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回憶

“到處流浪，哦，到處流浪”，在中國流浪，到美國還流浪，幾十年拉茲之歌伴隨著到處流浪，在一個地址流浪得最久的是南方一個小鎮，十餘年。

對南方小鎮的最深印象是什麽？雪！有沒有搞錯？南方？沒錯，到那裏的第二年冬天一個早上外麵一片小白。說是小白是和北方比。到北方這連草地的黃茬都沒蓋嚴根本不算雪。開車上班，還沒開出小區，車已扭來扭去。開出不到一兩百米是紅綠燈，拱過去了。前麵幾十米又一個紅綠燈，幾輛汽車在橫行，連彎也轉不過去，有人在外麵推著幫轉彎。這是車多的大路，到公司還有十幾邁車少的路。擔心過不去，連忙開到旁邊商店的停車場。等再回到家已是近一小時以後。以後還碰到幾次小雪後開車。一次看著路上沒積雪，因對過有車來點了一下閘車，誰知下麵是黑冰，車來了個360度調頭。心裏想著“完了”，還好滑得早，沒和對過的車撞上。幸運，路對過是個土坡，車橫著靠上去，車沒撞壞。坐在車裏喘了好一會兒心才上班去。南方的雪不是雪，是冰水，下雪沒人掃，不上班是標準。南方雪天的路是滑冰運動員的最愛，開車的最怕。

南方冬天有冰清玉潔的雪景，在冰雨時還有水晶宮一樣的晶瑩。大樹小樹披上亮晶晶的大氅，門口的梔子花枝馴服地低下美麗的頭顱，草地上腳下嘎吱嘎吱作響又不陷入雪中。前院的梨花大樹堅強，但外麵的大樹卻不堅強。好多天後去另一個城市，一路災後慘態。

哪裏都會下豪雨，小鎮也不例外。不住在山腳河邊和後麵一家比一家低，豪雨由它下。但外出就可怕了。有兩次，一次是從別地城市回來和一次是到別的城市去，在高速路上，白天突然黑得像晚上，雷鳴電閃，垂直的閃電好像就劈在眼前，雨像瓢潑一樣往下倒，路都看不見了。那裏的豪雨好像懂交通規則，沿著高速路。有時以路為分界，絕不越過雷池。還有一次回家時天上是半邊雲，一半漆黑一半陽光明媚，好像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夏天東南海岸常有颶風，一有颶風朋友就問。其實就像春風不度玉門關一樣，東麵來的颶風不度到我們那裏的一兩百邁。夏天幹旱要雨時看著海邊颶風吹來的雲在頭頂打轉但是就是不不雨。雨是要從墨西哥灣的雲帶來的。

南方給北方人的印象就是熱，其實小鎮夏天不比北方熱。北方的夏天可以熱到無法入睡，小鎮在最熱的那幾天晚上要蓋薄被。是不是南北顛倒了？

那裏的土不好，是紅土，下雨是稀泥晴天是石頭，種東西要換土。別看這爛土，桃子結得特好，桃季從六月初到勞動節。去桃園摘桃，吃飽後幾刀一大筐，可吃上兩三禮拜。去一次換一種桃。記住桃園打藥是下雨一樣，到桃園要記著削皮或剝皮。家裏後院的梨和蘋果也長得不錯，就是鬥不過蟲。柿子棗子還行。換了土的地種西紅柿黃瓜苦瓜和蔬菜也長得不錯。

買中國菜和吃地道的中國飯是小鎮的不足，但房子和地產稅低。不到二十萬就能買到全新的兩千多尺的二層帶院子的小樓，房地產稅不到兩千。對過一個從加州來的一下子在小區裏買了兩套房。一位朋友花了五十多萬買了五千多尺的冬暖夏涼的全磚房。這便宜到哪裏去找？正因為這裏的房便宜，千禧年朋友說到北京上海買房，那時中國的房地產還沒有龍飛虎躍，一看那裏麵積隻有一半的公房和我們的獨立房子也差不多。以後回國一次國內的房子就躍進一次，賣掉十幾年前值中國兩個房子的房子現在到中國連個廁所也買不到了，罷也！

 

庸貓，2018年三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