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情不多,其實事情不多已經有些日子了。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也樂得悠閑一下。吃過午飯,聽聽從哥哥那裏偷來的音樂,然後泡一杯上好的觀音茶。茶湯的顏色綠中有點淡淡的黃,想是這公司的水溫不對。不過,味道仍是極好。這茶是哥哥介紹給我的,回國時他說讓我試試,誰知一口就喝上了癮。這次回國,哥哥又帶我去了另一家茶莊,說是原來的那家,總覺得茶的質量下降。很貴的茶,一千塊一斤。快要回國時,我扳著手指頭算算,這些金貴的茶隻夠喝半年的,於是又和哥哥講,求他再帶我去買點茶,不要最好的,隻要中等的就行,就為能喝得上。哥哥笑著說,你四個禮拜喝一次,可以喝一年哦。我斥責了他一頓。後來,哥哥又在緊張的安排裏擠了時間帶我去茶莊。品茶,上等的,中等的都嚐了,我說區別不大,就中等吧。哥哥同意了,但還是又買了上等的,還捎帶上一隻特為功夫茶設計的辦公室杯。我就滿滿的抱著我的寶貝茶葉回來了。現在就在用這杯泡那茶。香味四溢,沁得我的心也舒展開了。一杯杯喝著,意識到這茶的不易得,也深深懷念和哥哥品茶的情景。哥哥常說我們其實是俗人,不懂茶,隻是覺得好喝而已。我們也不是雅士,不懂的杯盞之間的藝術。我想,其實,我們是幸福的俗人。我可以回去在哥哥那裏耍賴。從沒有向父母要過東西,但卻向哥哥要茶。在哥哥身邊,有種可以依靠的感覺。記起來1994年我堅決要辭掉年薪5000的工作回北京考跨專業的研究生,哥哥和媽媽電話呼機的一通聯係,把我抓到飯館,就差把“鴻門宴”三個字掛出來了。媽媽流著眼淚勸我改變想法,而我去意已決。哥哥問我:“如果你沒考上怎麽辦?”我說:“再考一年。”“如果又沒考上呢?”“再考一年。”哥哥又說:“如果還是沒考上呢?如果你一直都考不上呢?”我沉默了很久,這是個我沒思考過的問題,我相信自己能行,但是,如果真的不行呢?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哥哥看著我,慢慢的說:“我希望你記住,如果不行,你還有家,你要回家來。”我的淚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從來都獨立,從來都堅強,卻從沒想到過家是永遠的後盾。這次回國,和哥哥幾次半夜出去吃蠔喝酒,盡興而歸。怎一個爽字了得?回來美國,居然找到了同樣的酒。入口的香味是一模一樣,落了肚後就覺得少了那蠔的味道。我感慨啊,如果有一打蠔向佐該是怎樣的美味啊。老公看著我笑,我趕緊說,其實我之所以愛那美味,是因為美味和人是連在一起的。辛曉琪的《味道》唱的就是這個意境。啤酒加碳燒生蠔每每帶給我的都是和哥哥暢談的歡愉,以及哥哥所帶給我的家的記憶。
喝茶,喝出這麽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