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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在起變化 by 毛澤東

(2013-11-06 12:33:55) 下一個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五日)

    對立麵的統一和鬥爭,是社會生活中普遍存在的。鬥爭的結果,走向自己的反麵,建立新的統一,社會生活就前進了一步。

    共產黨整風,是一個統一體兩種作風之間的鬥爭。在共產黨內部如此,在整個人民的內部也是如此。

    在共產黨內部,有各種人。有馬克思主義者,這是大多數。他們也有缺點,但不嚴重。有一部分人有教條主義錯誤思想。這些人大都是忠心耿耿,為黨為國的,就是看問題的方法有“左”的片麵性。克服了這種片麵性,他們就會大進一步。又有一部分人有修正主義或右傾機會主義錯誤思想。這些人比較危險,因為他們的思想是資產階級思想在黨內的反映,他們向往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否定一切,他們與社會上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幾個月以來,人們都在批判教條主義,卻放過了修正主義。教條主義應當受到批判,不批判教條主義,許多錯事不能改正。現在應當開始注意批評修正主義。教條主義走向反麵,或者是馬克思主義,或者是修正主義。就我黨的經驗說來,前者為多,後者隻是個別的,因為他們是無產階級的一個思想派別,沾染了小資產階級的狂熱觀點。有些被攻擊的“教條主義”,實際上是一些工作上的錯誤。有些被攻擊的“教條主義”,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被一些人誤認作“教條主義”而加以攻擊。真正的教條主義分子覺得“左”比右好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要革命。但是對於革命事業的損失說來,“左”比右並沒有什麽好,因此應當堅決改正。有些錯誤,是因為執行中央方針而犯的,不應當過多地責備下級。我黨有大批的知識分子新黨員(青年團員就更多),其中有一部分確實具有相當嚴重的修正主義思想。他們否認報紙的黨性和階級性,他們混同無產階級新聞事業與資產階級新聞事業的原則區別,他們混同反映社會主義國家集體經濟的新聞事業與反映資本主義國家無政府狀態和集團競爭的經濟的新聞事業。他們欣賞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反對黨的領導。他們讚成民主,反對集中。他們反對為了實現計劃經濟所必需的對於文化教育事業(包括新聞事業在內的)必要的但不是過分集中的領導、計劃和控製。他們跟社會上的右翼知識分子互相呼應,聯成一起,親如弟兄。批判教條主義的有各種人。有共產黨人棗馬克思主義者。有括弧裏麵的“共產黨人”,即共產黨的右派棗修正主義者。有社會上的左派、中間派和右派。社會上的中間派是大量的,他們大約占全體黨外知識分子的百分之七十左右,而左派大約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右派大約占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依情況而不同。最近這個時期,在民主黨派中和高等學校中,右派表現得最堅決最猖狂。他們以為中間派是他們的人,不會跟共產黨走了,其實是做夢。中間派中有一些人是動搖的,是可左可右的,現在在右派猖狂進攻的聲勢下,不想說話,他們要等一下。現在右派的進攻還沒有達到頂點,他們正在興高彩烈。黨內黨外的右派都不懂辯證法:物極必反。我們還要讓他們猖狂一個時期,讓他們走到頂點。他們越猖狂,對於我們越有利益。人們說:怕釣魚,或者說:誘敵深入,聚而殲之。現在大批的魚自己浮到水麵上來了,並不要釣。這種魚不是普通的魚,大概鯊魚吧,具有利牙,歡喜吃人。人們吃的魚翅,就是這種魚的浮遊工具。我們和右派的鬥爭集中在爭奪中間派,中間派是可以爭取過來的。什麽擁護人民民主專政,擁護人民政府,擁護社會主義,擁護共產黨的領導,對於右派說來都是假的,切記不要相信。不論是民主黨派內的右派,教育界的右派,文學藝術界的右派,新聞界的右派,科技界的右派,工商界的右派,都是如此。有兩派最堅決:左派和右派。他們互爭中間派,互爭對中間派的領導權。右派的企圖,先爭局部,後爭全部。先爭新聞界、教育界、文藝界、科技界的領導權。他們知道,共產黨在這些方麵不如他們,情況也正是如此。他們是“國寶”,是惹不得的。過去的三反,肅反,思想改造,豈有此理!太歲頭上動土!你們又知道許多大學生屬於地主、富農、資產階級的兒女,認為這些人是可以聽右派號召起來的群眾。有一部分有右傾思想的學生,有此可能。對大多數學生這樣設想,則是做夢。新聞界右派還有號召工農群眾反對政府的跡象。

    人們反對扣帽子,這隻是反對共產黨扣他們的帽子。他們扣共產黨的帽子,扣民主黨派左派中派和社會各界左派中派的帽子則是可以的。幾個月以來報紙上從右派手上飛出了多少帽子呢!中間派反對扣帽子是真實的。我們對中間派過去所扣一切不適當的帽子都要取掉,以後也不要亂扣。在三反中,在肅反中,在思想改造中,某些真正做錯了事,都要公開改正,不論對什麽人的。隻有扣帽子一事,對右派當別論。但是也要扣得對,確是右派才給他扣上右派這頂帽子。除個別例外,不必具體指名,給他們留一個回旋餘地,以利在適當條件下妥協下來。所謂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右派是一種估計,可能多些,可能少些。在各個單位內情況又互相區別,必須確有證據,實事求是,不可過分,過分就是錯誤。

