙皮鞋在布簾下向她走來,然後揭開了布簾,把她的人生狠狠地了個身。而在,她卻要手揭開個布簾,再一次把自己的人生狠狠地個身。
         她扶著樓梯,一步步輕輕走上樓去,心裏的血也一滴一滴滴下來,她很奇怪自己什麽會這樣冷靜沒有哭。道是冥冥之中自己早已知道會有一天?她走到口,輕輕打開了,然後深吸一口氣,開了燈。
         平和一個豐滿黝黑的身子扭在一起。那個女人的身子曲線張揚緊緊地包裹住平。一個美的臀部高高地起,平的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嘴就靠在她豐滿的乳房上。小弋看不她的,因黑亮的頭發全散開,瀑布一遮住了她的。在昏黃的燈光下,床上的兩人先是都著眼睛,接著,平就開了眼,猛地坐起來。驚恐萬狀地看著她。
         小弋不看他。眼睛一,隻著那黑亮的瀑布,她看頭動了一下,一張臉眯著眼睛轉過來,接著,Wendy 瞪著一雙大眼,吃驚地坐起來。
         小弋眼睛突然花了,再也看不任何西。那個十一年前的布簾了回來,遮在她眼前。她轉過身,一言不地慢慢走到樓梯口,亮了所有的燈。再慢慢扶著樓梯走下去。她走到廚房裏,用抖的手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牛奶,著嘴就咕灌下去。然後她走到旁的浴室裏,亮了燈,看著子裏的自己瞪著一雙失神的大眼,兩行淚水無聲地落下來,從她冰冷的上劃。梅“——”地叫著,試圖喚回主人失去的魂。
等她出來的候,另外兩個人早已穿妥當,坐在客裏等著她。
Wendy獨自坐在人沙上,低著看著腳下的地毯。愣愣地站著,看到小弋來,就趕來,伸出手想扶她坐下。小弋手,自己走到發處坐下。梅隨著她走去,依偎在她腳,兩眼警惕地望著平。
          開手,了口氣,直接:“好了,你都看到了。我們談談?”
         小弋原以他會跪下求自己原,在浴室裏已想好了自己的。卻沒想到他這樣,一下子不出來。了好一會,她才用抖的聲音:“什麽候開始的?”
         “今年。”平平靜地
         “去年。” Wendy 靜靜地反道。
平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什麽?”小弋於忍不住,眼淚掉下來。她哭著問書平:“我是十年的夫妻啊,你怎麽會心呢?”
          她哭得害,就拿了麵巾走到她身,想要遞給她。一瞬去夫妻的情又回到兩人心中。小弋哭著要伸手接過紙,卻被另一隻手先拿了去。
         Wendy 拿過紙,站在兩人中。她昂著頭對書:“你什麽到在退?把一切都告她啊!不要老是在我麵前抱怨要離婚。”
         色,喝道:“Wendy!你不要胡,會出人命的!她有孩子!”
         Wendy 一下子流下眼淚,忿忿地:“孩子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我去年就死一次,是你誓把我救回來的,道你忘了?”
         小弋看著他,全身冷,心也一起冷靜下來。她止住淚問書平:“我隻你,什麽候,你是什麽心的?”
         Wendy平:“你,你啊!”
         了口氣,走到壁爐旁。看著裏麵的木炭,他沉重地:“小弋,你知道?自從你畢業進了公司,我的心就一天一天地冷下來。”
         小弋不相信地;“不會的,我一直都很開心啊。”
         平走回她身著眉頭說:“開心?哼,好吧,我今天就把一切都開。”他兩眼正著她:“你老我,你在我身真的開心過嗎?我真的有一天能你忘你那個初戀的小情人?”
         小弋的心一下子被狠狠地刮了一下。她哭著:“那是去,我和你已經結婚十年了。夠嗎?”
         “不!永。”平恨恨地,“我一直隻得到了你個人,從沒得到你這顆心。”他又轉過身,小弋冷冷地:“可是,你那個小情人,大概是永得不到你個人了。”
小弋捧住了自己的,痛哭起來。
         平苦笑一下,:“你沒法申了吧!哼,你心裏不好受?想象一下我十年的日子吧!盡心思地得到了你,又把你到了美國,像小姐一地供著,養著,著。可是,自從你了公司,上就成了另一個人。你自以自己了不起,了大,就在我麵前耀武威。其,你不是個可憐的打工仔了!而我,”他自豪地笑笑,“怎麽也是個老板。有自己的王國。你哪能跟我比?”
