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爹娘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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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談北京行8:窺豹大學同窗歐大王夫婦的高科技公司與買房秘訣

(2013-06-10 07:34:46) 下一個
先聲明,這位老同學的確姓歐,不是龜壇那位大王。如有冒犯,請見諒。

虛心聽取意見,我把第六章討論女權的幾段刪掉,準備接上戀愛春天。但考慮到戀愛故事乃人類共同價值,應該是大王係列的高潮,留到最後補上,才能顯出壓軸大戲的磅礴氣勢。糊塗夫人的戀愛錯綜複雜,精彩紛呈,必須預先進行世界博弈式的巨大布局,然後一氣嗬成。先寫點別的吧。

首先,我要對誠實粉絲們尤其蘇公主等人表示最誠實的感謝,沒有他們的鼓勵,這一章不可能寫成。鼓勵和支持,彌足珍貴,本人銘記在心。玫瑰公主給我提了個非常好的建議,以後碰到古文古事,我必詳盡解釋。有時限於篇幅,隻能讀者自己Google了。玫瑰公主知識功底很深,其大眾化寫作的見解,反映了現代文學的精神。我寫的東西通俗且不嚴謹,不是給專家學者看的。記得年青時常聽到專家學者說HLM難以讀懂,我不以為然。我懂完知道豹哥哥愛琳妹妹,說明沒有懂不懂的問題。反倒是《長許諾,短守約》,我讀了三遍也不知所雲,希望有關領導多撥一點基金給我的表哥陳大王副教授,加強研究。

其次,尖銳的批評會打擊積極性,卻是進步的最佳基礎。所謂開明博愛,最低要求即是擁抱難聽的語言。如果光聽得進讚美和BigCow,糊塗夫人乃糊塗大蟲耳。古羅馬皇帝提比留並不是什麽明君,以暴躁無道出名,其出身亦多有疑雲籠罩。敵意很深的政壇對手惱羞成怒,在市中心廣場向圍觀市民慷慨陳詞,用最不堪入耳的語言辱罵汙蔑他,祖宗十八代最不堪的隱私通通曬了出來。如此光怪陸離的公然謾罵,龜壇大王們任何扭打廝罵露底,小巫見大巫而已。提大王手下全是鷹視虎步之雄傑,看不過去,對提大王說:“大佬,你隻要發句話,我們立刻幫你把他煮熟喂騾子。”提大王冷靜地把手一擺笑道,由他去吧,身為一國之君,這點辱罵都承受不了,社會還能有什麽公平可言?當時古羅馬已經不公平,皇帝終身製,難得提大王還記住早年古羅馬的共和精神。

我從來沒有賣弄古文之意。古文難懂,經常把我氣得半死,實在想不明白老祖宗憑啥發明那麽多令人發指的字符。我沒有文科訓練,每次碰到古文,都迫不及待地查看它的現代注解。不是我無能,實在是古文太狡猾了。幸好不需要真看懂古文,隻要明白個大概意思,我立即可以讓自己低賤的思想漫天飛舞。看到那麽多人花時間去成為某某著作研究資深專家,連男主人公在哪兒上哪個廁所都有字有據,必要性為何,見仁見智也。

現在圖書館和網上的古書多如牛毛,注解甚詳,誰都可以隨時免費看一大堆。若從我的文字裏麵學習古人古事,實在緣木求魚,而且焉知我沒有歪曲了史實?看古書不難,難在記得住也;記得住不難,難在記不了那麽多也;就算記得了那麽多,難在能有自己的思想也。通常,在自己思想的前提下,相關事例引進古人古事,文章才可以熠熠生輝。 糊塗夫人離這一境界,尚有十萬八千裏,然不忘上下求索,與諸位共勉。

很多人能熟記二十四史,我做不到。翻開僅是一史的七十七卷宋史,我馬上想撞牆;即使讀完,我也記不住百分之一。囉嗦這麽多,我無非想說明自己並沒有多少古文古事的知識基礎,也不是我的發展方向。知識本身不重要,光有知識沒有思想,才是真正的人生悲哀。

