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去吧！不受歡迎的崖燕們

給西紅柿壓蔓時頭頂嘰嘰喳喳群燕飛舞。抬頭望去不僅有飛的，隔壁屋簷下的牆上也門釘似的釘著一排。噴漿凹凸不平，扒住也就算了。椽子的光滑木頭上也釘著，真佩服它們的蜘蛛俠本領。

準備給蜘蛛俠照相，不知受到什麽驚嚇，突然轟的一聲全飛走了。它們在天上穿梭，令人眼花繚亂，它們在天空和牆上周旋。

鄰居說以前就有燕子在這裏過窩，到處拉屎，非常討厭。這些飛鳥沒有剪刀尾，大概不是燕子吧？

第二天早起又見成群的在飛翔和釘牆，我們房簷下也有了。鄰居家的驚飛後在牆上留了一排深色疙瘩。整整齊齊，和劃了線一樣。細看是敷上去的泥團，看來它們要在這裏安營紮寨造筒子樓了。

好玩也討厭。討厭它們到處拉屎，現在車頂已是一片狼籍。女兒更討厭它們打擾清晨美夢。

不能讓它們把築窩好，要消滅在萌芽中。無法到六七米高的屋簷立稻草人或掛反光板，對策是水衝。買來長杆噴頭，水到鳥驚飛。但過一會兒就回來了。衝和驚飛幾個回合，它們好像開會做出了決議，在頭頂盤旋幾圈一蜂窩飛走了。連正在鄰居牆上築窩的也撤了。看來它們是一個有統一指揮的大家族。

噴水後安靜了一個下午。四點多小妹放學，她媽外麵在給她講上午的人鳥大戰。大概小妹聽得津津有味，也一臉懊惱。

一聲“鳥又來了”，小妹衝下樓抄起噴頭，鳥又驚飛了。一番短兵交接，人在鳥就不敢停留。她們出門，阿公接班守簷待鳥。還有飛來的，短噴即去。蹲守到月上星出千山鳥飛絕的八點，獨坐翁鳴金。九點多用電筒檢查，簷下無物。

和鄰居交流。他們昨晚就開始噴水驅鳥，當時獲勝，不料今朝又來了。

要打一場人鳥間的持久戰了。它們不斷試探，我們水槍常待。幾個回合？不知道。大概要打到它們發現這裏實在無法安家。

戰鬥確實沒有結束。第三天的清早六點推門出去，鳥群已在盤旋，也有在屋簷降落的。盤旋是無序的，降落是有序的，它們各自瞄準選好的風水寶地降落。它們急呀！繁殖季節，蛋在肚子裏不等呀！為了給幼雛一個安全的生長環境，需要一個既能遮風避雨又能遠離天敵的寶地，這裏是最佳選擇之一。又是點射幾番，它們高飛離場。

外孫的玩具槍也翻出來應對，母女玩得不亦樂乎。隻是海綿子彈到了那裏已是強弩之末。

其實它們大可不必怕稻草人和水炮之類的沒有殺傷性的武器，那都隻是嚇它們的。1958年打麻雀時就是膽小的被嚇得滿天飛舞力竭而盡，而膽大的就蹲在人跡難到的高處打盹。

哦！這些還是燕子，崖燕（Cliff Swallow）。顧名思義，是在懸崖上做窩的燕子，它們應該到海邊沒有人跡的石崖去造窩，怎麽到我們這裏來了？大概遷徙迷途後以為牆是懸崖了。

關於它們的冷事實：紮堆築窩（可以上千家比鄰而居，鄰居牆上的泥跡現在也有幾十處了）和戀舊（一年來年年回）；偷吃鄰居孩子；會把蛋下到別家和把自家的蛋銜到別家；親鳥憑叫聲認孩子；還有可以活11年以上。

四周屋簷都有燕跡了，要是這次讓它們做好窩以後大概以後就年年來了。可怕！可是趕它們有法規，沒做好的窩現在可以趕走，做好了就隻好能等小鳥長大後。我們牆上隻有泥跡，沒有造好的，可以趕走。

要把它們徹底趕走了。以前短衝隻是驅散，現在瞄準衝它們的窩基。太高，水柱到時威力已無，隻能衝掉敷上去不久的新泥。用三節杆捅，整團的泥掉下，有效。看著自己的窩被毀掉，崖燕還在盤旋伺機。

鄰居的牆成了重災區。幾十家燕子一字排開在屋簷下築窩，有的已快築成。噴水杆捅效果不明顯，請人清理和噴藥了。說是驅鳥劑可以把這一片的鳥驅走，但第二天一早崖燕又來了，隻是少了些。現在他們在掛氣球驅鳥呢。

女兒決定裝網了， 不過還是不時舉起水槍或拿起長杆捅幾下。但這已不是驅鳥，是玩了。

控製令人生厭小動物的公司來估價了。說裝了網後以後油漆房子時還要把網拿下來，他覺得目前最好的方法還是每天把泥捅下來，再就是水噴。說噴藥效果不大。還說咱們小區不算嚴重，隻要我們堅持，燕子早晚會放棄。如果今年我們勝利了，它們明年一般會到以前去過的老地方做窩。不做網了！水噴杆捅吧。

回老家去吧！不受歡迎的崖燕們。

 

 

庸貓於2022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