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年,隨著災情的進一步加劇,西魏所麵臨的形勢更加嚴峻。和實力雄厚的東魏比起來,西魏的人口和土地還不到其一半,而且自從北魏末年天下大亂以來,關隴地區連年大戰,民生疲憊已極。這次前所未有的災難,則更是雪上加霜,西魏的統治立時有一種風雨飄搖之感。
正月,高歡親率輕騎萬人,疾行四日,從塞外突襲夏州。東魏的將士們用長矛搭成 雲梯,乘夜攻入夏州,生擒西魏夏州刺史費也頭斛拔俄彌突。高歡盡徙其部眾五千餘戶歸東魏。
夏州是宇文泰起家之地,高歡攻破夏州,關隴一時大震。靈州刺史曹泥及其婿涼州刺史劉豐再次叛降東魏。宇文泰對這個反複無常的家夥痛恨已極,遣大軍再圍靈州,用上次的老辦法又一次引水灌城,發誓要除了這個禍患。大水將靈州淹沒,水麵距城頭僅餘四尺。高歡遣阿至羅人救靈州,阿至羅三萬騎出於西魏軍背後,宇文泰隻得退兵。高歡遷靈州刺史曹泥、涼州刺史劉豐及所餘五千戶還於東魏。
二月,西魏秦州刺史萬俟普與剛剛被晉升為太宰的兒子萬俟洛、豳州刺史叱幹寶樂、右衛將軍破六韓常及督將三百人出降東魏,高歡派阿至羅人進逼秦州策應萬俟普,並親帥大軍隨後接應。宇文泰率輕騎追之千裏不及而還。西魏朝廷一時人心浮動,麵臨自建政以來最大的危局。
再說李辰發現災難將至,立即采取了一係列果斷措施。華部迅即修建了大量的房屋,將在安寧堡外安置的部民,全部遷 入室內。並廣泛推廣火炕等取暖防寒措施。另外李辰還下令儲備了大量煤炭作燃料。甚至連莊稼的秸稈,他也要求全部收集儲存了起來。秸稈可以作為牲畜的飼料,如果萬不得已,人也可以吃。李辰強行征集了部民手中的餘糧,並開始每日按人頭對糧食實行嚴格的配給製度。大家開始對此還私下裏有些抱怨,但是隨著天氣一天天惡化,大家漸漸看出,如果壞天氣一直延續下去,很可能整個明年都不會有收獲。現在手裏的糧食可能需要支撐今後兩年,甚至三年之用。想到這個前景,華部人個個凜然自危,不用李辰嚴令,再無一人敢隨意浪費糧食。
裴萱的母親也被接到了安寧堡,李辰還以晚輩禮前去拜見了一次。裴夫人本來對裴萱派人來接她去仇人那裏居住,感到震驚萬分,但架不住來人苦苦相勸,加上思女心切,最後還是動身來了安寧堡。見到女兒,倆人少不了抱頭痛哭。裴夫人得知裴萱在仇人這裏甚獲重用禮遇,甚至已經有了七品官身,竟不知該喜是悲。但見李辰斯文有禮,談吐也謙遜恭謹,懸了半天的心始才放下。但隨即想到裴萱當初加入李辰幕府的動機,則不禁又是愁雲密布。
到了第二年春天,天氣仍是暗無天日,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所有的人都是心急如焚,卻也無能為力。從受災初始,便陸陸續續有流民前來投奔安寧堡,這讓李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不收這些難民,那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李辰實在不忍心這樣做,他雖說穿越已經有了一段時間,逐漸融入到這個社會當中,並試圖像一個古代人那樣思考和行事。但他從現代文明社會所烙印的許多觀念是無法改變的。他實在是做不到任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麵前餓死而自己卻無動於衷。但是如果不加限製地收留難民,消息一旦傳開,大批的難民湧來怎麽辦?救還是不救?如果要救,那麽安寧堡的存糧可能很快就要耗光,別說三年,也許一年安寧堡都支撐不下去。
李辰糾結許久,還是不顧眾人反對,下令盡可能地收容前來投奔的難民,盡量予以安置,使他們免於凍餓而死。
隨著災情的加重,更多的難民湧向安寧堡。不僅是金城郡,甚至鄰近的西平郡榆中、大夏兩縣的災民聽說新建的華部還有存糧,並且還收留難民,都紛紛攜家帶口前來投靠,以求活命。在被厚厚積雪覆蓋的通往安寧堡的道路上,到處都是倒斃的屍體。很多人堅持不到安寧堡,就被風雪嚴寒和饑餓奪去了生命。那些僥幸到達安寧堡的,很多人最後都存活了下來。他們將這條通往安寧堡的道路叫做生死路,如果能到安寧堡就是生,到不了安寧堡就是死。事隔多年以後,這些已經成為華部公民的災民在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仍會掩麵痛哭。他們數不清的親人、鄉鄰當年就倒斃在這條路上,而他們隻不過僥幸到了安寧堡,從而活了下來。這些人大都成為華部最堅定和忠心的部民,這些都是後話。