不說了,再說我就變成語文老師周大王了。下麵言歸正傳。

且說糊塗夫人在WXC主頁首開紀錄,立刻引起全世界的轟動關注。我的親戚和同學陸夫人昨晚打來越洋電話,不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象千裏眼那樣看到了大王係列小說,令我大驚失色。和許多龜壇大王不同,我出身卑賤,窮怕了,一直對成為名人與致富日思夜想,幾乎到了裸奔炒作以圖之的地步。然而,這麽胡寫幾段就引起太平洋彼岸老同學的關注,聲名如日中天,令我措手不及。

陸夫人在電話裏用感恩的口吻對我說道:“你把我寫得如此依依可憐貌美絕倫,我當然萬分感謝!”我連忙答道:“哪裏哪裏,汝傾國傾城,名符其實。再說,老同學老親戚互相提攜互相勉勵,不是很積陰德麽?連文昌帝君都這麽說啊。”陸夫人感謝完畢,還是說出了她的憂慮:“你一舉成名,為國爭光,我們很自豪。可是,你太寫實了。假若讓周圍的人看到,我們的私密性,則蕩然無存了。”我猛然一驚,想起了PB大王偷看我大學文憑的黑客攻擊。是啊,我光顧著給誠實粉絲證明故事的真實性,忘了龜壇的首要任務:加設密碼。我暗暗叫苦。萬一哪天周大王上網,還有徐夫人或者山豬大王上網,看到我為了自己出名,公布他們不堪回首的家事,豈不是要吃我的肉才能解恨?我連忙向陸夫人道歉,草草結束通話,上網刪掉任何蛛絲馬跡。但已經造成的傷害,恐潑水難收矣。

不似某些龜壇大王,我是善於吸取教訓的人。我決心在此後的寫作中,盡量把真事掩蓋,把情節扭曲,全部通假誇張,來個張冠李戴指鹿為馬,以便對得起老同學。

歐大王是我們班最著名的喜劇明星。他身高一米八五,一表人材,力能舉鼎,車技精湛,智商僅次於徐夫人和愛因司坦。某年夏天,歐大王在學校勤工儉學,幫Z科院某部門李大王幹點雜事。 艱苦奮戰了幾個禮拜,終於勝利完成,李大王豪爽地發給他500塊獎金。歐大王這輩子頭一回見到這麽多錢,高興得滿地打滾大叫:“俺老歐終於站起來啦!”現在某些年輕人也許會訕笑起來:“區區500塊夠幹嘛呀,不就一碟紅燒田鼠嗎?還樂成這樣?真沒出息!”唉,這種年輕人,隻知道現在,不知道過去,更不太可能知道未來,我節約點筆墨,懶得跟他們貧嘴。

歐大王夏風得意,高舉500紙幣,一路呼嘯唱歌回到宿舍,本打算象今天許多人愛好的那樣,到各個宿舍炫一下富。可惜,放假宿舍沒人,錦衣夜行,隻好作罷。歐大王將50元錢放進褲袋,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450元用金色絲綢布包好,放進破舊的豬皮箱底,反複用他那幾件皺巴巴的舊衣裳壓好。然後,箱子鎖好推進床底深處,用廢報紙與破布胡亂蓋住,做好偽裝,才放心地出門。超速騎車來到校門口的海龜高檔餐廳,歐大王正正衣冠,大踏步邁了進去。他選定餐廳正中最顯眼的座位,大手一揮,點足了幾個好菜,要了四瓶燕J啤酒,讓店小三在邊上斟酒豪飲,好不痛快。

歐大王平時酒量不特別大,這次顯然喝多了。還好,尚能騎車,當時也沒有騎車吃警察罰單一說。歐大王看天色還亮,便漫無目的地騎著鬆散零件咣當作響的破車,來到了頤河園。歐大王在湖邊把車停住,但見涼風習習,炊煙嫋嫋,一派平靜安寧的優越景象。 

