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記事》是什麽？

以下是網友Stonebench在我帖下的留言：

俺覺得，這是那個年代，那一群人的生命與生活的真實記錄。

作者是一個底層知識分子，如同洪流中的一滴水，既是那個年代的親曆者，又是那個群體生命與生活的旁觀者。

他的觀察與記錄比任何禦用文人與專業寫手（包括毛時代的也包括鄧時代的）都來得更真實，更現實。讓我們既可以看到時代背景下那群人作為一個群體的豪情與奉獻，也可以看到一個個個體的情緒與態度。

它更象一部紀錄片，在反映曆史與現實方麵，比任何文學作品都有價值。

 

以下是我的回複：

感謝Stonebench一路跟隨！

一顆驛動的心，和一雙好奇的眼睛——老煙就是用它們來觀察、感知這個世界，從懵懂無知到垂垂老矣，這個特點一直未變。老煙很難篤信說教，任何說教都需要用他的人生經驗去證實，哪怕當時相信，過後也會懷疑。所以他不容易獲得內心的寧靜與和諧，而經常處於一種不安和興奮之中。這使他的文字具有一種活力和張力。的確，他隻在寫自己，寫自己看到和感知到的事情，但他的思想又是無邊無際的，遠遠超出了肉身軀殼的限製，在這個過程中他獲得了一種自由。自由是他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正因不可即，所以他無法停下追尋的腳步。

——《老煙記事》的風格大概即源於此。

說到紀錄片，我在寫作的時候並未注意到這一點。《老煙記事》是在雜談中形成的，所以不受體裁限製，我經常會突破小說、甚至文學框架。我覺得這些外在的、形式上的東西並不重要，我需要使用哪種形式就用哪種形式，有時我都覺得它像穿越小說。我的中學班主任在看完第一卷後，曾經評價：“你這個東西，大概類似於古代的筆記小說。”我承認他說的不無道理，筆記小說的色彩確乎是有的。但筆記小說之外的篇章，仍然很多。

總體來說，我並不關心這些“總體”的東西。我寫的時候，隻是專注於眼前文字，並不多想後麵該怎樣寫，因為我很難做長遠打算，也許寫著寫著就不知怎樣了。所以每篇我盡力不留尾巴，不搞“且聽下回分解”的噱頭。聊以自圓自說的是，現實生活也差不多如此。上帝弄人怎麽弄不行？還得事先有個劇本？——人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然而，現在大模樣已經出來，要說它像一部紀錄片，我也不能否認。前些年我看了意大利導演安東尼奧尼70年代拍的紀錄片《中國》，感到極大的震撼。全片他沒有作什麽解釋說明，基本上隻用一個個鏡頭記錄了那個歲月。今天的觀眾看完可能會感到有些沉悶，但我是從那個歲月過來的，我知道鏡頭底下藏著的想法和聲音。

我既然欣賞此片，想來這種審美取向也會影響到《老煙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