         小弋想起一天生的一切,想著自己公司的碗可能上就不保,就他哭著:“我從來沒有耀武威,是的,我是個打工仔。可能上就要失了。你知道Andy 今天已被公司解雇了。“著又大哭起來。
         平笑笑:“哪能什麽便宜都占?一會兒工,一會兒股票,在也倒黴了。”
         “你怎麽能這樣說?你N大的位也是Andy 幫忙的啊!”
         蔑地笑笑:“要不是因你,我早就是D大的著名教授了,又怎麽會去N大屈才?在,”他看看Wendy,“我決定了,不去N大,先留在裏,然後去更好的大學。”
小弋言一下子呆住了。她得自己又一次被平狠狠地拋向無的深淵,而一次,他把另一個女人拉上了他的道。
          Wendy利地笑了。她拉住平的手兩眼亮地:“親愛的,告她,你要離婚。”
         小弋止住哭,一字一句地:“離婚?就憑你?”
         Wendy 昂著頭說:“是的,我他,能他付出生命。他也我。我是不可能分開的。你就離婚吧。“
         小弋含淚笑道:“平,你了性連這風騷的女人都敢碰?”
         “你!” Wendy 要撲向小弋,卻被平抱住了。他求小弋道:“不要她。她了我已經傷多了。小弋,我真的早就不你了,就算沒有Wendy,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人。”
          “可是,”小弋按著自己的肚子淚如泉湧。“我有孩子了。女兒,你不是一直很?她沒生,你就要她失去父親嗎?”
           “不會。”斬釘:“孩子和婚姻是兩回事。美國的法律,我就算離婚了孩子也共同養。所以,我要找個律把離婚協議好好談談。”
            小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像個子一笑著:“你是,孩子在我肚子裏,你就要離婚,然後等著我把她生下來,再你送回去?哈,哈哈!”
           平拉住她,真地:“你要相信我,就算我離婚了,我們還是會一起愛這個孩子。答我,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我一起努力,她一定能像的正常的孩子一地生活。”  
         “正常?他的,個世界掉了。”小弋又哭又笑地
         平抱住她:“你不要這樣,一定要冷靜下來。你先上床好好睡一,我去Wendy那裏,明天再來看你。”完就站起身。
          小弋把奶瓶扔向他,卻不想Wendy一下子在他身前。奶瓶碰到她的胳膊,掉在地上,碎了,白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搖搖頭,一言不Wendy走了出去。
————”的一聲,關上了。
————————
海關大樓的聲敲了四下。此時正是中國的下午四點。
斌站在浦的國航班入口和家人告。他父母都抹著眼淚,握著斌的手把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文群把兒子抱在手上,哭得心,就:“,您再哭了。再哭連剛剛也要跟著哭了。”著伸出手去住母,安慰她。斌父把眼淚擦了,文群:“來,我來!”就把子接,又去把斌母拉走,“走,我到那去,夫妻兩個說說話。”著就一起走到椅那坐下。
斌拉著文群的手:“我一走就要辛苦你了。老人小孩都要你照。你千萬不要太累了。”
文群點點,笑著幫他整理一下頭發他:“我,你都住了?”
斌笑道:“你的,句句都得。”
著,”文群一下子抱住他,“不要待你自己,在那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學金都存下來往家裏寄,我們這邊錢夠用。”
住了。”斌也緊緊抱住她,“你放心吧。”
這時忽然手機聲響了。文群忙從包裏將手機找出來,一邊對許:“會在這時你打電話?”一邊遞給斌。
斌接手機:“喂!”
“喂,?我是孟磊啊!”
斌一下子興奮起來,“孟磊!你小子可真會選時候啊,我前腳都踏海關了!”
“哈哈……”孟磊笑道。文群聊得開心,就對許擺擺手,走到一旁的父母身
斌,你到了那邊記EMAIL,把電話地址都告我。我春節過後就美國,要跑好幾個地方,便也去看望幾個同學。如果有時間就到你那裏一圈。”
斌的心突然跳起來。“幾個同學?”