歐大王對這兒非常熟悉。他搖搖晃晃逛到湖邊僻靜處,看四下無人,趁著酒意幹脆脫掉衣服裸泳。這顯然是違法犯罪行為,有傷風化不成體統。但這個地方是死角,管理人員很少光顧。假如不是歐大王熟識地理,斷找不到這樣的美好去處。

天水一色,落霞與野鴨齊飛,歐大王橫渡頤河園,真是人生罕見的盛事。天色轉灰暗,歐大王遊累了,終於爬上岸來。上了岸,壞了,衣服不見了!歐大王嚇得趕緊象鴨子那樣蹦回湖裏,以免有礙觀瞻。也不知是小偷幹的,抑還是生氣的管理人員來個釜底抽薪,總之,衣服不翼而飛,連底褲都沒了。歐大王經湖水浸泡了一個鍾頭,酒早就醒了,遠遠看見那輛永久舊車還在,內心暗暗慶幸。最讓歐大王欣慰的是,那五十元錢已經花光,基本沒有造成任何無法挽回的重大經濟損失。沒有衣服穿這麽點微小的事情,當然難不倒全能型選手歐大王。

歐大王先吸了幾口冷空氣,鎮靜下來。經過仔細觀察分析,發現斜對麵不遠,模模糊糊插著很多彩旗,計上心來。他再次偷渡,潛身荷葉浮萍之中,看準周圍沒有人了,趁著夜色猶如浪裏白條飛身破水而出,衝上岸去奮力拔下一麵滿清黃色龍旗,折起來舉在頭頂,遊了回來。經過精心折疊聯結,歐大王斜披黃龍旗引領印渡時尚,翻身上車絕塵而去。

歐大王聰明地克服了許多窮人現在還無法解決的穿衣問題,好不容易狼狽騎到學校南門。門衛是個外地老實人,一看來了這麽花哨的一個少數民族演員,趕緊衝上去將他截住:“呔,哪裏來的毛猴,敢闖俺南天門?”歐大王心中叫苦不迭,證件什麽的都跟著衣服象PB大王那樣神秘失蹤了,自然無法證明自己並非蠻族。門衛絕對忠於職守,沒有證件死活就是不讓進,還譏笑道:“大家來看看哩,真夠能編借口的啊?一個西域盲流,說什麽穿在身上的衣服因為打瞌睡被偷了,還冒充學識淵博的大學生。哎喲我的媽耶,當我是傻瓜啊,你怎麽沒說腦袋挨偷了呢?趕快滾開,不然我要送你上派出所啦!”歐大王苦苦哀求,具體說出人名和係名,但大家早下班了,打電話係裏根本不會有人接。 吉人自有天相。正爭執間,年級輔導員範大王與夫人飯後百步走,正好經過,弄清前因後果,門衛才肯放行。熟人解救是幸,歸根到底卻是不幸。若當時歐大王能自己混進校門,這件事就不可能被範大王撞見,最後傳為笑柄。可見加強保密以免家醜外揚,乃龜壇重中之重也。

這件事情盡管充滿挫折感,然黃袍加身,注定了歐大王日後富貴不可言也。

這天雖然有點風雪,並不特別寒冷。鑒於我對交通堵塞不耐,歐大王讓我上TLW朝的樓頂平台,等他來接我到位於ZG村的歐大王科技公司總部,進行考察訪問。我正手搭涼棚展望天際,隻見歐大王駕著祥雲,茫蕩中象菩薩那樣逶迤而來。 他伸出溫暖的大手,將我拉上祥雲,轉眼升入太空。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有大量的共同語言。歐大王意氣風發,對我生意賠光大惑不解。敗軍之將不可言勇,我隻好老老實實地聆聽他的成功經驗。介紹了自己的發家經過之後,歐大王爽朗地說道:“糊塗夫人,當年我從頤河園光著屁股爬上岸,現在身家不菲,你沒有想到吧?”得,《十萬個為什麽沒有想到》又可以多收集一條。

