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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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後 的清查運動(2)

(2013-10-31 07:52:16) 下一個

    形勢教育中的兩個報告

(1989/9/8)

       全國各高校根據中央的統一部署,9月初開學以後,停課一周,進行所謂“形勢教育“,然後開展清查運動。我院尚未開學,院黨委成員及各係黨總支的頭頭腦腦便提前到校集中開會,為開學後的教職工形勢教育和清查運動做準備。開學後,各部門便接到這樣一個打印好的通知:

星期一:尚院長作形勢教育動員報告

星期二:聽北京市副市長汪家謬錄音講話

星期三:看錄相《飄揚,共和國的旗幟》

星期四:分組討論

星期五:分組討論

星期六:宣傳部長鄧生財同誌作總結

       我院由尚院長和鄧部長所作的兩個報告,都有標本意義,特以述評的形式記錄備忘。

 

 

 

形勢教育中的兩個報告

 

一、尚院長的動員報告

 

尚院長是北方人,瘦高個子,年近六十。他原是師大的化學係係主任,八十年代調我院,提為院長。幾年接觸中,從他的講話和辦事中,給我留下的印象是水平不高,但具有北方人的誠實和善良,談起話來,也能平易近人。他和調走的苟書記可以形成明顯的對照。苟書記是本省人,他和尚院長年齡差不多。倘若你和苟書記有所交往,就可以很容易斷定:這是個喪失人性的黨棍!你看他那雙小眼睛,你聽他那官腔,你再了解一下他那套權求,你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他是什麽人了。難怪他要調走的消息一傳出,辦公樓的牆上便貼出幾張小字報,其中一首打油詩名曰《送瘟神》,開頭幾句寫:台上講話似狼哭鬼嚎,台下整人陰險又奸巧;本是市井無賴偏得誌,弄虛作假評副高。……和這位瘟神書記相比,尚院長雖然能力差些,被一些高校教師瞧不起,但他至少不太逗人恨。

然而,沒想到的是,登台作這個動員報告的不是王書記,卻是他尚院長。這讓熟悉高校官場的人不能不感到奇怪:從院長和黨委書記分工上來講,這明明是屬於院黨委書記份內的事,尚院長沒必要越俎代皰。其次,在這個舉國上下凡有良知和正義感的人,無不為鄧小平一夥劊子手在北京等地屠殺大學生和市民而悲憤填膺的時候,誰站在講台上去為一夥殺人犯辯護,誰將把自己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永遠被世人所鄙視和唾罵。所以,尚院長替王書記走上講台,去作這個動員報告,就十分令人費解——在這個時候,究竟是為了向千夫所指的統治者表白自己的忠心?還是為了說明學潮期間自己對本院學生疏於控製,現在已幡然悔悟?或者是被北京的鎮壓嚇破了膽,趕忙卑躬屈膝和見風轉舵?

總之,一個行將退休的高級知識分子,在這個最黑暗的曆史時刻,心甘情願地去扮演這個極不光彩的曆史醜角,如果不是由於糊塗,便是十足的愚蠢。他一登台,馬上令我想到有的老師對他的貶稱:草包院長。

這次還使我感到意外的是,尚院長一反他平日講話的那種平庸和乏味,鬆散和浮泛;麵對講稿,他竟講得有板有眼,頭頭是道。他對所謂動亂和暴亂的批判,盡管言詞多是文件和報紙上抄來的陳腔濫調,但他卻像高明的演員那樣,把別人寫的台詞融會貫通,講出來竟像發自內心的聲音。這不能不使人生疑:莫非他真的對學潮和北京的大屠殺是這樣看的?他的這些話難道真是他的認識?對八九年這次規模空前的愛國民主運動和六四慘案,本來是和非異常分明,莫非他就看不清楚?跟著統治者顛倒黑白?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他平日給人的無能卻不失誠實,膚淺卻不失善良的印象,則瞬間被他的言行所粉碎。麵對他那高高的身材和五官端正的麵容,你不由生出一種對尚院長的悲憫之情——你學術上沒成就,管理上沒才能,人們都能原諒你;唯獨你徹底喪失了知識分子最起碼的良知,對暴政如此惟命是從,甚至獻媚討好,這才是你最可悲和可恥之處!

尚院長在台上慷慨激昂,台下的教職工則沒什麽人買帳有的在交頭接耳,談論暑期的所見所聞;有的則隨手翻閱自己帶來的報刊雜誌,因為這也是逃避和拒斥這種精神折磨的一種無奈的選擇;有的則閉目養神……

王書記看到禮堂中亂哄哄的,幾乎沒什麽人注意傾聽尚院長台上的報告,便一改學潮期間可憐巴巴的樣子,變得驕橫起來。他滿臉怒氣,一雙三角眼直逼台下,走到講台旁,一手叉腰,一手拿起話筒,大聲地對著台下三四百教職工,訓斥道:

你們誰要講話就上來講,別在下邊開小會。上午八八屆學生開會,都鴉雀無聲,我們是老師,是教職工,這樣開會像不像話?!

