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南美（4），布宜諾斯艾利斯

從伊瓜蘇飛往1100公裏處的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ires），阿根廷首都。出機場大樓就看見一片與天際相連的水麵，水色與海水有異。一打聽，原來是拉普拉塔河寬達40多公裏的出海口，對岸就是烏拉圭。

布市有"南美巴黎"的美稱。放下行李就在旅店附近轉悠，不遠處的聖馬丁公園是紀念阿根廷，智利，秘魯的三國的開國元勳馬丁將軍共和國（圖一，二）。可是小鳥老愛在將軍的塑像帽子上歇腳，很不恭敬地在那裏留下代謝物。街上老建築讓人恍若身處某一歐洲國家。聽說這幾年一直經濟不振，可餅店裏大概14美元一個六英寸左右的蛋糕（圖六）還真不便宜。晚上去一飯店（圖七）嚐嚐烤小牛肉，五成熟的牛肉味道挺鮮的，更有探戈助興（動作快，沒法拍照）。這種舞蹈有看頭: 男女舞者以西裝革履和晚禮服上場，舞步複雜，快速，舞姿幅度大且親昵，然而卻依然守住紳士和淑女的風度，很有看頭。接下來的兩天，會有更多的機會欣賞這一原產於阿根廷而後風靡世界舞蹈。

布宜諾斯艾利斯緣於西班牙人航行到這個海港時的一句讚歎語: 好空氣。現在還是在好天氣中開始踏足這一城市的中心，五月廣場。圖一大樓曾是殖民時期的總督官邸和議會。圖二是布市的主教堂，裏麵特地為不是天主教徒的聖馬丁將軍辟一室作為他最後安息地。秘魯，智利稱他為自由締造者，阿根廷尊他為國父，至今都有禮兵守靈（圖四）。同享這一榮譽的是兩位曾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和一把代表無名將士的骨灰。他出身西班牙殖民地副總督家庭，身為西班牙軍官，然而深受盧梭，伏爾泰思想影響，率軍苦戰推翻美洲南部的殖民統治，與波利瓦爾同被視為南美的解放者。難得的是他並沒有蹈曆史上多數迷戀權力的“解放者”覆轍，僅執政幾年就隱退。是不可多得的信守自己理想，理性的政治人物。五月廣場的一側即總統府又因色彩而被稱為玫瑰宮（圖五）。那位"阿根廷，請別為我哭泣"的33歲就香消玉隕的庇隆總統夫人好像比總統府更有吸引力。她的最後歸宿地就在不遠處墓園，是一熱門旅遊點。我也去逛了一圈（圖七），沒想在那裏麵拍照，卻看到有些大媽在別人的墓旁豎剪刀手，接著托腮作沉思狀，然後張開玉臂擺一廣場舞的大愛姿勢的照相造型。我有點想樂，但在那裏好像對逝者不敬，遂趕緊離開。

同行者中有70年代在布市居住過幾年的，儼然很當回事地跟我說，當年當地男女之比達1：7，現在應該還沒大改善，聽起來像是男的有福了。我琢磨著這個很令人向往的傳說在生物學的可能性，悻悻然質疑：在大街上沒看到擁幾個曼妙女郎的男性。一旁站的當地導遊說：他沒有經曆過那種神話般的境界，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話說回來，以南歐血統居多的阿根廷的確多美女俊男。

圖二是一造型獨特的橋，名字也獨特，叫"婦女橋"或是"女性橋"。也是，輕盈純潔的形態也隻有女性才當得起。圖三右側的大樓是中國工商銀行大樓，這些年中國的商業不哼不哈地在南美擴展，擠出不少的地盤，難怪老帝國主義要跟中國人急。

 

從五月廣場起，十幾分鍾的車程可達探戈的起源地：拉-博卡（La Boca）。這裏曾是近碼頭的煙花之地，一種混合拉丁和非洲風格的民間舞蹈從這裏開始蛻變為高端的時尚藝術，還真需要點想象力。何況這是一種帶偷情背景的舞蹈，男的要東張西望地提防別人，而且不帶笑的，那種詭秘，性感，華麗是迷人的。拉-博卡有另一出名的產品就是在阿根廷足球運動素有盛名的博卡青年隊，馬拉多納的老東家。如今拉-博卡還是平民區，也以平民藝術吸引遊客。圖四左邊看似是一老人在斟咖啡，其實是一雕塑。我一開始也看錯了。圖五是酒吧咖啡館步行區，常有人在此跳探戈，因此別稱探戈街。不過，這裏的平民區沒有危險感。阿根廷在聯合國的人類發展指數裏得分相當高，大概排名在前30名左右，盡管平均收入不能給人深刻印象。順帶說說，這裏白色人種比例是90%以上。

 

一家有戲院改成書店的大樓前有好幾張圖三那樣的椅子，你真要當沙發坐下去就有點慘，那有視覺效果的石麵。在公園裏沒看到跳廣場舞的大媽，倒是有練探戈的（圖五）。

 

跑去遊帕拉那三角洲（Rio Department Parana Delta），看到岸上有一刷成極粗俗粉色的中國城（圖三），那多半是"李鬼"的招搖勾當。夜裏我還是再去店裏像李逵那樣過他那種"大碗喝酒，大塊吃牛肉“的江湖癮。可我和他老人家不同的是: 我沒李爺那板斧，要付錢; 上桌的不是鹵牛肉而是烤到五成熟的阿根廷牛肉; 紅酒也不能用海碗喝。這結論是明顯的，綠林好漢不是誰都能當的。

 

去布市一小時車程的聖蘇珊娜牧場，又有機會過把癮。先上一馬車，有點像當年開發新邊疆的遷徙者一樣，在顛簸的土路上轉上一陣，感覺到縱使坐馬車比走路強，這種長途跋涉也不是容易的事。接著騎上馬，信馬由韁。雖然馬挺老實的，心裏還是有點發虛。一麵走一麵想，冷兵器時代，人們在馬背上還要挺槍掄刀，衝鋒陷陣，實在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作到的。這幾天老有葡萄酒上桌，也老喝不完。圖七這瓶是老酒家出的，味不嗆口，可惜了。途中看到漂亮的石頭，五彩繽紛，下手了，約五美元一塊。

 

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七月九號大道（圖一，二）有世界最寬的大道之稱。這條紀念獨立日的大道寬達140餘米，得等上兩，三次綠燈才能跨過。大道一端立著高達67米的布市建城四百年的紀念碑（圖四），一座受拿破侖影響的仿埃及方尖碑。圖四的哥倫布歌劇院有音響效果"無以複加"的美稱。我在街上東張西望，有行人看我一付外鄉人樣，走過了，特地倒回來提醒我，小心小偷。有一次問路，那人正在跑步，沒顧得上答，旁邊另一路人停腳走過來說我帶你去吧。這城市挺友好的。

唉，這次牛肉吃多了，膽固醇恐怕要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