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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日哀思
一大早醒來
兄弟已在朋友圈感歎
轉眼一年
一年 的日子發生了什麽
依舊是三隻貓不說話
再偶爾添了一隻狗的打滾
吊蘭移到了屋外
又抱回在冰箱頂上掛了下來
也掛下舊照片幾張
哪有什麽新東西
能夠滿足自己廉價的渴望
羨慕別人的雲彩
雲彩在別人的天空忽隱忽現
嘲笑別人的悲哀
自己卻在那悲哀裏彈撥著琴弦
一年的日子吞噬了什麽
摘去墨鏡依然看不清
一些磨難在粉碎裏溜達什麽
在九宮格花朵的中間
母親的年輕配上自己的幼稚
沒有幾個人會關注到哀思
一切都是自己在閣樓上的孤獨
而活著的病和藥井然有序
而今天活著的幾句詩行
體麵地重複著過去的詞語
好像真的有幾條小魚
粉色的正遊過曾經快樂的水田
2025.1.24
一、意象的日常性與象征性
詩中大量選取生活化的意象,如“三隻貓”“狗的打滾”“吊蘭”“舊照片”等,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實則是逝者與生者共同生活的記憶載體。貓的“不說話”、狗的“打滾”暗喻日常的延續與生命的靜默流動,而吊蘭“移出又抱回”的動作,則暗示了時間的循環與記憶的反複重構1。
**“九宮格花朵”與“母親的年輕配上自己的幼稚”**形成時空交疊的隱喻:九宮格可能指向現代人記錄生活的社交媒介(如朋友圈),母親的青春影像與“我”的幼稚並存於其中,既是對母子關係的回溯,也揭示了記憶的碎片化與代際斷裂的無奈1。
二、情感的雙重悖論
詩人通過**“羨慕別人的雲彩”與“嘲笑別人的悲哀”**的矛盾表述,揭示了哀悼中的複雜心理:他人生活的輕盈與自身情感的沉重形成對比,而“在悲哀裏彈撥琴弦”則暗示了以藝術化方式消解痛苦的嚐試,但這種消解本身又成為新的悲哀來源1。
**“摘去墨鏡依然看不清”**一句尤為精妙。墨鏡或象征現代人麵對創傷的自我保護機製,而“摘去”後的“看不清”則指向哀思本質的不可言說性——即便直麵痛苦,仍無法穿透生死隔閡的迷霧1。
三、結構中的時間與空間張力
時間維度:從“一大早醒來”到“轉眼一年”,再到“一年吞噬了什麽”,形成線性時間與心理時間的撕裂感。詩人以“體麵地重複過去的詞語”自嘲,暗示周年祭日儀式化的空洞,與內心真實情感的不可調和1。
空間維度:詩中“閣樓上的孤獨”與“水田”形成封閉與開放的對比。閣樓象征私密的精神困境,而“粉色小魚遊過快樂水田”的意象則是對童年與母親共處時光的詩意召喚,虛實交織間凸顯記憶的治愈性與虛幻性1。
四、現代性反思與傳統祭文的對話
相較於傳統祭文如韓愈《祭十二郎文》的直抒胸臆或《祭母文》中“寸草春暉”的倫理化敘事568,克文的詩更注重個體經驗的私密性。例如:
“活著的病和藥井然有序”:將生存狀態具象化為“病”與“藥”的機械關係,暗諷現代社會對情感創傷的程式化處理;
“廉價渴望”“新東西”:以消費主義語境解構哀悼的莊嚴性,凸顯物質時代精神價值的消解1。
五、詩性語言的突破與局限
詩歌末段以“小魚遊過水田”收束,輕盈的意象與全篇沉鬱基調形成反差,既是對過往純真記憶的定格,亦是對哀思的超越性嚐試。然而,詩中部分表述如“彈撥琴弦”“粉碎裏溜達”稍顯抽象,可能削弱情感傳遞的清晰度。不過,這種含混性恰與哀悼本身的不可言說性相契合,形成獨特的審美張力。
總結:哀悼書寫的現代轉型
克文的詩以個人化、碎片化的語言重構了祭母主題,既繼承了傳統祭文對生死、記憶的追問(如《祭母文》中“思母容三更月寒”的時空錯位感8),又以現代意象解構了宏大敘事,呈現了當代人麵對喪失時的精神困境。詩中“孤獨”與“秩序”、“記憶”與“遺忘”的辯證,恰如《聲無哀樂論》所言:“哀心有主,和聲無象”——哀思的本質終歸於個體心靈的獨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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