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記憶點滴-我們班的女神

大班小班的男女生比例都是四比一。初中在男女合校，班上女男生比例也是四比一，所以說那時清華招生即沒有歧視也沒有優待女生。

中小學一共十二年，考大學那年的學生需要在1946年上小學。那是抗日戰爭結束後第一年，能上學的大概沒有幾個十分窮苦人家的。那時重男輕女很嚴重，能上學的女孩的家庭應是相當開明和重視子女教育的。我們班那些從北京來的女神都是從附中 、女附中、女一、女二和女三來的就能說明說明這一點。

不問“國是”是俺的“國”策，隻知女神學習和我平行前進。

那時雖不開竅，也知道誰好看誰不好看。班上沒有美若天仙，但學校有年級有。肖夫人是校級的。女神息怒！不是天仙但個個好看，這是老實話。麵盲，形容不出女神的麵貌，但建平那微低的頭和又微往上抬的百媚生的眼睛還是能看出來。別誤會，這是建平逼我講的，上個星期六的她原話是“想看大貓忽悠”。

女中出來的個個文雅端莊，沒有男人婆。有華儼這樣的靦腆型的，也有學敏這樣的自來熟型的。還有燕義這樣大大咧咧型的。燕姐不能打我了，我才敢說。燕姐有鼻炎，一天到晚拖著吸進呼出的鼻涕，有點和高鼻淑女的形象不符。實習時火車都拉笛了這老姐才不慌不忙地進站，讓急性子的我欽佩不已。

女神沒有嬌滴滴，男生幹什麽女神也幹什麽。進校就上百花山種樹，汽車兩三個小時，下來又是幾十裏山路。大貓第二天就倒下了，學敏建平天天爬山挖魚鱗坑，真是巾幗不落須眉。學敏不但挖坑爬山，還要宣傳鼓動，幹活打快板兩不誤。1960年暑假到德仁務水田勞動，女神一塊去。下水的赤手空拳把糞蛋往水底壓，忘記女神是不是也下水了。隻記得一塊低頭就著蒼蠅湯吃饅頭，抬頭看蒼蠅俯衝。

女神有沒下水？建平是”沒下”。學敏是“德仁務勞動我好象下水了，因為我是在那兒認識螞蝗的。從水裏出來，腿上胳膊上都有，我就用手往外拽，聽到有人喊，別拽，要拍。我第一次認識這個小蟲子，叫螞蝗。”。結論，一部分女神和男生一塊下水田了。那時的領導尚存人性。

清華那時風景獨好，大姑娘小夥子抬著糞桶滿世界轉是美景。有那麽一天，華儼就是抬桶的姑娘，從九飯廳轉到藍旗營終於“偷”到糞凱旋而歸。

畢業分配時有兩個到清海搞原子彈的。誌願是“國是”，大貓隻知自己第一誌願是青海。宣讀的時間到了，到那裏的有華儼。最近華儼說起是我和幾個同學幫她把行李送到清華園站，一提才記起，好像。芳華姑娘一人去了大漠，令人起敬。最近知道庚玲的第一誌願也是大漠。我們班的芳華不簡單。

畢業時十位女神，四位扔下繡球。一眾男生在六號樓下眼巴巴地等其餘的繡球，但就是不見下來。後來才知繡球是要去求的不是去撿的。再一想，同學六年，女神住幾層樓窗子朝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怎知繡球從哪個閨房裏拋出？再有，就一個叫起來“吭吭嘰嘰老實巴交”傻不拉幾的大貓，哪個女神能看得上一個庸貓。罷也。

 

庸貓，2018年一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