平心而論,歐大王起於草根,經過艱苦奮鬥,成為領導四五十人的大王,的確是天道酬勤。他是我們班最成功的人士之一,但跟PB大王那些領導千軍萬馬的大王同學相比,顯然不在同一數量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人生常態,不必引以為憾。

因為雲朵沒有交通堵塞之累,歐大王特意帶我看了幾個BJ著名樓房。在飄渺的雲霧之中,那個龜壇稱作“短褲”的巨樓,露出了鋼鐵廠似的頭角。我當然很熟悉這個著名大樓。在我心目中,全世界的大樓,恐怕全是非常醜陋的東西。我不願把大樓叫做褲子,因為我認為大樓根本不如褲子。多情的女孩子喜歡逛街,經常在質地精美柔軟的褲子衣服前麵摩挲留戀,不肯離去。在你麵前擺一堆鋼筋玻璃水泥,你能產生得了那樣的女兒柔情嗎?當然不能。象頤河園的古建築,與湖光山色珠聯璧合,那就另當別論也。可惜,現代大王們都喜歡搞一堆堆的鋼筋玻璃,還吹牛什麽新技術新材料,引以為榮。聽了我的冷嘲熱諷,毆大王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喃喃說道:“晚上打上燈光,還是很漂亮壯觀的。”我訕笑起來:“燈光那是燈光,跟你的鋼筋水泥有什麽幾毛錢聯係啊?你用廢報紙破布堆一個大盒子,也有同樣的燈光效果嘛。”歐大王知道說不過我,隻好調整雲彩的羅盤方向,把我領到水LF和鳥C,企圖轉移話題。

在我看來,水LF無非也是個紙盒,靠晚上打點燈光糊弄青少年。至於鳥C,我都懶得去評論。彎彎曲曲扭來扭去有點創意,但怎麽可能有陸夫人彎曲飄逸的秀發優美動人呢?歐大王對陸夫人一直垂涎三尺,這次倒非常讚同我的高科技結論。

轉眼間已經來到公司所在摩天大樓的上空,歐大王按落雲頭來到熙熙攘攘的地麵,我們從電梯扶搖直上。歐大王在N年前,買下了某層辦公樓的幾個單元。據說現在這幾個單元光升值就能讓他再高喊幾聲“沒有想到”。因為歐大王靠自己的能力發財不易,我打算改掉開玩笑的寫法,如實客觀地描寫後麵的訪談。

這個大樓蓋得年代早了一點,鋪地和電梯都顯得粗糙,完全沒有龜壇大王拍攝的照片那般富麗堂皇。正因為如此,歐大王當年買下產權,價錢相當便宜。電梯大門咯吱一聲打開,前麵就是歐大王科技公司的碩大招牌:“歐大王高科技有限責任公司”。歐大王深情地用手撫摸著招牌上那12個銀光閃閃的大字對我說道:“請看,不鏽精鋼鍍亮銀納米漆,高科技,質量不錯吧?”我不禁點頭讚許。

 公司門廳是個不鏽鋼櫃台,一位漂亮年青的眼鏡姑娘熱情地站起來,微笑著說:“歐大王好!糊塗夫人好!”顯然在把我接來之前,歐大王已經召開過公司大會對手下有所交待,都知道歐大王身旁優容華貴的女士正是世界馳名的糊塗爹娘大王。門廳不很寬敞,沒有休息的沙發,隻在牆根放著兩把簡易折椅。在寸土寸金的ZG村,這個節省的布置也容易理解。室內鋪著看得出比較廉價的地毯,也比較舊了。