“嘿嘿,你想知道的就隻有那一個吧?”
斌不敢答文群正望向他,就笑著擺擺手。文群指指自己的表,斌明白她是在催促自己,就急急地孟磊:“好了,我得登機了。你要有大家的地址電話EMAIL一份我吧。好了,多!”
“多!祝你一路順風啊。”
斌笑著把手機還給文群,:“孟磊打的。他很快會去多多看我。”
“好啊!”文群開心地說:到他我向他太太個好。”
斌又重新和父母話別熟睡的兒子,最後走到妻子麵前。
“那”,文群笑著望著他,“我再看一看你。”
斌退後一步,盡力控製著自己,不眼淚流下。
文群癡癡地望著他,把他看了個,然後含淚笑道:“好吧,你走吧!”
斌於是家人招招手,於狠下心背身,走了海關。
他的家人留在原地,望著他愈走愈,消失在人群裏。
斌父道:“好了,我走吧!”
文群卻一這時斌又遠遠在她的野,她遙遙著手,卻看不清他的。文群叫了一聲:“斌!”也使勁對著手。人群湧於消失,看不了。
斌父抱著:“好了,回家吧!反正也不幾個月你就會在一起了。”
文群站在原地不,呆呆地望著,她的視線模糊了。
機上斌坐在靠窗的位子,座是一個男的,再去是道,麵坐著男的太太和兒子。一聊起來,原來那個男的也是多多大學的博士生,學算機的,暑假裏專門回中國接老婆和兒子。斌就很高,和他互通了EMAIL地址,以後好聯絡。小男孩非常淘氣,大概是第一次坐機的故,是坐不住,要在機裏跑來跑去。每一次,他媽媽都急急跳起來跟在他屁股後麵追。然後把兒子抓回來後丈夫:“哎,小寶的奶瓶子要一下。”“哎,把大包裏小寶的外套拿出來。”“哎,小寶的尿布……
趣地看著一家人。夫妻兩個都著厚厚的眼,男的太太的命令是唯唯諾諾著,跑來跑去,絕對服從。他想起了文群和兒子,恨不能立刻回家。又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把他接出來,不禁開心地笑了。
那個太太又追著兒子跑了出去。丈夫忙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能坐下來。看到斌在那裏笑,就不好意思地:“她就是這樣嘮嘮叨叨的,十幾年下來我也都習慣了。”
斌真:“你太太很惠,人很好。”
丈夫由衷地:“我和她是大學同學。從一年就好上了。一路走下來,老夫老妻了。”
斌的心被一個西使勁撥了一下。等那個太太回來的候,他看她的眼神都得異常切起來。
斌心中突然跳出來一個念:如果當年他和小弋沒有分開,在會是個什麽子?
就像一瓶成年的茅台被開了瓶,十年來被他強壓下去的思念一下子全從小的瓶口裏跑出來,越來越厚,漸漸地把他整個人都占據,他沉醉得不能自拔。
上眼睛裝作睡。已十四年了,和小弋的那段初戀,一幕一幕,般清晰,就好像生在昨天。兩人的第一次接吻,那雙明眸,她的每一個作,每一句,那種羞媚一下子展在眼前。他仿佛又看她穿著那條白色的衣裙,拉著他的手,在校園的每個角落裏快地跑,大聲地笑。接著就是兩人一次次的相互依偎,情夜,一起著誓要把貞潔的自己在新婚之夜完整地獻的人。三年裏的每一段故事,站前深情款款的最後告,就像放影一,一下子一幕一幕展在他眼前。他不敢開眼,怕一開,小弋就會堵氣離開他
子裏嗡嗡作響。他曾,自己已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小弋的思戀應該剪下的玫瑰,默默枯萎,餘香暗留。在才知道,原來那段感情早已浸透了他的生命,會隨穿越空,從心底呼出來,他再一次痛淋漓地
那家人看他睡,就盡力放小了聲說話。好在小孩子也玩累了,於被爸爸抱在手上,睡著了。
一路上斌心潮洶湧,放任思戀把自己的心湖一次次地激
不知了多久,機的廣播裏大聲來乘務員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人驚喜的呼聲:
女士,先生機正在下降。您回原位坐好,係好安全……
