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紅顏薄命的冤鬼故事。
某大城市鄉下,有一棟法式小洋樓,是民國某官員的別墅。別墅在遠近顯得鶴立雞群,該官員給它取了個古雅的名字:芷湘別壄。解放後,芷湘別壄住著何夫人和兩名老女傭。何夫人其實是那個官員的小老婆,由於名分不高,加上大婆擠兌,竟不能隨該官員逃往台灣。
何夫人的日子在五十年代就開始難過。先是安上“國民黨女特務”的罪名勞改,兩年後才重回芷湘別壄。勞改期間,由於何夫人年綺貌美,勞改場副場長企圖霸占她。副場長硬上,何夫人以死相抗,咬爛副場長的一角耳朵。副場長又痛又惱,光著屁股對何夫人拳腳相加,但終究不能征服她。勞改場書記是個有正義感的複員軍人,聞訊勃然大怒,嚴厲處分副場長,風波總算平息。
何夫人回來後,芷湘別壄早被用作合作社的辦公室,領導開恩,給何夫人騰出一間原先女傭睡的小臥室。女傭已不知去向,聽說進城謀生去了。於是,何夫人名副其實地居住並生活在政府工作人員中間。勞改強健了何夫人的筋骨,她參加日常生產勞動,沒有任何問題。
五十年代末,人民公社隆重成立,何夫人的芷湘別壄再次變動,成為食堂。何夫人每天的工作任務是煮大鍋飯給社員吃。每次開飯,芷湘別壄內人氣沸騰,大家吃飽喝足,高呼萬歲,一派光輝燦爛的繁榮景象。好景不長,群眾坐吃山空,開始挨餓。何夫人餓得頭昏眼花,到野外跟大家一起扒樹皮挖草根。美國同學看到院子的青草長高,隻好雇人來剪,似乎青草是個累贅。何夫人的困難時期,野外連青草都看不到,早被饑腸咕嚕的鄉民吃光,那可真是“一草難求”。何夫人吃亂七八糟的植物,長期不見油脂,渾身水腫,毫無美人姿容。
何夫人渡過饑餓難關,存活下來,卻熬不過六十年代。革命運動風起雲湧,何夫人重新戴上“國民黨女特務”的高帽,頻繁地被揪鬥遊街。更慘的是,民眾莫名其妙地發狂,經常在主席台上暴毆何夫人。某次批鬥大會,一名神經不太正常的農民突然竄到台上,掄起板凳砸中何夫人的後腦勺。待周圍的革命群眾醒過神來,何夫人已昏死在地。幾個同情何夫人的鄉親將她抬回芷湘別壄那間小臥室,當晚十一點鍾,何夫人溘然辭世。
現在大家樂嗬嗬地自吹有錢,卻不少人連墳地都買不起。即使實力強大者,買下墳地,還須按時進貢不菲的管理費,哪天交不動了,墳也就被平了。死無葬身之地,葬了身也要接著掏錢買安息,成為新常態。何夫人時代是不咋地,但沒有今日新穎的富貴問題。聽說美國也沒有這種問題。德州愚民一次性付款買斷墳地,再也不必年年繳費,陵墓管理處還必須保持墳地清潔美觀。何夫人時代比美國還優越,墳地白送。幾個鄉親隨便在芷湘別壄前麵不遠的小山上,選塊向陽的空地,挖個五尺深坑,用一口薄木棺材安葬何夫人。
何夫人下葬不到一個月,怪事開始出現。某天深夜,新月高掛,萬籟俱寂,一個村民路經芷湘別壄,與一位窈窕的灰衣女人擦身而過。村民覺得這個女人似曾相識,思忖間回頭一望,那個女人竟風一般已至何夫人墳墓所在的小山下,轉眼拐過山腳。村民猛然想起何夫人,著實吃了一驚。他壯起膽來,戰戰兢兢追過去,哪裏還有女人的影子!
遇靈事件層出不窮,每個故事都有不同的情節,可信度如何,見仁見智。除了芷湘別壄外麵,裏麵那個傭人臥室,即何夫人渡過餘生的地方,亦有多起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沒人在那個臥室裏瞧見過何夫人的鬼魂,曾搬進去的幾個人,奇特體驗不在視覺上。
何夫人死後,獨身的公社幹部李夫人先搬進去居住。李夫人入睡後,偶然感到有人在她的腳板撓癢癢。好幾次,李夫人還真的被撓得笑醒。越接近何夫人的忌日,撓癢的感覺似乎越冰冷,就像一根冰棍在腳板上輕輕地來回拂動。李夫人膽子比較大,最後還是挺不住,搬了出去。
第二個搬進去的是位孤寡老人—— 公社收發室的孟大王。李夫人遇靈早已傳出百裏之外,孟大王自然知曉。孟大王喜烈酒,天生膽大,自誇天不怕地不怕。孟大王不是碰上撓腳板,而是豬上身。大約每隔七八天,孟大王入睡後,就感到好像有一頭重達一百多斤的大豬,隱隱發出豬所特有的喘息,爬到自己身上,壓得胸悶氣短,最後被壓醒。醒來發現身上空無一物,重壓亦倏然消失。如此反複多次,孟大王倒是不懼,卻落下失眠的毛病。最後,孟大王忍無可忍,決定搬走。
孟大王走後,無人敢住進那個房間。芷湘別壄除了那個房間有事,其他臥室或辦公室,一點事兒也沒有。直到1979年,新調到公社的政治老師聶大王,不信鬼神,加上好奇,主動要求入住那個房間。旁人勸阻聶大王無效,隻好聽之任之。聶大王遇上的事情,跟孟大王差不多,也是一睡著,似乎有一頭豬爬到身上,將他壓醒。這樣折騰了幾次,聶大王既沒法睡好覺,又驚異不定,搬走大吉。
從此,何夫人生前居住的那個小房間,沒有人再住進去,成為儲存間。1982年的一場大火,把芷湘別壄燒塌了半邊,之後荒廢。1990年,芷湘別壄被鏟平蓋政府辦公樓,靈異事件也跟著宣告結束。
附最近一篇博文《 笑談80後外科醫生3:病人擠破門,夫妻顯恩愛 》
回複 '頤和園' 的評論 :
我是什麽都胡亂寫寫,天馬行空。我也是聽來的,這事是怪啊,似乎前後沒有因果聯係。或許正像你說的那樣,何夫人不願意別人住進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