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門進入黃石公園後,多兒和皮兒先是被野生動物撞了個措手不及。當然也喜上眉梢。雖說長途奔波,但大自然如此的厚待,也讓倆人開始樂不思蜀了。對大角羊和麋鹿的興奮點還沒有褪去的時候,道路兩旁稀奇的樹木立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這就是黃石給留下的第二印象了。
說它稀奇,並不是說樹種奇特。因為,黃石公園裏80%為鬆樹,還有少量柏樹。隻是不同尋常的火後樹姿,讓人浮想聯翩。其實早在來黃石之前,查看資料得知:1872年,美國國會通過立法,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國家公園:黃石國家公園。總麵積222萬英畝 (合8987平方公裏),其中森林占80%; 15%是草地;另5%是水麵。可見森林麵積之大。
這就不難解釋,二人為什麽會一下子被樹啊林啊所吸引。到了黃石,遍地是森林,逃也逃不掉。滿眼的樹木。夏天的時候鬱鬱蔥蔥。估計秋天、冬天也別無二致。因為都是長綠樹種。多兒剛想開口說:再晚點來黃石,應該可以看到更多色彩。就猛然意識到:這隻能是個想象中的事兒了。
其實,進入東門後,車開在黃石公園內,道路兩旁均是樹林。筆直的參天大樹,一個個高聳。一排排直立。一片片沿展。突然間,綠色一下子被暗化了一樣,葉子沒了,枝幹或挺立著,或趴伏著,或斜仄著……總之,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色,對比著,突兀著,在人們眼前晃來晃去。一下子緩不過神來的話,還以為進入了奇妙的幻覺世界。從今天倒退到荒蕪人煙的幾千萬萬年前的荒蠻時代。
也有同事在多兒返回多倫多後問她:你見過黃石的“人間地獄”了吧。多兒還反複追問:什麽人間地獄?為什麽?同事答:那裏被焚毀的樹木,直立的,枯萎的,多好的人間地獄的寫照啊。多兒反複地搖頭:不!我一點兒也不這麽覺得。根本沒有那麽蕭落,沒有那麽悲慘。在我的眼中,完全是個另類美化世界。我欣賞鬆樹這個品格:活得正直,死得豪放。即使死後,幾十年仍然挺立;實在堅持不住了,趴下也還能再堅持幾十年不腐爛。多美的一種境界啊。根本和你說的不搭界。
在以後幾天的遊玩中,多兒和皮兒反複不斷地會遇到同樣的情形:枯樹堅定地立於一隅,任憑新樹在它們旁邊生機勃勃,雄姿英發。或在它們後背作為布景,用以襯托這生命的輪回。如果用哲人的話說:存在即美。雖然沒有思想家的深邃,沒有哲人的頭腦,但美是人人都會欣賞的。這一棵樹,兩棵樹;枯樹,新樹;一排樹,一片林;躺的,立的;……該都牽係心裏一份情吧。
枯樹之所以成為今天這個樣子,是因為每年這裏大多會發生火災。其實,火災已經在黃石公園存在了幾千年,火也是公園裏的一種自然力量。有些植物已經適應了,並得以在某些情境下幸存於火災。甚至有些還倚賴火了。比如,黑鬆的鬆果隻有經過烈火燒烤,才能打開。藍知更鳥和啄木鳥在火災後才搬入林中,在燒毀的枯樹上做窩安家。火是黃石的一部分。一些事實足以證明:黃石是經過烈火洗禮的公園。浴火黃石是當之無愧的稱號。
在黃石國家公園官方網站上有針對1988年公園火災的具體介紹。1988年,是黃石有史以來發生火災最多的年份,因為幹旱嚴重。一共有9場人為大火,42場雷電引起的大火。其中夏季的大火,從6月14日燒到了9月11日下雪為止。從公園外燒起的火燃掉500,000英畝,公園內受影響的麵積達36%之大,有793,880英畝。近300隻大型哺乳動物被火燒毀:246隻麋鹿,9隻野犛牛,4隻公鹿,2隻馬鹿等。當時為救火,花掉1億2千萬美元。25000人投入救火戰鬥。
好在大火沒有嚇退人們。僅大火第二年的1989年,就有260萬人參觀了黃石國家公園。是80年代單年參觀人數最多的一次。看來,火確實與黃石密不可分。樹則成了黃石火浴的最大見證。這是任何一個到黃石的人都忽視不了的景觀。也是到過黃石的人久久不能忘懷的震撼畫麵。(圖片另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