斌慢慢開眼,望向窗外。他吃驚地看到一個巨大的瀑布橫亙在眼前。浩瀚的水從平地流而下,直直降落在穀底奔流的河水上,起衝天的水花把周的一切都蒙上一白白的氣。他心中立刻湧上來一句:“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河落九天。”那雄壯美和磅礴氣,震撼無比,他驚得大了嘴。
是尼加拉瀑布,又叫雷神之水,”座的丈夫情地他介“是加拿大和美國共有的世界七大奇景之一。,那就是接美國和加拿大的彩虹。”
斌忙向前看去。在瑰的天空下,一座巨型的橫跨了整個瀑布,腳下的水幕在金色夕陽的照耀下閃閃的光彩。耀著加拿大火葉旗。而麵,昂首的美國星條旗迎風飄揚
斌的眼睛濕了,呆呆地望著那麵飄揚星條旗。他的眼神是呆滯的,因他怕一轉動,就會下淚水來。
漸漸地,那光的瀑布中央出了一個異常明亮的天空。斌吃驚地看,小弋的在那裏。她像十年前一著他燦爛地笑。
小弋一雙明眸深情地看著他,輕輕對:“斌,你於來了,你於來了,晚了十年。”
於是斌在心裏回答:“是的,我於來了,晚了十年。”
小弋突然就流下淚來。她癡癡地望著他,他不停地輕輕地呼著:“斌,我你,我你,我你,我你。”
斌立刻掉下了眼淚。他輕輕著窗外的小弋道:“小弋,我也你。”
 
9)
 
小弋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候滑倒在地上去的。醒來的候,她的背死死地抵在沙座上,兩隻手交叉著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身都在著抖。梅忠心地陪著她,一她醒來就雀不止。她得很冷,胃裏湧上來一股西,嘴一,一大堆白沫就從嘴裏淌了出來。梅被嚇到了,急切地叫起來。
小弋摸摸梅的,扶著肚子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走到浴室裏。下午的陽光透過層層枝照來,照在那麵子上。她一下子在水池上,翻江倒海一般把胃裏所有的西都吐了個幹
於吐完了。她抬起望著子裏的自己。她的白得嚇人,眼圈和嘴角都是灰的。她的上排牙伸出來拚命咬著下唇,咬得好用力,血都沁出來了,和著眼淚一起從嘴角流下。
         梅不斷地試圖跳到她裏,拚命用去撞她的大腿,想要把她撞醒。撞了半天她才回神,長長了一口氣,然後抖抖地用力支撐著站立身子。她走出客,眼望著樓梯口,得自己在看一個地。一年前她才欣喜若狂地買下幢房子,又手布置一切如今卻成了丈夫和另一個女人顛龍巢。那兩個在床上緊緊包裹的身子像箭一般刺穿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十年的婚姻無挽回的可能。那個自己依靠了十年的丈夫,從此就是咫尺陌路了。
她呆立了一子,忽然將頭發攏了一,又像哭又像笑地道:
         “走了——我走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出大,梅跑著追在後麵。她愈走愈快,一下子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梅尖利地叫了一聲也飛進。隻聽一刺耳的轟鳴聲,流形的就像一流星,一眨眼就消失了。
等到小弋再一次回神,她看見滿天的星星落在漾的水波裏。四周行人已經絕跡,隻有幾著喧的音飛駛。小弋感到自己的重得抬不起來,整個身體就像被液氮著了,一切都保留在身離開的那一刻:除了冰冷,沒有的知。她望向天空,黝黑無比,上麵的滿光,就像一點點鬼火。遠處的房子,一個一個孤零零地矗立,如同古墓裏逃脫的幽靈。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發覺自己已坐到Lure 湖畔的堤岸上來了。梅在她身躺著,梳理自己的毛。
一溜長長的 堤岸往湖心伸展去,岸的燈塔,在夜出淡淡的白光。小弋站起身,一片深黑的湖水立刻展示在她麵前,一直接上同黝黑的天空。湖水漾,輕輕打在岸。她往水裏走了一步,湖水立刻湧上她的腿,溫柔地慰著她。梅吃了一驚,因怕水,一下子從堤岸上跳到她裏。
