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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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戰鬥隊”的成立和解散

(2025-05-04 14:08:56) 下一個

 “117戰鬥隊”的成立和解散

        貴州省文化局機關的幹部經過半年多的外出串聯考察,加上毛的一係列批示和指示陸續通過大報小報傳遍全國,特別是1966年8月8日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通過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即《十六條》),明確了文革的任務、性質、目的,為文化大革命的進展描繪了一個路線圖。老成持重的省文化局幹部看了這些中央文件,看到全國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已經勢不可擋,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思考,終於醒悟到:這次文化大革命和五七年的“大鳴大放”然後打右派可能有所不同,造反已經是大勢所趨,於是紛紛行動起來,醞釀成立局機關戰鬥隊。

67年春天,省文化局局機關辦公室的門上先後貼出兩個戰鬥隊的名字,一個叫“造反有理戰鬥隊”,其成員多數是局機關的一般黨員幹部;一個叫“硬骨頭戰鬥隊”,以1965年新分配到省文化局的那些出身成分比較好的年輕大學畢業生為主體。這樣一來,局機關除了被揪出來帶“長”子號的局長處長以外,還有就是在政治上有這樣那樣問題的人,如“摘帽右派”,過去參加過國民黨或三青團的人,或出身成分不好的,以及大家認為他思想落後的等等,簡單來說,就是那些非黨非團的普通群眾,被晾在戰鬥隊外麵。

1、  寒星組建“117戰鬥隊”

      一天早晨上班時間,1964年由四川邛崍縣川劇團調來的張素萱問我,你怎麽不參加局機關的戰鬥隊?我告訴她,沒有人來找我談話。她問什麽原因?我說還有什麽原因,出身成分不好,又不是黨團員。

張素萱聽了,臉上露出灰暗的神色,因為她也馬上想到自己的地主家庭出身。她說,沒想到,出身問題對人的影響這麽大。她又說,她從小在邛崍縣川劇團學演戲,劇團裏的學員隻要勤奮刻苦,尊敬領導和師傅,就沒有人歧視;可是到了省文化局這種政府機關,她才體會到出身成分和是否是黨團員對一個人是這麽重要。不過,她又問我,不是已經批判了譚力夫提出的“血統論”嗎?我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慢慢就明白了。

       就在張素萱和我感到自己低人一等沒人邀請參加造反組織時,文化局創作室的寒星開始拉人組織戰鬥隊。寒星是局機關創作室的一個詩人,大約40歲左右,瘦高個子,皮膚像被太陽曬黑,戴副黑框眼鏡,平日他性格有些內向,沉默寡言,見麵幾乎很少和人打招呼。據說,他家庭出身雖然沒問題,但“思想比較反動”,所以,在局機關裏,那些自命是左派的黨團員對他的印象並不太好,在政治上也把他看成是“另類”。

那麽,說寒星“思想比較反動”究竟有什麽根據?

開始我們這些新來的人一無所知,後來慢慢聽人講,寒星曾經說,自己的成就一不感謝共產黨,二不感謝毛主席,是憑他自己的勤奮和努力得來的。在毛時代,就像現在的朝鮮那樣,人人都要感謝黨的培養,感謝領袖的恩情,高唱“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在這種領袖崇拜的社會環境裏,寒星這些話,自然被看成是膽大包天和大逆不道。另外,寒星還說,早革命不如晚革命,晚革命不如不革命,不革命不如反革命。他還舉傅作義和杜聿明等為例,說這些國民黨將軍,他們在戰場上都和共產黨解放軍打過仗,一旦投誠,都成了共產黨政府中的高官,或者受到特殊待遇。他這些話,想來可能是在下邊發牢騷和說怪話,也可能是開玩笑,結果有人匯報給黨組織,就上綱說他“思想反動”。像寒星這樣有獨立思考精神的文人,自然入不了黨。局機關新成立的兩個戰鬥隊,對他也采取了關門的態度。

寒星不服氣,他一反往日的憤世嫉俗和沉默寡言,鼓起勇氣開始在局機關招兵買馬,準備在局機關組織第三個戰鬥隊。

2 “117戰鬥隊”的組成

一天,寒星找到我,問我為什麽不參加局機關的戰鬥隊?我把對川劇演員張素萱講的話又講給他聽。

寒星說,黨的政策是“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重在政治表現”,而且運動初期譚立夫所宣揚的“血統論”已經批臭,而文化局裏一些人自以為他們是天生的左派,一貫歧視出身成分不好的人,歧視我這樣沒入黨的群眾,在他們眼裏,我們這些人好像根本不配幹革命。這次我仔細看了報紙上的中央文件和有關文章,覺得隻要不是運動對象,大家都有平等的權利起來造反幹革命。所以,經過反複考慮,我決心把文化局機關裏那些左派瞧不上眼的同誌組織起來,成立一個“117戰鬥隊”,和他們平起平坐幹革命。你如果願意,就參加我們這個“117戰鬥隊”。