    資產階級和曾經為舊社會服務過的知識分子的許多人總是要頑強地表現他們自己,總是留戀他們的舊世界,對於新世界總有些格格不入。要改造他們,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不可用粗暴方法。但是必須估計到他們的大多數,較之解放初期是大為進步了,他們對我們提出的批評,大多數是對的,必須接受。隻有一部分不對,應當解釋。他們要求信任,要求有職有權,是對的,必須信用他們,必須給以權責。右派的批評也有一些是對的,不能一概抹殺。凡對的就應采納。右派的特征是他們的政治態度右。他們同我們有一種形式上的合作,實際上不合作。有些事合作,有些事不合作。平時合作,一遇有空子可鑽,如像現在這樣時機,就在實際上不想合作了。他們違背願意接受共產黨領導的諾言,他們企圖擺脫這種領導。而隻要沒有這種領導,社會主義就不能建成,我們民族就要受到絕大的災難。

    全國有幾百萬資產階級和曾為舊社會服務的知識分子,我們需要這些人為我們工作,我們必須進一步改善和他們的關係,以便使他們更有效率地為社會主義事業服務,以便進一步改造他們使他們逐步地工人階級化,走向現狀的反麵。大多數人一定可以達到這個目的。改造就是又團結,又鬥爭,以鬥爭之手段,達團結之目的。鬥爭是互相鬥爭,現在是許多人向我們進行鬥爭的時候了。多數人的批評合理,或者基本上合理,包括北京大學傅鷹教授那種尖銳的沒有在報紙上發表的批評在內。這些人的批評目的,就是希望改善相互關係,他們的批評是善意的。右派的批評往往是惡意的,他們懷著敵對情緒。善意,惡意,不是猜想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這一次批評運動和整風運動是共產黨發動的。毒草共香花同生,牛鬼蛇神與麟鳳龜龍並長,這是我們所料到的,也是我們所希望的。畢竟好的是多數,壞的是少數。人們說釣大魚,我們說鋤毒草,事情一樣,說法不同。有反共情緒的右派分子為了達到他們的企圖,他們不顧一切,想要在中國這塊土地上刮起一陣害禾稼、毀房屋的七級以上的台風。他們越做得不合理,就會越快地把他們拋到過去假裝合作、假裝接受共產黨領導的反麵,讓人民認識他們不過是一小撮反共反人民的牛鬼蛇神而已。那時他們就會把自己埋葬起來。這有什麽不好呢?

    右派有兩條出路。一條,夾緊尾巴,改邪歸正。一條,繼續胡鬧,自取滅亡。右派先生們,何去何從,主動權(一個短期內)在你們手裏。

    在我們的國家裏,鑒別資產階級及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在政治上的真假善惡,有幾個標準。主要是看人們是否真正要社會主義和真正接受共產黨的領導。這兩條,他們早就承認了,現在有些人想翻案,那不行。隻要他們翻這兩條案,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沒有他們的位置。那是西方世界(一名自由國家)的理想,還是請你們到那裏去吧!

    大量的反動的烏煙瘴氣的言論為什麽允許登在報上?這是為了讓人民見識這些毒草,毒氣,以便鋤掉它,滅掉它。

    你們這一篇話為什麽不早講?為什麽沒有早講?我們不是早已講了一切毒草必須鋤掉嗎?

    你們把人們劃分為左、中、右,未免不合情況吧?除了沙漠,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一萬年以後還會是這樣。為什麽不合情況?劃分了,使群眾有一個觀察人們的方向,便於爭取中間,孤立右派。

    為什麽不爭取右派?要爭取的。隻有在他們感到孤立的時候,才有爭取的可能。現在,他們的尾巴蹺到天上去了,他們妄圖滅掉共產黨,那肯就範?孤立就會起分化,我們必須分化右派。我們從來就是把人群分為左、中、右,或叫進步,中間,落後,不自今日始,一些人健忘罷了。

    是不是要大“整”?要看右派先生們今後行為作決定。毒草是要鋤的,這是意識形態上的鋤毒草。“整”人是又一件事。不到某人“嚴重違法亂紀”是不會受“整”的。什麽叫“嚴重違法亂紀”?就是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害,而這種損害,是在屢戒不聽一意孤行的情況下引起的。其他普通犯錯誤的人,更加是治病救人。這是一個恰當的限度,黨內黨外一律如此。“整”也是治病救人。

    要多少時間才可以把黨整風任務完成?現在情況進展甚快,黨群關係將迅速改善。看樣子,有的幾星期,有的幾個月,有的一年左右(例如農村),就可完成。至於學習馬克思主義,提高思想水平,那就時間要長些。

    我們同資產階級和知識分子的又團結又鬥爭,將是長期的。但有兩三個五年計劃,估計也就差不多了。共產黨整風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將建議各民主黨派和社會各界實行整風,這樣將加速他們的進步,更易孤立少數右翼分子。現在是黨外人士幫助我們整風。過一會我們幫助黨外人士整風。這就是互相幫助,使歪風整掉,走向反麵,變為正風。人民正是這樣希望於我們的,我們應當滿足人民的希望。

    根據中共中央辦公廳提供的原件刊印

    注釋〔1〕 這是毛澤東寫的一篇文章,題目原為《走向反麵(未定稿)》,署名為“本報評論員”。在審閱第一次清樣稿時,毛澤東將題目改為《事情正在起變化》,署名改為“中央政治研究室”。六月十二日,此文印發黨內。毛澤東在看已經印發的這篇文章時,又將署名改為“毛澤東”,時間定為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五日。此文後來編入《毛澤東選集》第五卷,於一九七七年四月第一次公開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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