王書記的湖南口音和他的滿臉怒氣,暫時把講話的聲音壓下去了。但我看見有的人退出會場,有的人裝作去衛生間,有的則連連打哈欠……在沉悶的氣氛中,隻聽見尚院長一個人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

在中國,這種報告,人們聽得太多了。不管是強行灌輸的洗腦也好,或是公然的瞞和騙也好,大家已經習慣了,麻木了。誰讓你生在這塊專製主義綿延不絕的國土上呢?誰讓你又沒辦法出國去尋找自由呢?既然在這塊暴政肆虐的土地上你要活下去,又不能不考慮你的工資,你的住房,甚至你的榮辱,這一切可都掌握在院長、書記等人的手中啊。你厭惡他們,但你又不能不服從他們;你鄙視他們,但你又必須規規距距地聽他們訓話;這不能不說是中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的悲哀!

對於北京市副市長的錄音講話,對於錄相專題片《飄揚,共和國的旗幟》,你同樣是不想聽,不想看,也必須聽,必須看,你別無選擇,除非你突然生病住院。

 

 

二、鄧部長的總結報告

    

       為了讓世人知道當年在高校裏如何統一認識,如何領會中央精神,以及開展清查運動如何先造輿論,特介紹四個幹部在座談會上的發言。 從這四個發言裏,我們看到不管是院級領導,還是中層幹部,都沒有去認真領會中央精神,基本上是借題發揮和發牢騷,委婉地批評中央。隻有曆史係周主任,企圖跟著中央文件發揮一通,可惜他講的都是過去毛時代的陳詞濫調,沒有一點新鮮貨色。這種彼此洗腦的做法,已經收效不大。

 

      鄧部長與尚院長相比,從外表來看,尚院長個子高,皮膚白,像城市中長大,幹部或知識分子家庭出身;而鄧部長個子偏矮,皮膚黑,像農村中長大。從談吐來看,尚院長顯得呆板和僵化,而鄧部長則顯得機敏和靈活。因此,鄧部長的總結報告,比尚院長的動員報告就更抓人,更耐人尋味了。

鄧部長走上講台,坐在講桌後麵,老練地用嘴吹了吹麵前的擴音器,聽到喇叭有聲音,就開始了他的總結。

他首先指出,我院這次動亂創下了幾個第一:一是教職工上街遊行的人數在本市大專院校中是第一;二是參加遊行的黨員人數之多,也是名列全市第一;三是在遊行示威中,所表現出來的動亂水平也是第一。

為什麽我院會出現這種局麵?他一共找出了九條原因,每條原因幾乎都講得很生動。如談輿論導向的影響時,他說他曾經問過幾個參加遊行的女學員,問她們為什麽上街?她們的回答是:昨晚您沒看電視?那場麵太感人了!一個母親頭上紮一個白帶,帶子上寫著你不能死!她來到天安門廣場,看望靜坐絕食的兒子,她還帶著一個中學生,這個中學生說他支持哥哥的行動。但那位母親流著淚訴說,孩子參加絕食,連水也不喝,全家人都為他吃不好,睡不好……這個場麵誰看了都會受到感動,都無法坐在教室裏。又如談到現實生活中,教師地位低,社會分配不公,黨風不正,廣大學生有怨氣,想通過遊行示威來發泄自己的怨氣;又如談到對成人高校的學員認識和估計失誤——以為他們上有老,下有小,與一般大學生不同,可能會更謹慎一些,不會輕易走上街頭等等。沒想到,這些學員比一般大學生更積極。他還提到,每年五四和一二九紀念日都成了忌日,從上到下,層層防範,唯恐大學生鬧事……

他講得這些原因和所舉的實例,都比尚院長的報告裏那些報紙腔社話調更貼近實際,也更使人願意傾聽。但他的出發點和尚院長是一致的,那就是學生愛國與爭取民主有罪,統治者武裝鎮壓有理。顯然,鄧部長之所以能當大學裏的宣傳部長,這與他出色的演說能力和詭辯能力分不開。人們背後曾經說他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在下邊私下議論是一套,在公開場合講的是又一套。可見此人是個出色的變色龍。

在這次清查運動裏,凡是表現特別積極和賣力的,都不是為什麽理想和信念,而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鄧部長的追求又是什麽?到運動後期就有了答案。

 

托克維爾認為,由於民主在歐洲是伴隨革命而來,因此許多人已習慣於認為民主與動亂及革命之間有某種必然聯係,而他對美國的考察則要告訴人們,民主帶來的動亂隻是轉型時期的暫時現象而非民主的本質,因為民主與革命的真正關係毋寧是:民主越發達,動亂越少,革命越不可能。