       寒星的一席話,完全說到我心裏,而且對他這種勇氣和做法十分佩服。我問他,你組織的“117戰鬥隊”現在已經有多少人表示願意參加?他說,通過個別談話,已經有七八個人。接著寒星告訴我,表示願意參加的有這樣幾個人:一個是老邵,他是個老革命,在省文化局不知為什麽,一直讓他坐冷板凳。開始找他談,他有點顧慮,覺得自己快退休了,參不參加戰鬥隊無所謂。我說,毛主席70多歲了,都戴上紅袖套接見紅衛兵,領導文化大革命,你剛剛50多歲,應該振作起來,跟著毛主席繼續幹革命。老邵考慮一下,點頭同意參加。還有主管印刷廠的老陳,他的年紀也比較大,據說他曾經參加過國民黨,曆史上有汙點,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也沒有人動員他參加造反組織。我跟他談了參加117戰鬥隊的事情,他很高興,表示願意。寒星還介紹了一位中年婦女叫李淑秀,她是共產黨員,原是局機關藝術處的一般幹部,本人沒什麽問題,但她丈夫是省歌舞團團長,被歌舞團的造反派和革命群眾揪出來,打成“走資派”,人們背後把她稱為“走資派的老婆”。寒星說,我認為文化大革命不應該搞株連,所以也吸收她參加。還有就是資料室的鍾淑華,寒星說,她並沒有什麽政治問題,僅僅是因為她沒有申請入黨,身體有些殘疾,實際上她對運動也十分關心,為什麽不調動她的積極性?再有就是你和張素萱,你們兩個都年輕,既然批判了譚力夫的血統論,你們沒必要背家庭出身的包袱,起來幹革命,名正言順。

     看來,寒星不僅有勇氣有見識,而且也有一定組織能力,所以,我表示願意參加他組建的“117戰鬥隊”。“117戰鬥隊”在寒星的努力下,很快建立起來。戰鬥隊裏一共七八個人,平日十分節儉的寒星自己掏錢製作了紅袖套,上麵印著“117戰鬥隊”幾個金黃的大字,我們參加戰鬥隊的每個人胳臂上,都戴一個鮮紅耀眼的紅袖套。當我們戴著紅袖套耀武揚威地走到大街上,或者是出出進進省文化局大樓時,感覺自己也成了貴州省文化局機關造反派一員。不知別人的感受如何,我和這張素萱都感到很興奮,內心深處不免有點農奴翻身揚眉吐氣的感覺。現在想來,頗有點像阿Q當年鬧革命時那種喜悅和激動。

3  戰鬥隊裏的互相洗腦

       局機關的幹部組成戰鬥隊以後,任務和大專院校及中學生那些紅衛兵不同,他們是先在本單位揪鬥領導和所謂“有問題的人”,然後殺向社會;我們是機關幹部,按中央文件指示精神,首先是學習毛主席有關文化大革命的指示和論述,學習林副統帥的講話,學習有關文化大革命的報紙社論,美其名曰:“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以便開展對走資派的鬥爭,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117戰鬥隊”成立以後,在寒星帶領下,我們首先學的是毛澤東《炮打司令部——我的第一張大字報》。

       這張大字報,是毛澤東在《十六條》公布前三天,即1966年8月5日發表。該文針對北京大學聶元梓等人所寫大字報有感而發,可以說是在“516通知”發出以後,毛以統帥的名義,進一步吹響了向以劉鄧為首的所謂“走資派”發動全麵進攻的號角。全文內容是:“全國第一張馬列主義的大字報和人民日報評論員的評論,寫得何等好嗬!請同誌們重讀這一張大字報和這個評論。可是在50多天裏,從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領導同誌,卻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動的資產階級立場上,實行資產階級專政,將無產階級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打下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圍剿革命派,壓製不同意見,實行白色恐怖,自以為得意,長資產階級的威風,滅無產階級的誌氣,又何其毒也!聯想到1962年的右傾和1964年形“左”實右的錯誤傾向,豈不是可以發人深醒的嗎?”

