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三）

 窗   (三)

 

Rouge雖然來過清文的家，可還是有一些不適應，在一樓的客廳，廚房和起居室來來回回地走著嗅著，清文知道他在找舊主人的氣味。終於他安靜了下來，臥到自己的大墊子上，仍然時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看四周，看一眼黑黑咕隆咚的窗外，然後，再以耳伏墊，閉上眼睛。

 

清文和妻子躺在床上，妻子自言自語似地說著名字，誰該通知，誰會來參加葬禮，花費不要太高，因為沒有誰會評論一個老人的葬禮，都是同事和朋友，沒有近親或兄弟姐妹。清文有時會嗯一下表示同意，可眼前是一幕幕爸爸和媽媽怎麽伴他長大，怎麽含辛茹苦地把他撫養成人。就這樣清文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哦＂，清文的妻子佳卉輕輕地嘔了一下，然而她趕緊地把聲音壓低，生怕清文聽到，心裏默自思忖著，還是等葬禮後，再把懷孕的好事告訴他。

 

星期天的早晨，天還沒有亮，清文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溫熱碰了一下，他沒有動，接著又是一下，他睜開眼睛，馬上傳來了Rouge的呼吸聲，黑暗中，四目相對，清文意識到該起床了，他對Rouge努一努嘴，Rouge馬上閉上嘴，安靜地看著清文穿衣起床。

 

天陰沉沉的，有零星的雪花飛舞著，Rouge跑幾步就停下來等清文，路邊的一小塊草地在積雪中裸露出來，Rouge半蹲著完成了大事，清文把它裝進塑料袋，拎在手上，Rouge撒了歡地跑遠又折回來，再跑遠又回來，撲到清文的身上，分明是在逗清文開心，清文的步子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到了街角的咖啡店，Rouge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著清文，清文知道自已的爸爸是每天早上給Rouge買一個香蕉碗糕，它在問自己呢，清文把塑料袋丟進垃圾桶，拿出項帶給狗戴到脖子上，另一端拴到自行車的停靠架上，進了咖啡店去買咖啡和碗糕。

 

回到家門時，天已放亮，二樓的臥室的燈依然亮著，Rouge立在門邊，急不可耐地嗷嗷著在等清文給它擦腳，清文先換好鞋，然後用一塊濕的紙毛巾給狗擦四隻腳爪子，剛剛放下最後一隻腳，Rouge便迫不及待地向臥室跑，清文朝樓上喊到，佳卉，狗去關燈了！

 

佳卉笑著從樓上下來，Rouge跟在她的身後，洋洋得意地搖著尾巴，佳卉說：＂這狗快頂半個兒子了，幹脆咱不要生孩子，再養一隻。＂

 

＂哪可不成，我們徐家幾代單傳，不能讓狗給我家的姓斷了＂清文迎著妻子，心情好了很多。

[yamyam]

我就是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