這一天,安寧堡城牆上突然警鍾大作,有人飛報李辰,
“稟都督,堡外突然有大約千騎逼近,不像是漢民的隊伍。”
李辰聞言,忙與眾將一齊上了城牆察看。
隻見西麵有大群的人馬正在冰天雪地中艱難地向安寧堡行來。在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間,猶如是一群黑色的螞蟻在慢慢爬行。待到近前,大家看得分明,這顯然是一個胡人的部落,大約有千人,騎兵圍繞在隊伍的四周,中間還有一些木輪大車,應該是婦孺老弱。隊伍當前,一名騎士手捧著一麵紅色大旗,正中繡著一隻黑色的狼頭。
“是費也頭部!”有識得旗號的人向李辰稟報。
這隻費也頭部落來到距安寧堡數百步外停下,就見人群當中一名騎士翻身下馬,他脫去鞋襪,赤著腳在踩著冰雪向安寧堡走來。由於積雪的原因,他走得很慢。待他走近堡門,城牆上眾人才注意到,他身後留下了兩行赤紅色的腳印,奇寒徹骨的冰雪已經撕裂了他腳底的皮膚,鮮血正從他的腳底不斷地滲出,隨即又凝結成紅色的冰。
這人來到堡門前,跪臥在冰雪中,用盡氣力高聲喊道,
“費也頭部的紇彌施,請求仁慈的首領收留!我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從今以後紇彌施就是您的奴仆,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將屬於仁慈的首領,包括我們的生命。今後紇彌施就是您的鷹犬,您馬鞭所指,就是紇彌施前進的方向,我願意為您射下天上的雄鷹,追逐地上的野鹿。請求仁慈的首領賜給我們一些糧草吧,以免我們餓死。”說罷,他在雪地上連連伏拜,以頭蹌地。
費也頭是匈奴的一支,是由被匈奴人征服的其他遊牧民族組成,主要為匈奴人牧馬,所以也被稱為費也頭牧子。後來費也頭被北魏征服,到了北魏末年天下大亂,費也頭曾一度強盛,成為各方競相拉攏的對象。可是好景不長,高歡和宇文泰先後崛起,費也頭人的主力紇豆陵伊利、斛拔俄彌突、萬俟受洛幹等或滅或降,隻有紇彌施這個小部落殘存了下來,在河西一帶遊牧。這次大災難給紇彌施部帶來了滅頂之災,草場被厚厚的大雪覆蓋,牲畜無法取食,大量死亡。紇彌施部隻得輾轉南下,希望溫暖一些的南方可以發現草場。可是現實是如此殘酷,在小冰河期的威力下,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冰雪覆蓋。待到他們來到金城附近,他們的牛羊等牲畜已經損失殆盡,部落成員也減少了幾乎一半,如今已是麵臨絕境。
他們原來聽說這裏有個華部還有糧草,便一路尋來。原想著拚上部落裏最後的一些精銳搶上些糧草,可以苟延殘喘一陣。可到了近前一看,所有人的心都變得和這天氣一樣冰涼。那華部的城堡高大的出奇,堅固而詭異,憑他們這些已經凍餓交加的千把人根本休想啃得動它。紇彌施二話不說,就下馬請降。
李辰聽了紇彌施的話,也覺得非常棘手。這些人和先前來投奔的漢民不同,他們沒有漢人的道德禮義觀念,奉行的是草原上強者為尊的規則。如果不是安寧堡堅不可摧,他們是不會選擇投降的,而是一定會想著搶掠,這是他們的本性所決定的。如何將他們從野蠻人轉化為文明人,並和漢民和睦相處,這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而且,這些人也太多了,安寧堡不可能將他們全部容納其中。
紇彌施見城牆上半響沒有反應,悲聲大呼道,
“就請仁慈的首領接受我們的孩子吧,請給他們一口飯吃,讓費也頭的血脈繁衍下去!”說罷,他伏地痛哭流涕。
李辰沉默良久方道,“留下青壯男女和孩童,其他人就任其自生自滅吧。”
華部眾人應一聲,便馬上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堡門大開,一隊隊華部軍魚貫而出,在堡門前列陣,刀出鞘,弓上弦,如臨大敵。
賀蘭仁當前大喝道,
“我家都督有令,隻收孩童和青壯男女!讓孩童當先,排好隊一個一個走過來!”