門廳旁邊是個幾平米的小廚房,裏麵有小冰箱和微波爐,中間擺著一張簡易鐵皮桌子和四把椅子,供員工午餐使用。廚房角落立著一個過濾水罐,沒有咖啡爐子,但有個熱水壺和袋泡茶。往前走是條大約一米二寬的通道,長約十幾米。通道兩邊是教室似的連通空間,整齊地分成很多小隔斷。歐大王手下的四五十個員工,正在那些小隔斷裏麵緊張地忙碌。偶然有幾個年輕人路過,都畢恭畢敬地打招呼:“歐大王好!糊塗夫人好!”我趕緊惶恐還禮,而歐大王象沒有看見他們似的。

通道的頂端座落著歐大王的大王辦公室。在大王辦公室旁邊,有一個大約四米寬五米進深的小會議廳。我走進會議廳,看到牆上掛著很多巨型照片,有兩張讓我印象深刻。一張歐大王全副武裝爬雪山的照片,還有一張他扛著名牌獵槍腳踏一頭非洲X牛。我M國的辦公室裏,書架上放有一張我的打獵戎裝騎馬照,並沒有非洲X牛。我好奇地問歐大王:“嘩,你什麽時候去非洲打X牛?似乎算偷獵啊,小心動物保護協會告你。”歐大王看看四周無人,細聲說道:“ 不怕老實告訴你,這張照片是計算機做的,嗬嗬。我知道騙不了你,你可別跟其他人說啊。”我吃驚地走近照片,看了半天,還真看不出什麽合成的破綻。歐大王得意地說:“厲害吧?什麽叫高科技,這就是高科技!”我指著那張爬雪山的照片小聲問道:“這個,也是合成的?”歐大王把手一揮,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神經過敏了!哪能全是合成的呀,我又不是造假大王。登雪山可是貨真價實,玩這個還花了老鼻子錢的。”

看完會議室,我們一起走進歐大王的大王室。房間不大,大約十二平方米。一張紅木辦公桌,把房間分成兩部分。歐大王的寶座在裏麵,外麵是一張雙人沙發和一把皮椅。進門右邊牆上是一幅世界地圖,上麵插著十幾麵三角小紅旗,五大洲都有,我猜那是跟歐大王公司有業務聯係的地方。左邊靠牆是個兩米長的紅木書櫃,裏麵陳列著世界名著和二十四史。書櫃旁邊是一個一米寬的酒櫃,懸著高腳酒杯,擺有紅酒毛台之類。

我們分主客落座完畢,歐大王打了個響指。打得非常響,我從來沒聽過那麽響的響指。響聲剛過,一位年輕高挑的漂亮姑娘,腦後飄著粉褐色馬尾,出現在門口,微笑著問道:“歐大王有何吩咐?”歐大王答道:“你去給糊塗夫人泡杯茶來,要用我上次在雲南專門買的那種超級昂貴茶葉。”“得令!”

看我又惶恐地跟小姑娘道謝,歐大王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怎麽那麽禮儀之邦啊?我開會跟他們都說清楚了,你是M國的著名實業家,身份非同小可。當然,我把你公司賠錢瀕臨破產一節略去不提,以免損害你的高大形象。再說,將軍百戰死,尿盆不離井口破。你屢敗屢戰,賠光老本,正反映了不屈不撓的民族氣節嘛,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會替你自豪。”看我聽得目瞪口呆,歐大王頓了頓接著說:“我公司的部下,對你絕對是仰視的,不用跟他們還什麽禮。你如此卑躬,除了顯示你看不起我之外,你的還禮勢必令他們產生不必要的心理壓力,影響到公司的效率。”我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隻好說:“真對不起,客隨主便,客隨主便。”PB大王的高論,隻要國企創造就業,大王能發財,哪怕巨虧也無所謂。同理,我的虧本公司創造了就業,對社會功不可沒。思量至此,我沮喪的心情稍稍好轉。