小弋抱著梅,含淚:“梅,你走吧!我在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不能再著你了。你不是人,應該留在自己的世界裏快活地活著。你走吧!你這樣聰明,會自己找到一個好主人。”
梅不出聲,隻是把一直往她。無小弋怎用力,都不能把它從裏分開。
小弋笑了。她點點緊緊抱著梅:“梅,謝謝你,女兒。你要陪我和妹妹走,好吧!我就一起走。不知道天堂裏有沒有的貓來陪你。不,我三個在一起,也會很快活。”
接著她又拍拍自己的肚子女兒:“女兒啊,媽給們選了一個多好的地方啊!有山又有水。你不要怕,媽媽會和你一起,到天堂裏去。天堂裏有好多的小朋友,你不會寂寞的。” 著又往水中出了一步。梅在她裏叫了一聲。
這時手機“…………”地響了。小弋麻木地把手伸向口袋,把手機取出來放在耳。裏麵出了平的吼聲:“小弋,你在哪裏?什麽不接電話?你知道?我和Wendy 開找你。”
小弋聽到那個名字,就苦笑著:“你不用找了。好好跟你的新夫人日子去吧!了,我兩個房子都留著要把床了。”
“小弋!你不要幹傻事!快告我,你在哪裏?”
小弋不說話
“小弋,你不要發瘋!你著女兒,不能害她!”
害?” 小弋哭著,“她一出生就沒有父,是害她?”
“你是犯法的!……” 小弋不待他完,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握在手心裏,想要扔出去。卻又聽見鈴響了。她看了看,原來是弟弟的電話,就接了。
“姐!你在哪?姐夫急得到電話找我。”
           聽到弟弟的聲音,小弋心裏湧起一股暖流,是啊!她應該和弟弟告個
         “弟,那個已不是你姐夫了。他跟人跑了,還對要我把孩子他生下來再他送回去,你知道?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姐!你不要傻!”弟弟急得大叫。“我可以離開裏回中國。那,女兒就跟他沒關係了。”
           小弋搖搖頭。“你不懂。我在什麽都沒了。丈夫沒了,工作也保不住。被人了十年!要拖著個沒爸的孩子,人看不起。我不要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她聲嘶力竭地叫道。
         “姐!你拿了回中國,什麽的人找不到?女兒找一個好爸爸。你快醒醒吧,幹傻事!”
         “我不要找,我都不要找!我隻一個,可是我笨,自己把他扔了,跑去嫁了一個混蛋。我死啊!我死啊……
         “姐……”弟弟在電話裏放聲大哭。小弋卻把電話掛斷了。
         小弋看看四周。厚厚的黑暗從夜空中伸下無數光亮的手,抱住了她,得很溫暖。她笑了,決定自己應該馬上就投到那天使的抱中去。於是她抱著梅,又往水裏走了兩步,湖水已浸上了她的膝蓋。
         “…………”手機的聲又響了。小弋心裏知道,這還是弟弟的電話。想著和弟弟的手足情深,她沒看就又接了電話。哭著道:“弟弟,你不要心,也別勸我了。姐姐走以後,你要好好照自己。”
一個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飄過來:“小弋,你怎麽了?你在什麽?”
         小弋曾在夢中千百遍地聽見過這個聲音她。在突然聽到,一下子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往水中摔去,好在上用一隻手撐住了,握住手機的另一隻手高高地在空中,沒有被水碰到。
         “小弋!小弋!”斌的聲音不斷地從手機裏來,呼著她。
         小弋流下感激的淚,開心地笑了。她想,一定是天使靈。是上帝可憐她的一片深情,她在離開個世界的最後一刻聽見許斌的聲音。
         “小弋!小弋!你聽?我是斌啊!”