毛統帥這篇大字報,現在看來,自然是一份真正顛倒是非的奇文。不過在當時來說,人們無不認為這是給紅衛兵和造反派指明文革鬥爭大方向的聖旨。因為運動初期批“三家村”,批京劇《海瑞罷官》,紅衛兵運動起來以後批鬥“彭陸羅楊”所謂“黑幫分子”,在社會上打砸抓,橫掃“牛鬼蛇神”,包括剪喇叭褲,焚燒所謂“封資修文藝作品”……對這些現象,廣大老百姓感到恐懼的同時,不免內心也有些莫名其妙,莫非這就是文化大革命?通過毛的這張大字報,大家心中才清楚,原來這次運動的目標是“劉鄧司令部”。

      不過,大家弄不明白的是,黨中央怎麽會有兩個司令部?當時在閉關鎖國生活的中國人,一般對中共上層統治集團的內幕一無所知。大家隻知道中國是在毛主席的領導之下,隻有一個司令部,怎麽還會有個“劉鄧司令部”?看了毛親筆寫出來的“炮打司令部”發表在人民日報上,人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比較關心政治的詩人寒星說,毛主席從59年退居二線,黨中央主要是由劉鄧主持工作,特別是文化大革命開始的50多天裏,劉少奇派工作組進駐全國各單位,鎮壓了群眾。所以,毛主席忍無可忍,才決定對劉鄧司令部開炮!

       那麽,已經揪出來的“彭陸羅楊”自然是劉鄧司令部的黑幹將。因為從紅衛兵辦的小報上大家已經知道:彭真是“大黨閥”,他在北京市搞獨立王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陸定一是中宣部長,他領導的中宣部是“閻王殿”;羅瑞卿是部隊總參謀長,他的罪狀是“反對林副統帥”;楊尚昆作為中央辦公廳負責人給毛主席的專列安裝竊聽器……這就說明,林彪講得搞政變,就是劉鄧一夥要奪毛主席的權,把中國引向資本主義道路。通過學習毛的大字報,大家把文革運動初期發展的脈絡終於理清。

然而,毛的這張大字報中講, “1962年的右傾和1964年形‘左’實右的錯誤傾向”又是何所指?張素萱向大家提出這個問題。

        雖然文化局的幹部經常學習中央和省委文件,對62年七千人大會和64年的四清運動,都有所了解。但對於張素萱提出的這個問題,也感到有些困惑。事實上,59年到61年的困難時期(又稱大饑荒),城市人吃不飽肚子,農村餓死人,凡經曆過這段日子的人,都記得十分清楚,經過62年七千人大會,劉鄧糾正了58年大躍進以來的一係列政策錯誤,中國的形勢才有所好轉,這也是當時有目共睹的事實。為什麽毛主席反倒說1962年右傾?又說1964年有形‘左’實右的錯誤傾向?

在戰鬥隊裏,大家反複議論,主管印刷廠的老陳試探性問,62年的右傾是不是指搞“三自一包”和“四大自由”?

大家說,可能是。

      張素萱聽了以後,一臉茫然,她又問啥子叫“三自一包”和“四大自由”?大家告訴她,“三自”就是:自留地、自由市場和自負盈虧;“一包”就是包產到戶。張素萱是在劇團長大,聽了還是弄不懂——為啥子自留地、自由市場和包產到戶是資本主義道路?大家覺得張素萱對中國社會政治情況的確不夠了解,連基本概念和基本常識都弄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小組學習,還是有人耐心地告訴她,社會主義講一大二公,自留地可以使農民滋長自私自利心理,自由市場可以使少數人發財,包產到戶是變相的私有製等等。可是張素萱又提出啥子叫“四大自由”?這下子大家一時有點蒙。於是,大家像猜謎語一樣,總猜不完全,找不到正確答案,直到第二天老革命老邵,他回家以後去問一個在省政府工作的老戰友,才終於弄清楚,所謂“四大自由”指的是:自由租地、自由貸款、自由雇工、自由貿易。

凡是過來人都知道,58年在毛澤東的瞎指揮下,導致了中國農村成千上萬農民被餓死,他退居二線以後,在劉鄧製定的一係列挽救危局的措施下,包括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政策出台,中國人民才從大饑荒的困境中慢慢走出來。實踐證明,毛澤東領導中國人走的是一條貧窮之路,饑餓之路和死亡之路,而劉鄧則帶領中國人民走上擺脫貧窮和饑餓,擺脫死亡的正確之路。

      此外,在戰鬥隊裏,大家還學習毛主席在63和64年對文化工作的兩個批示;1966年2月2日至20日幾個禦用文人炮製的《林彪同誌委托江青同誌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十六條》和《五一六通知》。在學習這些文件時,大家遇到不少問題,甚至對有些講法和概念內心深處有質疑,如建國後的中國文化藝術領域都是周揚黑線所統治,這簡直讓人無法理解……但大家都按副統帥林彪的指示,即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

總之,文化大革命就是讓人成為沒有獨立思考的奴隸,隻要按奴隸主的指示行動就行。

4、寒星的失足和我的表演

       局機關成立三個戰鬥隊以後,局領導小組便由三個戰鬥隊的負責人加上一位部隊轉業的陳忠恒組成。據說陳忠恒在部隊是搞政工的團級幹部,來到省文化局以後,職務是局機關政治部主任。運動初期省委工作組進駐局機關以後,陳忠恒被省委工作組確定為是曆史清白並且是執行毛主席革命路線的幹部,工作組吸收他參加局機關文革領導小組,領導局機關初期的運動。

