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浪在一月的地中海

 

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陽光燦爛地笑著。一海深深淺淺的藍和一波一波耀眼閃光的白浪。這是一月的地中海岸。
 
但海風是誠實的，它穿透厚厚的羽絨服直剌入骨，順勢給遊人降了溫，在耳邊留下凜冽的低吼，讓人們知道地中海的一月，也是冬天。藍天碧海陽光的其樂融融和海風不著痕跡的狂勁陰冷，象在上演一場彌天的謊言大戲。遊人，是主角，也是看客。
 
可是人們仍然執迷不悟地想靠近海，聽它浪花摔在巨石上粉身碎骨的一無反顧；看它一層一層從遠方湧來的波峰千變萬化；眺望遠方的點點帆影想一些遙遠的事情.....於是海灘上有深深淺淺的腳印，有或遠或近的身影，他們點綴了冬日的海灘，他們也擁有著冬天的海。這其中，有一個我。
 
看到他，是在海灘高高堆起的防浪石堤。年輕的背影，舢板夾在腋下，坐在海邊巨石上，麵朝大海，如一樽雕像。太陽照射下有若明鏡反光的海麵點綴一些黑點，那是衝浪的人們，在浪花裏搖啊搖。天水相接處，點點帆影是流動的背景。
 
海將這一幅安詳美好，呈現給頂風而來的訪問者。
 
不一會兒，＂雕像＂站起來，順著岩石向海水走去，有海浪拍來迎接弄潮兒。我急走幾步，躍上岩石，想欣賞他初入海水的樣子，可惜晚了一步，他已經融入刺骨之寒的海水，逆著浪向前漂去，變成海麵上眾多小黑點之一。
 
大海敞開懷抱，接納每一個走近或走進它的人。
 
我緊一緊已經裏嚴實的羽絨服，坐在岩石上，麵朝大海，把自己變成別人風景裏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