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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賈政在賈妃省親時對女兒說的一段肺腑之言:
……賈政至簾外問安,賈妃垂簾行參等事。又隔簾含淚,謂其父曰:“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賈政亦含淚啟道:
“臣,草莽寒門,鳩群鴉屬之中,豈意得征鳳鸞之瑞。今貴人上錫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遠德鍾於一人,幸及政夫婦。且今上啟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曠恩,雖肝腦塗地,臣子豈能得報於萬一!惟朝幹夕惕,忠於厥職外,願我君萬壽千秋,乃天下蒼生之同幸也。貴妃切勿以政夫婦殘年為念,懣憤金懷,更祈自加珍愛。惟業業兢兢,勤慎恭肅以侍上,庶不負上體貼眷愛如此之隆恩也。”(紅樓夢第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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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賈政是提前準備的還是當場出口成章,我看完後頓時對賈政肅然起敬,雖然他官位不高,但書到用時,他亦可以胸有成竹地信手拈來。這段話滴水不漏,麵麵俱到,即溫馨又不失君臣禮儀,不卑不亢的態度給我留下的極深的印象。
賈政,乃是假正經的寓意,做假正經的事,他應該最在行,這一番話究竟是場麵話還是肺腑之言呢?或許是介乎兩者之間吧?能兼顧這兩方麵已屬不易。這是他唯一能和已為貴妃的女兒回府省親時對話的機會,隻有在賈妃剛到家的那天,宮服未脫,還在走皇家禮儀的時候。
禮畢,賈妃休息更衣,換上家常裝,從那時開始都是和家裏的娘兒們一起度過,除了寶玉,無論有職還是無職的外男都未再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