      實際上,毛把文革的烈火點燃以後,故意離開北京,讓劉鄧出麵處理,劉鄧按過去的慣例,並請示了毛,才在全國範圍派工作組進駐各單位。劉鄧沒有想到,這是毛的一個圈套,設下陷阱,故意讓劉鄧犯錯誤,所以,50多天以後,毛認為全國各地的工作組是消防隊,犯了“鎮壓革命群眾”的路線錯誤。毛的那張大字報就是他對劉鄧所謂“錯誤路線”的憤怒指責

      在這種背景下,局機關的省委工作組撤出,局機關一時群龍無首,就由陳忠恒暫時出來主持。陳忠恒畢竟是長期搞政工的領導幹部,他不僅有領導經驗,而且為人謙遜謹慎,對人總是微笑相對,很低調,有人緣,所以,他成為局機關造反派領導小組的主要負責人,好像自然而然。

“117戰鬥隊”成立以後,寒星名正言順地成了局機關造反派領導小組成員,他經常參加領導小組會議,研究局機關的文化大革命有關事項,然後回戰鬥隊來向大家傳達。寒星由一個被人說成“思想有些反動”的邊緣人物,一下子成了局機關領導小組成員,他嚐到了掌權的甜頭,感到自己總算有了出頭之日,臉上一掃往日的冷漠和傲慢,出現了勝利者那種溫和的笑意。可是局機關那些老左派,看著他仍然有些不順眼,背後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難道能讓寒星這種人來領導?好在這種話寒星沒有聽到,不然寒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由於寒星是個詩人,許多事情容易感情用事。所以,在一次局機關批鬥“走資派”周曉山局長時,當揭發人談到黔劇團苗族歌手劉阿胞曾經在文革前上告周曉山,周曉山知道以後對劉阿胞進行打擊報複,劉阿胞被逼自殺。局機關在場的人聽了群情激奮,振臂高呼“打倒周曉山”!沒想到,寒星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疾步走到台上,對低頭彎腰胸前掛著大牌子的周曉山,當胸就是一腳,把周曉山踹了一個踉蹌,險些仰麵跌倒……

       第二天,戰鬥隊開會,對頭一天的批鬥會進行總結。李淑秀說,寒星昨天對周曉山搞武鬥,這是違背中央“要文鬥,不要武鬥”精神的。顯然,她對歌舞團那些紅衛兵和造反派中的個別人在運動初期對她丈夫拳腳相加,記憶猶新,恨之入骨。鍾淑華也說,寒星這樣搞,對我們戰鬥隊的聲譽影響也不好,我們不能像運動初期歌舞團和京劇團那些小青年,那些人喜歡動手打人,不得人心,今後希望你不要再這樣魯莽。我自然同意以上兩個人的意見,而且在一年多的相處中,我感到寒星確實有點左傾盲動主義傾向。但寒星不服氣,說毛主席明確指出,我們和走資派的矛盾是敵我性質,還講過,要對敵狠,我們為什麽對周曉山文質彬彬?顯然,寒星也有書生氣。寒星在批鬥會上的魯莽和不文明舉動,在以後的“一打三反”和“清隊”運動裏,也遭到了清算。

       那麽,反省自己,我當時在戰鬥隊裏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記得,“117戰鬥隊”在紅衛兵小報上以“鍔未殘”的筆名發表過文章,對省文化局所謂“走資派”進行批判和聲討,現在看來整篇都是顛倒黑白的一派誣陷之辭,而這篇文字就是由我起草,經戰鬥隊全體討論通過以後在造反派所辦的小報上發表的。此外,我還撰寫過批鬥省文化局三個局領導的大批判發言稿,經戰鬥隊全體成員討論和局機關領導組通過後,在全文化係統的批鬥大會上,由我代表戰鬥隊發言……

       當年覺得自己是滿懷豪情緊跟毛主席幹革命;當我真正了解局機關三個領導人的情況以後,我則深感悔恨,悔恨的是三個局領導都可以說是好幹部,在發言稿裏羅列的那些所謂“走資派罪狀”,無非是一些顛倒黑白的不實之詞,而用這些不實之詞在大庭廣眾麵前慷慨激昂地對三個領導人的批判,現在來看,則是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打手角色。

      1969年底,廣西的藍張(藍亦農和張榮森)帶領部隊來到貴州,對省市各部門進行軍管,各部門各機關造反派的權利被軍代表取代。在這種情況下,省文化局三個戰鬥隊自行解散,“117戰鬥隊”的曆史使命也告結束。

                                                                                                      20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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