 

          ——甘陽《自由主義:貴族的還是平民的》,《讀書》1999年第1

 

 

 

 

 

 

中層幹部座談會上的四個發言

198999日)

 

 

按上級指示,大專院校的中層幹部要集中學習和討論江澤民的講話精神。院黨委安排,我院共分兩期,每期一個整天,再加兩個半天。先集中讀江澤民的講話,然後分組座談,談自己的學習心得體會。現把幾位有代表性的人物在小組會上的發言記錄,摘抄於後,以供後人觀賞。

魏副院長主管學校的後勤工作,他年近六十,胖胖的,一副官像,樣子極像個老板。實際上,他平日也的確有官架子,一雙小眼像錐子一樣厲害,在後勤那一攤子,他就是說一不二的老板。他的發言如下:

我第一個發言,用以拋磚引玉。我首先談談學習的重要性,上星期三,各高校的院領導在師大集中學習。有位院領導講,社會主義改革就是在探索,如波蘭和匈牙利,就是在探索如何搞多黨製。這位老兄真是開黃腔。波蘭和匈牙利那是在搞改革?那叫探索?那是和平演變,是共產黨下台。這說明不學習是不行的,不學習就要開黃腔,犯錯誤。其實,我們學習江澤民同誌的講話,可以進一步認識到,鄧小平是我們國家社會主義建設的總設計師,結果趙紫陽沒有按總設計師的藍圖辦,把牆砌歪了。趙紫陽搞精英政治,這些精英專門給他出歪點子,讓他偏離了社會主義方向。他搞私有化,把大型企業變小,這是居心叵測。另外,就是發展私營企業。我家裏有人在私營小廠上班,據說那些小廠搞承包的人,都是些不三不四,過去吊兒郎當不好好工作的人。這些人一當領導,比舊社會的資本家還厲害。他們行賄受賄,偷稅漏稅,腐蝕拉攏國家幹部,偷工減料,哄抬物價,克扣工人,玩弄婦女……總之,五毒俱全,什麽都幹,這些人能搞社會主義建設?發展社會主義經濟?

還有,就是近幾年的社會風氣,可以說是越來越不像話!你坐車也好,走路也好,他踩到你,或是碰到你,連個對不起都沒有。假若你看他一眼,講他一句,他出口就罵,動手就打。別人在旁邊也不敢管。你想,解放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糟糕!

還有,現在簡直不敢逛大街。你跑到最繁華的大街,看一下那些商品,一問價格,一件衣服幾十上百;一碗排骨麵,過去是幾角錢,現在是一塊八;一個麵包過去是一角多,現在是一塊多!你買件便宜點的卡嘰布衣服,他不賣,說沒有!我看了一肚子氣,就發牢騷:幹脆把美國的資本家都請來,隻有那些人有錢,你去賣給他們好了!除了美國資本家,就是年輕人。他們抽煙是三五牌,逛公園是拿易拉罐,這些年輕人哪來那麽多錢?我看是揮霍浪費,沒錢就去偷,就去搶。你說這社會治安能好嗎?我看這樣下去,不亡黨亡國才怪,你說再不抓行不行?……

 

陳副處長也年近六十,他在總務處似乎一直做冷板凳,他的住房問題一直也沒很好地解決,心裏憋著不少怨氣。他說:

我談點自己的想法。西藏鬧事,是因為離首都太遠,中央鞭長莫及,這可以理解。這次四五月份的動亂,就發生在中央領導的鼻子底下。為什麽會鬧成這個樣子?我認為還不是自家搞自家。十年改革開放,搞黨政分家,搞淡化黨的領導,把黨的威信搞得越來越低,這恐怕是事實。過去五十年代,給黨支部書記提意見,就打成右派;現在街上公開罵共產黨,根本就沒人管。學潮期間,街上公開貼出打倒李鵬!絞死楊尚昆!這樣的標語,誰出來過問了?老百姓排隊買醬油,覺得隊太長,心中冒火,也罵共產黨,旁邊沒一個人出來製止。(魏副院長插話:農村有的黨員不參加整黨,去走親戚。支部書記問他還當不當黨員?他說,我要當舅子,不當黨員……)過去入黨是光榮的事,現在隻要能賺錢就行,管你入不入黨。所以,鬧成這樣,是我們黨自家搞自家,怪不到別人。

 

人事處副處長小吳是部隊轉業幹部,年紀雖然不大,但有一副黝黑冷峻的麵孔,從他的神態和眼神中,你可以感覺到他對知識分子似乎有一種仇視心理,平日見到教師,他視同路人;隻有見到上級領導,他才點頭露出笑容。他說;

