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開了（0812）

*北方的雪

今年的第二場雪
比第一場雪堅強一些
在瓦背呆了二三天
才被雪後的雨徹底啃光
想要留住什麽
想要得到什麽
在這冰冷的北方
無所謂掉了多少根發絲
記憶的溫度在時光裏發麻地堆積著

*梅花開了

隻是想想而已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遙遠了
我的手總是那麽淺薄和粗俗
夠不到該親近的藝術
或者藝術之外，那一縷真實的暗香
我有過自己的莊園嗎
三分鍾的陽光在體內能折騰多久
我不隻是想想而已
梅花開了，異國的骨頭暖在酒裏

*十二月的村莊

霧鎖了
雞鴨定格在草叢
長大後會朗誦的女人
去了海邊
這就是我無緣的村莊
在他鄉的十二月
凍死的不會是一條流浪的狗
我小心地活在自己的欲望裏
肝在一毫克一毫克排解著憂傷

*哀思

一邊是急性胃腸炎
在修理著我的能耐
一邊是必要的應酬
需要年關的咀嚼
此刻再談什麽哀思
多麽勉強
仿佛本就沒有什麽哀思
可以在空中隨意凋零

我那苦難的朋友啊終於入土為安了

*活著

每天為自己公證
內髒的蓋章隱秘且大方
可以忽略落葉的躁動
但要為自己大腿的活動
留下簡單的備忘
好像我已經太衝動了
其實完全可以冷下心來
讓一塊石頭去說話
讓一幅畫去推開活著的意境


*發呆

那是個悲傷的地方
你們一邊朗讀一邊焚燒了我的詩
墳墓裏的朋友，或許聽見
或許沒有一絲感覺
我躲得遠遠的
仿佛在這個冷寂的冬天之外
我在自己畫的牢裏發呆
眉毛上的花開花敗
無關西北風的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