紇彌施聞聽,知道自己的部落從此便不複存在了,但此時他已經身處絕境,無法可想,好在還能為費也頭留下些種子。 紇彌施拜謝了李辰,大哭去了。
過了不久,就聽得對麵人群哭聲大作,接著一些人離開了隊伍向安寧堡慢慢走過來。先過來的是十幾個孩童,年齡大小不一,幾個年齡特小的還由他們的母親抱著。一個上千人的部落,隻餘十幾個孩童,可見損失之慘。李辰站在城牆上揮手示意,將他們全部放入堡內,裏麵自有人對他們進行安置。
接下來,費也頭部剩餘的青壯男女走了過來,他們全都手無寸鐵,按照吩咐從由長矛陣圍出的窄窄的通道中一個接一個地走過。每一個人走過來,都會由一名華部的軍官掰開他(她)的嘴,像檢查牲畜一樣查驗他們的年齡。李辰在城牆上望見,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可他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
突然,檢查的隊伍中傳來 一陣喧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名費也頭的婦人被華部士卒推了出去,她大聲哭道,
“大人,大人,請讓我進去吧!我孩兒才五歲,他不能沒有娘啊!”
那士卒一邊推她一邊說,“都督有令,隻收孩童和青壯,你已經老了,不能留你!”
那婦人跪在雪地上,死死抱住士卒的腿不放,哭叫道,
“大人,大人,求您開開恩吧!”
她情急之下,一把扯開了身上破爛的皮袍,露出兩隻幹癟下垂的乳房。
“大人,您看,我還不老,我還能生養,您就要了我吧,我給您當牛做馬!”
那士卒還很年輕,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頓時麵紅耳赤,不知所措。還是他身邊的軍官過來一腳揣在那婦人的肩上,將她從士卒身邊踢開。那軍官大聲嗬斥道,
“我家都督菩薩心腸,願意收留孩童和青壯。你怎還不識趣?若是惹惱了他老人家,便將你那孩兒還你,讓你們母子一道餓死便了。快走快走!”
那婦人知是今生無望再見她的孩子了,頓時絕望地伏地大哭。
李辰在城牆上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回去署衙。他是都督,他沒辦法違反自己下達的命令,但他又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這骨肉分離的人間慘劇。
最後,隻有三百多費也頭部落的青壯和孩童被接收進了安寧堡。
剩餘的六、七百費也頭的部眾就在堡外不遠處紮營。他們點起篝火,團團圍坐,唱起了費也頭人的歌謠,那歌聲哀婉回旋,徹夜不息,到黎明時分方才漸漸停止。
天亮以後,李辰派人前去查看,卻發現這六七百費也頭人或坐或臥,竟已全部凍餓而死。其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整個營地宛若修羅道場一般。
進入安寧堡的費也頭人聞聽族人已經全都凍死,頓時哭聲震天。
李辰聞報,內心猶如針紮般難受。他枯坐半響,然後抬起頭瞪著血紅的眼睛對守在旁邊的裴萱道,
“我是不是一個惡魔?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幾百個人就在眼前凍餓而死!”
裴萱含淚道,“都督莫要自責太甚,此誠情非得已。何況經都督之手,已是數百人得活,部落血脈得存,此誠無量功德。況且,他們非我族類……”
李辰歎道,“如果沒有吃的,我們都會餓死。在災難麵前,胡人還是漢人有什麽區別嗎?”
裴萱沒有回應,這些天的所見所聞給她前所未有的心靈震撼。她默默地焚香,然後跪下合十誦經,
“……
若未來世眾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歎,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屬,在於惡趣,未得出離,無處希望福力救拔,當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願離惡道。汝以神力,遣是眷屬,令對諸佛菩薩像前,專心自讀此經,或請人讀,其數三遍或七遍,如是惡道眷屬,經聲畢是遍數,當得解脫。乃至夢寐之中,永不複見。
……”
李辰靜靜地在旁聆聽著,不覺中他也虔誠合十,跪在裴萱身旁。
佛陀的聖光籠罩在兩個患難與共的年輕人身上。
內戰無義戰,兩黨都是王八蛋;抗戰都不咋樣,最後心狠手辣的壞蛋,騙了一幫窮光蛋,趕走了假仁假義的富帥傻瓜蛋!
新年快樂!
“如果說曆史學是對過去事件的真實記錄和存檔的話,可以說曆史學在中國壓根就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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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論對朝廷修的史來說基本成立。所以說中國二十四史是自己或別人寫的二十四部家史。
但是不要忘了中國各個縣的縣誌和地方誌往往比較準確,有遺漏,但沒有虛構,顛倒黑白也比較少。
要說記錄真實的曆史學,在西方也不能一概而論。如被稱為西方曆史學之父的希羅多德就被譏諷為“創造曆史”。他寫的很多故事看上去就像山海經,比史記的真實性差遠了。但是,希臘將軍Thucydides寫的波羅奔尼撒戰記就充滿了細節和真實,跟現代人寫的二戰史的風格很相似。
一個小問題,中國古代有沒有一本曆史著作達到了Thucydides的真實詳盡?