隻一瞬間,小姑娘已經把散發著幽香的香茗輕輕端放到我麵前的桌子上。我是喜歡打聽的好奇專家,拉住小姑娘的手和藹地探問道:“先別走,夫人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小姑娘有點慌張,歐大王在旁邊痛快地說道:“王公主,沒事!我這個老同學最愛跟人聊天了,你隻管放心回答好了。”我問了幾個問題,搞清楚王公主是滿洲人,二十六歲,碩士學曆, 現任歐大王的第一機要秘書。我問了敏感的戶口和住房問題,王公主憂心地回答:“公司解決不了戶口,這個是已經知道的。現在跟兩個外地人在五環外頭合租一套小公寓,房租去了工資的一半。”我知道戶口不容易,但這樣不幫解決,以後也不是個辦法啊。歐大王從我質詢的眼神看出了我的意思,無奈地說道:“別那樣看著我。戶口是奢侈品。我們私人小企業,沒有辦法啊!倘若我有辦法,哪裏可能不幫忙啊?我也知道年青人很不容易。”

王公主的困難讓我想起了龜壇名士PB大王。昨天深夜和PB大王在頤河園促膝談心,突然發現我們一直追求全人類的公平,並無分歧。我們的分歧僅僅停留在G和BG的狹隘層麵。PB大王讓大家不遠萬裏趕去BJ跟陳大王等人爭搶職稱,還要跟王公主搶飯碗,真不知道積極意義何在。我更樂意看到BG們去開發南極,開發加納大,開發西伯力壓,開發火星,最想離家近也要去開發希藏鋅疆。人類的開拓精神,必須要象鄭和與哥倫布那樣,勇於麵對荒涼的不毛之地和未知的領地。整天鑽回家去,擠得滿坑滿穀,其樂融融,沒有任何不對,但不是我的理念。

就在今天淩晨,有個朋友打來電話,因為生意失敗想輕生。我哈哈大笑道:“汝連死神都不怕,複有何憂?尚有何懼?”人若到了如此無畏,當背上吉他,奔走彈唱尋找知音,學習鄭和哥倫布,闖出一番天地,誰還能阻攔得了你的前程?她聽完豁然開朗,發誓積極地麵對將來。

王公主告退之後,歐大王開始跟我交流業務上的各種信息,因為屬於商業終極機密,在此不一一細表。龜壇大王讀到此節,肯定覺得歐大王的公司如此袖珍,怎麽都不象巨富。嘿嘿,還有歐太太裴夫人啊。裴夫人世界曆史專業,剛強博學,非等閑之輩,尤其善於投資。古羅馬首富克拉蘇大王說過,要發家致富,必須買賣房地產或者開發礦藏。裴夫人趁專業之便,早把克大王的名言牢記於心。家裏一有錢,裴夫人就買房,買了就出租。十幾年下來,經過裴夫人滾雪球的不懈努力,歐大王家族已經擁有接近兩位數的套房。這一點,沒準超過了PB大王在BigCow辯論大賽中提供的詳實數據。可信度如何,諸位隨意。歐大王不無自嘲地說道:“做生意哪能發多少財?還得靠房子作為堅強後盾啊。”

財務的東西談累了,我把話題轉向那個書櫃:“你看那麽多書?全是寶書啊,真厲害!”歐大王笑道:“哪裏,全是擺景,裝深沉用的!對了,你喝不喝紅酒?”我很理解當地的時尚,便順著歐大王的意說道:“好吧!”歐大王取出酒杯斟上F國紅酒,我們邊喝邊聊。我偶然提到想在BJ買一個好一點的二胡,帶回M國沒事拉拉玩兒。我話音未落,歐大王拿起電話,在旁邊的公司電話本上瞄了一眼,飛快地撥通了外麵不知哪裏。他剛放下電話,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出現在門口:“對不起!打擾了!歐大王有何吩咐?”歐大王說道:“你是內行,幫我看看附近哪裏能買到好的二胡。”等小姑娘轉身離去,歐大王向有點迷惑的我解釋道:“哦,她是某某著名音樂學院畢業的碩士,後來進修某某高科技專長,親戚推薦,我就收下了。她一定能幫你找到相關信息。”我知道在M國,學音樂的HBG改行搞高科技,應該不乏其人,沒料到在BJ也有這樣的交叉學科人才。不到十分鍾,小姑娘已經拿著幾張打印好的紙張和地圖,來到我的跟前。她詳細地介紹了BJ的幾個專業二胡商店,最後向我特別推薦了位於WF井的一間精品店。真夠效率高的啊,我不無驚喜。市井之中,有專諸聶政之流。 