         小弋搖搖晃晃從水中站起來,雙手抓著手機緊緊著自己的耳,生怕它會掉到水中。“斌!斌!斌!“她著大喊,從她胸口出的聲音很大,在湖上遠遠了出去。
         “小弋,是我。你怎麽了?生了什麽事?”斌急切地道。
         小弋一下子大哭,斌,她要把十年來的思念痛苦和委屈全部哭出來。
         開始不停地安慰她:“小弋,哭了。哭了。”可是了不久,他也在電話痛哭起來。
         兩人就這樣對電話哭了二十幾分。眼淚哭幹了力氣也都沒有了,於兩人都漸漸平靜下來。
         小弋已坐回堤岸上。上的淒苦沒有了,上了一種小姑娘似的笑。她的大眼睛又亮起來,著手機地笑了一下,就像那就是斌一般。她:“我一直想你一句,當年在汽站和你告候就想,可是我沒敢。”
         斌道:“你。我答。”
         “你有沒有後悔?那三年你沒碰我,你後不後悔?”
         “我後悔!”隻聽得斌大叫。“我後悔,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你十四候我就會娶你,然後和你生一大堆孩子,一子在一起。”
         小弋聽他這樣說就幸福地大哭起來。她聽到斌又:“可是,我是要等到洞房花夜,和你拜堂成以後才會。”
         小弋就笑起來。一會兒又哭著:“可是我都和婚了。如果你當年要了我,我也不會麽痛苦。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痛苦的就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不是你。”
         “都是我壞,我笨。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有多恨自己。好多年,我都恨不得自己死了。成天酗酒打牌,我懲罰了自己好多年。”
         小弋心裏很痛,她一下子不一切地:“你死了我也不得活。斌,我你,我一直都你。我你!
         “我也你。小弋,我也一直都子都你。”
         小弋又開心得大笑。接著又苦笑著:“可是,你在有老婆有孩子。我丈夫然跟人跑了,可是我著他的孩子,我都不是從前的我了。”
         電話斌很高:“你有孩子了?是男的是女的?”
         小弋拍拍自己的肚子:“是女兒。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
      “小弋,太好了!你女兒肯定跟你一,又漂亮又能幹。我兒子一定要娶她做媳。我沒娶到你,我兒子一定要娶你女兒。”
         小弋大笑起來。是啊,她的生命該結束。女兒就是她生命的延。她和斌的後代會把他的生命和愛情,生生世世地下去。
斌通完,小弋把開到麥當,點了整整兩份套餐,還給梅也點了一分烤片。她卷殘雲一般一下吞下兩個堡,把薯條全吃了,又著灌了兩大瓶牛奶。吃完後仔擦了擦嘴,抬一看,一屋子的食客都在著她。於是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肚子笑著大家:“不起。我女兒胃口很大。”
         之後出來走回上。她想,應該給書平打個電話,於是就撥過去。平立刻就接了。她苦笑著:“平,你不要到去打電話了。我沒事,就回三角地去。我同意離婚。你高了吧?”
         平放心地“啊!”了一聲,中間夾雜著驚異,愧疚,有一小小的失落。才他反複打小弋的手機卻一直占著,想來是小弋的弟弟找到了她,苦口婆心地得她回心意。可是她一天之中化如此之大,從昨晚的要死要活到在的之泰然,他增了猜疑。他慢慢地:“就好,你回去好好休息。離婚的事不急。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女兒都平安。”
         “我不平安又能怎?算了,我就回去了。如果你要離婚,什麽候都可以。你好自之吧!” 小弋用抖的聲音完,上就放下了電話
         平心裏抖了一下,麵有愧色地將電話收起。Wendy 生氣地看著他,看到他身,就把頭發一拋:“你什麽不上找律離婚?不是昨天都好了?”