我在部隊一直是搞政治工作,從連副指導員到營教導員。開始還受重視,到八四、八五年以後,在部隊搞政治工作越來越不吃香。慢慢就變成軍事長官說了算:連裏是連長說了算,營裏是營長說了算。(黨辦主任插話:在地方是把政工幹部看成是業務搞不上去,才搞政治,政工幹部是賣狗皮膏藥的,沒多大本事。在學校裏,也是都願當係主任,不願當總支書記;願意當院長,不願意當黨委書記)。政工幹部成了消防隊,就是每年逢五一節、國慶節放假,就怕戰士鬧事——違犯軍風紀啦,和地方公安機關打架,衝擊公安機關呀,這時政工幹部就特別緊張,總怕戰士鬧事,造成不良影響。到地方以後,學校裏每逢一二九、五四,也同樣如此。這真讓人想不通——本來是光輝的節日,是紀念革命傳統的節日,為什麽反倒成了忌日?所以,我認為我們在這裏學習沒有用,是空談。要學,首先是那些領導學。他們學了,認識到加強黨的領導的必要性,才會改變這種奇怪的現狀。

     曆史係主任周某,五十出頭年紀,瘦高個子,原是縣份上某中學的教務處主任,調到高校後教曆史。六四事件發生後,他在課堂上對學生講:學生鬧事,該殺!,學生氣憤至極,在校園中貼出他的大字報。現在,周主任以真理捍衛者的姿態,板著麵孔,開始他的發言。他說:

我們黨在民主革命時期,就總結了革命成功的三大法寶,那就是黨的領導,人民的軍隊,統一戰線。靠這三個法寶,我們黨取了政權。現在江澤民同誌總結了建國以後四十年的經驗,歸結為四點,就是:隻有走社會主義道路;隻有堅持改革和開放的政策;隻有堅持愛國主義;隻有堅持黨的領導,中國才有希望。這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四條基本經驗,也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四大法寶。什麽時候我們按這四條基本原則辦,什麽時候我們的革命和建設就順利發展;什麽時候背離了這四大原則,什麽時候就要遭到挫折和失敗。萬變不離其宗,就是不能離開這四大法寶。

趙紫陽搞精英政治,那些所謂精英們設計的藍圖,無不是打著社會主義旗號的資本主義。這些精英是什麽玩意呢?他們無非是靠罵自己的老祖宗起家,用罵自己老祖宗的方法來證明自己是中國當代的真正改革家!他們的手法是很可鄙的,他們把曆史當成手中的玩物,隨意地信口開河,歪曲曆史。我認為這些人是不懷好意的。可以說,他們不是二鬼子就是假洋鬼子,是一批數典忘宗的敗類,不恥於人類的狗屎堆!

(這位曆史係主任越講越憤恨,兩隻不大的眼閃著凶光,像錐子一樣盯著大家,就像當年搞大批判時那樣,火藥味十足,仿佛不把批判對象揪出來,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絕不罷休的樣子。他接著講……)

我們在新的曆史時期,還是應該繼續強調知識分子勞動化和工農群眾知識化。要樹立以工農為主體的意識。皮之不存,毛將附焉?毛主席講的這句話,還是對的。知識分子不能獨立,必須依附在工農這個主體上。光明日報上有篇文章,說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中最優秀的部分。這種說法是極端錯誤的!這實際上是否定了工人階級的主體地位和領導地位!這是為精英政治在大造輿論……

(周主任能把報刊雜誌上的空話、套話和陳腔爛調背得如此滾瓜爛熟,但卻寫不出一篇真正的學術論文,這真是耐人尋味。看來,讓這種隻會搞大批判的角色擔當曆史係的主任,而且評上副教授,這隻有在共產黨統治的社會裏才會有的怪現象。這位老兄在會上振振有詞,左得出奇,但一談到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他又是另一種腔調。如小組正式發言結束,閑談時,他又講了這樣一件事。)

我們黨中央的政策是英明的,但是下邊一些幹部思想覺悟不高,素質太差。譬如我在下邊時,有個區委書記找了個老婆,比自己的姑娘還小,這像什麽話?!當然,他是老婆死了之後才娶的。大家聽了,說隻要雙方願意,也不算違法。這種事古今中外多得很。周又說,這位書記給群眾作報告,說我們幹部是為人民服務的,要做人民的公仆。群眾在下邊說,怕是要做我們的公喲——

(在這裏,他指責基層幹部老夫少妻,完全是一付道學家的麵孔;而在批評基層幹部的偽善時,好像他又站在民間的立場。可見,周某也是專製社會塑造的一個典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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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OS 回複 悄悄話 反正我們政治課停了一兩個月,學習什麽“平暴”。
SUNNE 回複 悄悄話 執政黨習慣了一聲號令全國人民跟著走的領導方式,忽視了改革帶給人民生活的影響以及新舊理念會在各個層次的人群中造成不同的反應和效果。
long6368 回複 悄悄話 日性的善與惡,往往這個時候才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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