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一沙彌

談天說地,尋密探幽,暫不定位,有益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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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是睡著的水

(2015-03-02 00:42:48) 下一個

下午。格爾雪原。雪一直努力地下著。
此時,我孤身一人沿著地上的痕跡往前追趕著。寒冷、饑餓一直在摧殘著我的體力。手中的AWP越來越重。

    前不久,CIA傳來密電:刺客還活著。自從上次刺殺行動發生後,現場就再也沒有她的影子。對於這個消息,我是意外的,更是興奮的。一直以來,我總是希望那次的狙殺隻是個幻覺,或者是一場夢。原來真得是這樣。情報組說刺客逃脫了幾個月的追捕之後,很可能在今天會翻越格爾雪原,然後逃脫出境。
    這個消息讓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我激動地把AWP抓在手中。這次我要求一個人行動,因為我已經不想再做狙擊手了。隻要找到她,我就會陪著她一起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

突然,我的思緒被地上的痕跡打斷了。原來地上留下的腳印開始被大雪蓋住了。這一幕讓他一下子恐慌起來,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因為她,我曾心甘情願犯過許多錯誤,但這一次恐怕是致命的。雪越下越大。看著眼前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遙不可及的遠方,我真得有些後怕。


    如果現在往回走的話,可能在腳印沒有完全被覆蓋之前回到原來的地方,可一想到她,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茫茫的雪原中,如果不馬上找到她,她一定會出事的。想到她的處境,我開始心急如焚。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路線隨時都會消失。我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趕著。我感覺後背上早已汗濕了。

    漸漸地,腳印越來越模糊。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站在那裏,我盡力平息自己的心跳。我閉上眼睛,那一瞬間她的身影一下子出現了。當我把眼睛睜開時,什麽也沒有,四周除了雪還是雪。難道是幻覺?她究竟在哪兒?我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裏,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

    也許她現在的處境比自己還壞,也許她正等著我去保護她,也許她已經……我不敢再想下去。稍稍平靜的神經一下子又緊張起來。我拖著兩條千斤重的腿往前挪著,一步,兩步,三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地上的腳印已經看不清楚了。我成了一個迷失方向的瞎子。不知道下一步該朝哪兒走。寒冷、饑餓、緊張……這所有的一切終於擊潰了我。我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身子一晃,倒在了雪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了,也許是一秒鍾,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世紀。當我睜開眼時,我看到那支跟隨我多年的AWP就在眼前。

    看到它,我的眼睛頓時亮了。也許今天這是最後一次看它了。我趴在雪地上,把AWP擺正了,讓眼睛移到瞄準鏡的後麵。我想就以這樣的姿勢來定格我人生的最後一個動作,這是一個狙擊手最完美無缺的藝術。

    透過瞄準鏡,突然間,我大吃一驚,在前麵的雪地上隱約有一個異樣的物體。我不敢確信那會是什麽。可我卻格外緊張。我哆嗦著把瞄準鏡的倍數調到最大。那一刻,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居然是個人。就是她!

    我終於找到她了。我抓起AWP,異常激動地站了起來,就在同時,我一個趔趄,重重地倒了下去。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我趴在雪地上朝前方爬了過去……


    我知道我離她越來越近了。終於,我可以用肉眼看見她了。隻見她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身上落滿了雪。我咬緊牙,用盡最後的氣力朝她爬了過去。

    ……二十米……十米……三米……二米……一米……

    趴到她身旁,我把她翻了過來。那一刻,我愣住了。真得是她。眉心處有一個黑洞洞的傷疤。抱著她冰凍如石的身子,我忽然明白了。她已經永遠地睡著了,不是在今天,而是那天她在平台上就已經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我中計了。CIA那幫家夥把她當作誘餌,欺騙了我。此時,天已經黑了。大雪已經封住了退路。在這杳無人跡的地方,今天是我在人間的最後一天。


    多少年之後,一隻白狐奔跑在格爾雪原上。突然間,它停了下來。在它的麵前,沉睡著一堆冰塑,旁邊躺著一支沉默而祥和的A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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