謝謝'大漢唐'的指正。我看了維基百科的記錄,我還會尋找其他的資料。
對我來說,閱讀曆史的樂趣再於了解曆史的真實和當時的人文地理。討論和爭論是了解事實真相必不可少的手段。
閣下龍應台/張正隆?
個人認為:這段曆史可參考維基百科上的長春圍困戰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95%BF%E6%98%A5%E5%9B%B4%E5%9B%B0%E6%88%98
如果說曆史學是對過去事件的真實記錄和存檔的話,可以說曆史學在中國壓根就不曾存在過!
那個啥,中國史學界的頭可以說是從《左傳》就起歪了,一不小心,落下個春秋筆法的大“意”微言史。所以說,《左傳》是“左氏的春秋”,《史記》隻不過是太史公公的報告文學人物傳紀。及至近代,也不過是由家譜變成了部黨史——不,兩部黨史,海峽兩岸,一邊一部。是故吳晗筆下的海瑞必不是網友“花落誰家”呢稱的“瑞瑞”;為了迎合紅朝太祖的口味,郭大才子可以考證出杜少陵屋上的三重茅屬於地主剝削階層的奢華,而李太白的金樽隻不過是“左和右”家廚房瓦缽的浪漫主義花絮而已!
對大自然物質世界,國人往往缺乏科學精神;對社會曆史,往往又缺乏人文精神——即缺乏對人性的深入探究和生命價值的追問思考!
是故,前有錢學深畝產萬斤的高端研究論證,後有花大J的觀星相讀史!!!
http://www.depqc.com/thread-18560-4-1.html
http://www.sinoquebec.com/bbs/showthread.php?t=864569&pagenumber=#.UoA0NY2ce8A
本書本是遊戲之作,但我並不想粗製濫造。我還是想在基本符合史實的基礎上,展現一個現代人眼中的一段特定的曆史。我力圖用一種通俗和輕鬆的方式,闡述自己對那段曆史的理解。
“但他從現代文明社會所烙印的許多觀念是無法改變的。他實在是做不到任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麵前餓死而自己卻無動於衷。"
我寫國共相爭,餓死長春幾十萬老百姓的事,就是想說在1948年的現代,一個當時還不以殘忍出名的政權,也能讓一群出身於農民的士兵和出身於讀書人(士族)的高級軍官做出這樣的取舍。現代物質條件豐富了,因為一口飯要人性命的少了,為了其他自然資源和意識形態而進行的殺戮有可能更多,更殘忍。
另外,謝謝博主在上一篇討論中引用的中國曆史記錄和樹木年輪研究。
在BBC的節目中看到1622年開始的小冰川期使得毛皮需要量大增,俄羅斯因為出口毛皮而變得富有,而且開始向西伯利亞擴張。另外一部穿越小說中讀到明朝(1368–1644)末年,北方變得幹旱並且奇寒,饑民四起。遊牧民族也很難生存,才有滿蒙聯合,入侵中原。而且明朝國防戰略錯誤,在防守和進攻上都花大錢,而不是對小冰川期的北方進行減稅和救濟。結果張牙舞爪的滿蒙沒有致命,百萬流民卻逼死了皇帝。
博主寫得很好,而且以博客的形式,可以給出曆史背景。懇請博主繼續。
其實,1948年國共爭奪東北,幾十萬國軍困守三個點,從北向南是長春,沈陽,錦州。林彪決策攻打東北門戶錦州,讓國軍有機會放棄沈陽,沈陽守軍全力救援錦州。另一部分國軍從海上登陸,從南麵夾擊錦州。這個大決戰的策略使得長春成為雙方的棄子。林彪為了給長春國軍守軍施加心理壓力,不準老百姓出城。成千上萬的平民百姓在長春城外兩軍陣地之間凍餓而死,據說有幾十萬人死亡。除了醫生,教師這些可以立刻鑒別出專業水準的讀書人,其他人一律沒有放行。老人,小孩,婦女,一樣在城外等死。
其實,把老百姓放出城,等到49年三月平津和淮海都結束,長春國軍也就投降了。最多等到5月南京易手。這幾十萬老百姓的性命換來的,就是幾萬圍困部隊,一個大城市,一個交通樞紐幾個月的時間。
那時的中國共產黨並不以殘忍而出名,也能幹出這種事情。人性,還是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