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與大象岩-- 日落
對,沒看錯,是三姐妹大象!不是三姐妹太像。說的就是今天晚上的目的地:三姐妹與大象岩(Three Sisters and The Elephant Rock)。
離開新普利茅斯(New Plymouth)時,已是下午3:30。車子沿著3號國道(State Highway 3)一路向北,翻越起伏的丘陵,穿過金色的農田和翠綠的灌木叢。塔拉納基山(Taranaki Maunga)時隱時現,雲層在山腰纏繞,遠方的海岸線在陽光下泛著銀光。皮兒開車,多兒在副駕駛上查著潮汐時間,忽然輕歎一聲:“哎,退潮時段已經過去了。”
多兒看了一眼時間,到達三姐妹岩與大象岩(Three Sisters and the Elephant Rock)時是4:30。“沒事,先過去看看,萬一能輕易越過潮水抵達岩石呢?”
車子停在通加波魯圖(Tongaporutu)附近的克利夫頓路(Clifton Road)盡頭。找好今晚免費露營地,然後就放心大膽地準備看日落去了。下車後,空氣中彌漫著鹹濕的海風,遠遠便能聽見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沿著沙灘走向通加波魯圖河(Tongaporutu River)入海口時,兩人很快發現問題——河水已經上漲,原本應該裸露的河床已被水流覆蓋,如若涉水過去,最淺處沒腳踝,最深處聽返回的人講,都快到大腿根兒了。
皮兒用樹棍兒試了試水,眉頭微皺:“不光水深,下麵還是泥底兒,踩下去就會呲溜打滑。”多兒看著自己腳上的厚重登山靴和身上棉服,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就不過去了,水涼不說,還有回來時水更深的恐懼或者很可能會摔個狗啃泥的擔心。”其實,心裏想的是女士大庭廣眾之下沒法兒用三角褲示人。
皮兒點頭:“那我去看看。要不白來了。”說著,迅速脫掉褲子和鞋子,交給多兒保管,自己隻穿著短褲,赤腳一步步試探著渡河。水麵冰涼刺骨,每踩一步,腳都會陷入黏滑的泥底。走到最深處時,水已淹至大腿根兒,好在沒有湍急的水流,扶著旁邊的岩石,也算有驚無險、穩穩走過去了。
多兒站在岸邊,抱著皮兒的鞋子和褲子,遠遠看著皮兒在夕陽下緩慢前行,忍不住笑道:“這場麵像不像古代送行儀式?”不大會兒,皮兒就消失在視線中。
皮兒自己趟水,走著走著前麵就露出沙灘了。上岸後,甩了甩腿上的海水,繼續向前走。繞過岬角,三姐妹岩(Three Sisters)終於出現在眼前——待定睛細看,不隻三個岩石矗立,而是五座!
皮兒驚訝地站在沙灘上,心想:占大便宜了。回頭告訴對岸的多兒:“五個!這裏有五個姐妹!可不是仨”
話說“怎麽又多出來兩個?”呢?皮兒站在沙灘上,仔細觀察這幾座高聳的海蝕柱(sea stacks)。原來,隨著海岸侵蝕,新的岩柱不斷形成,而舊的岩柱又在歲月的衝刷下坍塌。據說最初這裏有四座岩石,後來變成三座,如今竟然又增加了兩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從未停歇。
往旁邊再走幾步,皮兒看到了大象岩(The Elephant Rock),據說它的“象鼻”曾在2016年被海浪奪走過,如今又重現了。這一座形態奇特的岩石,好好看的話絕對有大象的影子。它們的周圍還有許多洞穴(caves),岩壁上布滿了歲月雕刻出的紋路,在夕陽映照下顯得蒼涼而神秘。遊人中有人說一處洞穴口有一幅古老的毛利岩畫(Māori rock carvings),畫中是一隻奇特的六趾腳,宛如時間的印記。聽後想跟進但不得。
而此刻,站在河岸這邊的多兒,目光穿過海麵,靜靜欣賞著落日餘暉。太陽逐漸靠近地平線,悄悄地躲在雲後,天空從金黃過渡到橙黃,又暈染出一抹淡灰色,海浪在晚霞的映襯下泛著琥珀般的光澤。遠處的山投下長長的影子,仿佛時間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
成幾隻黑背鷗(black-backed gulls)在空中盤旋,偶爾俯衝入水,叼起一尾銀色小魚。幾隻紅嘴鷗(red-billed gulls)則悠閑地踱步在沙灘上,時不時發出尖銳叫聲。一隻新西蘭塘鵝(Australasian gannet)展翅掠過海麵,白色身影在暮色中尤為顯眼。
多兒抱著皮兒的衣服和鞋子,遠遠看見皮兒從天邊走來。天色漸暗,皮兒趁著最後的餘光涉水返回。冰涼的海水再次包圍小腿,腳底依舊是濕滑的泥沙,但有了來時的經驗,這次走得輕鬆多了。嘴角帶笑地看著多兒狼狽的這一幕。今天大潮意外,使兩個人的觀賞變成了獨樂樂。原本計劃中的“三姐妹岩探訪”變成了皮兒的“五姐妹”。多兒則收獲了一場靜謐的落日觀鳥時光。新鮮、有趣。
左手邊黒裙裙的就是皮兒過海摸著來回的岩石
上岸後,皮兒和多兒趕緊返回露營房車,洗涮幹淨,一邊穿鞋一邊感慨:“這地方真是一分鍾一個樣,岩石會變,潮水會漲,甚至假以時日,連姐妹的數量都不一定喲。”
多兒笑著點頭:“是啊,仨變五姐妹,你賺翻了。等下次再來,沒準又變成七八姐妹或者十姐妹了。”皮兒白了她一眼“還說不定變獨女呢!”“讓你說的跟孫悟空一樣神了”。
看著夕陽下的大海,倆人依在房車邊,手拉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