平隻好勉笑了一下,走去抱住她:“你不要生氣。她突然就平靜下來同意離婚,不定是想到了什麽壞主意。最怕的就是她放棄裏的一切回中國去。那,”他難過搖搖頭,“我就看不到我的女兒了。你懂兩個月我一定不能激怒她,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
         Wendy 冷眼看著他,心裏明白兩人又回到那個永遠邁去的關卡。孩子,孩子,什麽他就非要小弋肚子裏的個女兒呢?如果沒有個孩子,平就永是她一個人的。有了個孩子,他就成了小弋手裏放的箏,隨一拉就會離開她,回到小弋身。Wendy此痛苦不已。她昂著頭說道:“你這樣愛這個女兒,將來不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會不會一?”完就簌簌地流淚。她用左手背抹去上的淚水,又抖索地抬起右手去抹掛在右腮的淚。
         平意到自己又不害了她,就去吻她的眼淚。Wendy開始欲拒迎,接著就用她那雙手緊緊地箍住他,把手上的指甲深深地掐他的肩膀去。平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亢的情,又一次湧上來一種征服的欲望。小弋的內疚一而逝。
         兩年平的心一直漂在兩個女人之自己的是Wendy,也她信誓旦旦地發過誓非她不娶,可是竟和小弋生活了十年,怎麽也不出“離婚”兩個字。直到被小弋當才逼自己下了決心。也好!一切都來個了吧!和小弋離了婚孩子是自己的,然後再娶Wendy。
得自己是幸運的。從前太癡迷於小弋的貞潔以至於不一切地娶了她。可是後來這顆仙桃就漸漸變成了個一步到位的供品,而且是個心裏人的蠟製品。沒想到會在失望麻木的候遇到Wendy,重新點燃起他的情和欲望。他小弋不是沒有愧疚,可是每次和Wendy 歡娛之後都會生一種懸崖之後飛瀑的淋漓之快和美感,將他所有的愧和羞恥一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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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wen4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艾凱西' 的評論 : 對不起,沒有全看你的小說,隻是摘的看了些(後麵)。從小說中的小戈心裏活動中,可不出她不愛書平。如果說,書平對和小戈10年的夫妻還有些感情的話,一般男人在那種場合下是不會對他的妻子那麽慘忍的,而且他的妻子還正在壞著他的孩子,何況他們所做的是人類道德觀念中不正麵的行為,心裏的底還是應該是虛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現實生活中,作者真的遇到過或者是聽說過象書平的這種慘無人道的性為?還是。。。總之,看到那裏真讓人徹骨的寒心,懷疑愛情,婚姻是否是人生中的一種遊戲?
艾凱西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wen47' 的評論 :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書平知道小弋不愛他。小弋和他結婚一部分是因為許斌傷害了她,另外一部分是為了出國。這一場婚姻對三個人都是錯誤的抉擇。書平在起初的幾年一直以為小弋會愛上他,可是越來越絕望。遇上另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他就很容易變心。
艾凱西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wen47' 的評論 : 我想,書平對小弋的愛,很大程度是建立在中國男人的“處女”情節上,他們兩人幾乎沒有愛的基礎。可是在美國的頭幾年,一直相依為命,肯定還是有感情的。他一直以為女人的貞操是第一位的,直到遇上了Wendy, 一個愛他的性感的女人。人有時候是很複雜的。你看到後麵就知道,書平也不是一個壞人,隻是他這個人比較自私,又沒有寬廣的胸懷。他的故事完全可以另外寫一篇小說,這篇小說是為了寫小弋和許斌純真的感情。
wen47 回複 悄悄話 有這麽壞的男人嗎?10年了,一直在妻子麵前演戲?多累啊,而且,他的條件又那麽好,不愁找到一個他愛的女人,沒有必要裝10年吧?浪費了別人的青春,同時也浪費了自己的時間啊。另外,和誰不能生孩子啊,既然不愛他的妻子,為什麽不和一個愛的女人生個孩子呢?
艾凱西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545f' 的評論 : 這個故事的所有角色真實生活中都有原型。小弋(yi)的名字就是真實的許斌給她取的。年輕的時候做的事,可能幾十年後看都很膚淺。但是,我向你保證,你看到結局就會愛上許斌這個人。
545f 回複 悄悄話 樓主, 你的故事主角生活裏有原型嗎?費盡心思得到的婚姻有一天也會被棄置如敝履嗎?
小戈的初戀男一號讓我感覺很膚淺, 書平呢,性格前後變化太快,起初儒雅,似乎明確知道自己的目的 , 但現在的狀況似乎比男一還膚淺。”。
唉, 樓主結局說好不要悲劇呢。
最美的記憶 回複 悄悄話 忘了感謝樓主寫故事給我們看了,特別喜歡大學時小戈和許斌的那段,那麽純潔純粹的愛情,一生都不可能忘記的。
最美的記憶 回複 悄悄話 這部分的情節雖然有點落入俗套,但這樣也好,一直不喜歡書平,這麽一個極端自私的人,離開小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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