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法克斯是位於加拿大東海岸,大西洋邊的海港城市。距離中國1萬公裏以上。這才是真正的天涯海角,離中國最遠的城市。因為再往前就開始從地球的另一麵回中國了。正是因為離中國最遠,沒有多少中國人愛來這裏生活。中國移民加上在這裏大學讀書的留學生也就有四千人吧占整個城市人口的1%。要在以前,比哪個地方都適合流放犯人,保證來了就回不去,可惜當時的政府還沒有發現這裏。當年我從溫哥華決定搬到哈利法克斯來住的時候,這裏被我的朋友稱為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在這裏生活幾年,深深感受到這是一個多麽無味,孤獨而寂寞的四線城市啊。
然而,隨著中國影響力的擴展和延伸,小城也再發生悄然的變化,我住的這條街,當老外把房子賣了,多半都是同胞把它買下來,我住過來的時候才一,兩家中國人,現在有七,八家了。城裏又多開了幾家中國餐館。這些都不奇怪,然而,這不到一個星期裏發生的事讓我對"最眩中國風"對這個小城的影響有了新的認識。這還得從上個星期六講起。
上個星期六上午,我的針灸診所照例開門,我在診所忙著,10點鍾接到一個中國人的電話,說要來治療,差不多中午12點之前就來了。來人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人,臉色黑而有點發黃,他說他失眠,又有五六天沒有大便,我給他診斷完以後建議他用針灸治療,他同意了。我就給他做了一個小時的針灸治療。完了以後他給我介紹他自己,他說他是湖南衡陽的人,是一個建築公司從中國雇來的臨時勞工,在建築工地上開挖掘機。他說他是紅軍的後代,他爺爺早就犧牲了,他就得到縣裏的照顧,到國外來打工,每個月能掙到3千加幣。我知道加拿大有臨時勞工,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中國來的。聊完了又給他約了這個星期一和今天再來治療兩次。走之前還告訴我他的師傅也失眠,如給他治療得好,他師傅也來治療。
這個星期一早上,他來之前先打了一個電話,說想在電話裏和我說說病情,口氣吞吞吐吐,我說你不用在電話裏說,來了再討論吧。
來的是兩個人,他和他師傅。他師傅看起來有五十歲歲左右,長的白淨,五官端正,看樣子很老實。他們兩人和我一起進了治療室,他的師傅替他說,你要是不告訴醫生,讓醫生怎麽給你治病呢?他師傅就告訴我一個讓我吃驚的故事,他說九個月前,他們在市中心的一個工地挖土方,挖著挖著他徒弟就發現了地裏有一個不一樣的東西。當他停下來,發現是一個中國樣式的大壇子。他把壇子抱回去砸開,發現裏麵有一些民國時期的紙幣,一些銀幣和很多金元寶和金佛像。他說我們沒有文化,不知道那些是什麽錢,又不敢問別人,就是那些黃的像金子。因為突然可能發了這筆橫財,才讓他的徒弟寢食不安。我說:怪不得呢。他師父說著說著從公文包裏往外掏東西,先是一些民國的紙幣,後是一些銀元和老錢,銀元有袁大頭和 孫中山頭像的中華民國開國記念銀元。他說這是幾個樣品。我正在那裏看著,他師父又掏出了幾個金晃晃的金元寶和金佛像,我是從來沒有機會拿過金佛像,我想拿著端詳他師父馬上又把它收回去了。又從包裏掏出來一張很舊,寫著繁體字的紙,讓我幫著認認寫的是什麽東西。
這張紙是以前的寫法,從上往下寫的。標題為“遺書”。大致的內容是一個姓林在大陸時家裏很有錢,大兒子參軍打仗犧牲了,民國38年他帶著小兒子逃避戰亂到加拿大,他的另一個兒子在加拿大。以後他小兒子還是思念故土又會去了,從此了無音訊。到民國46年他因病快去世了,就準備吧他的錢財裝在壇子裏埋在房子的牆腳跟下,如.果有緣人把他挖出來,如果能找到他的兩個兒子,這些財產由他們平分,如果找不到,就用來.
救濟窮人。
他們兩個說他們還不能確定這些金元寶和金佛像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底部倒是刻的有“赤足”的字樣,表示是純金。他們告訴我他們的煩惱是不知如何帶回國內, 肯定過過不了海關。他們說他們的工期在兩個月就要完了。徒弟說實在帶不出去就交給中國大使館,總還是有一些獎勵。他師父又不讚同,說政府太腐敗,交給大使館說不定還被誰貪汙了。徒弟說著生氣,還把這張遺書揉成一團扔像他師父。他師父還在給我解釋他的徒弟就是性子急。師父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拿了一個金元寶,又掏出了一個鋸條,他要鋸一片金子下來請我幫忙找人化驗是否是金子。我看到他要鋸了,我連忙阻止,我覺得破壞古董太可惜了。他看我阻止,幹脆到另外一間房間去了,等一會我老婆來了,神情嚴肅的問我們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麽,他在那間屋裏鋸什麽?我笑著說沒有什麽。他們兩個就一再說要我幫忙處理一下。先看看是否是純金?然後他們邀請我去他們的工地,他們要指給我看在什麽地方挖到的。他們兩個就上了我的車,我送他們回去。車開出去沒有多遠,坐在後排的他師父就一手拿著一個中間有一條溝的金元寶,另一隻手拿著一片金片,告訴我已經鋸下來了。然後順手就把金片交在我的手上,拜托我找人去化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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