我注意到整個公司,隻有歐大王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其他人全部都在隔斷裏麵辦公,於是問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使用大王單間啊?”歐大王說,沒地方,也沒有必要;除了他,所有員工,超過35歲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是公司最重要的技術主管,沒有BJ戶口,工資超過NN萬,沒有大王單間。至於其他人等,工資都不高,而且大多年輕,流動性極高。歐大王也不在乎,因為每年有大量本科生和研究生來謀職,供過於求。歐大王公司的很多工作,流水線性質,沒有太多科技經驗要求。隻要有幾個人把把關,就萬事大吉。 所以,歐大王把重點放在籠絡住那幾個關鍵人物。年初其中一個要跳槽,歐大王立即把他拉進大王室,許以更高的薪資,終於留住。我提起龜壇大王說親戚同學全部年薪50萬以上,歐大王有點惱怒地反問道:“吹牛總得要點本吧?都年薪50萬,我還活不活啦?”

轉眼又是吃飯時間,歐大王在高級餐館盡地主之誼,還用無線電波呼叫裴夫人和陳大王夫婦前來作陪。每次看到陸夫人,我都歡喜不已,因為我非常欣賞精致可愛的女子,如同在博物館瀏覽曆史悠久的高貴展品。陸夫人照例挽著發髻,我把它叫做雅典娜發式。在染成各色的頭發海洋中,陸夫人的烏發跟我的一樣,顯出玉樹臨風的本色。陸夫人穿著棗色羊絨衫,項下一串晶瑩透亮的珍珠項鏈,反射著她凝脂似的肌膚。歐大王大學時代曾經心儀陸夫人,多次找離奇的借口到我們宿舍試圖親近,最終不敵陳大王的眼淚攻勢。我不想錯過陸夫人如此款款動人的時刻,拿出最先進的手機,讓陳大王幫我倆拍了一張流芳後世的合照。

我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楚楚伊人,但每次看到陸夫人,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林妹妹、潘金蓮、綠珠、陰麗華等美女的羞花閉月。我在烽火連天的歲月中艱難地成長,對猛虎的暴烈往往有種不切實際的尊崇。我爸爸祖傳的酸枝木書櫃裏,放著中西兩方的二十四史。盡管我對讀了又忘的魔咒懊喪不已,許多狂風掃落葉般的朦朧場景,經過我自己的筆墨雕琢,依然在長長的曆史鐵卷中令我心潮激蕩。

大約2400年前,虎狼似的希臘聯軍,對峙黑壓壓的波斯鐵騎方陣。  威猛的波斯主將阿塔庫茲澤爾不可一世地將玄色彎刀空中一挺,高頭大馬的重蹄擂鼓般猛敲大地,山搖地動;鐵騎漫山遍野,如同鋒利的三角形青銅劍頭,迅雷不及掩耳地撲向希臘陣地。飛騎掠過,卷起的塵土草皮碎石,幾乎擋住了明媚的陽光。希臘將士伸出筋腱肌肉突起的黝黑前臂,緊握閃著寒光的鋒利短劍,有節奏地猛擊銅皮盾牌,匯成颶風一樣的雄渾巨響。希臘大將厲聲發令,背翼的弓箭隊列即刻控弦擊發,利箭刺破長空。箭枝遮天蔽日甫過,鐵塔般的希臘將士猛擲標槍,標槍同時脫手的呼嘯聲激碰空氣,蕩起陣陣衝擊波,似乎能刮掉希臘壯士們頭上的銅盔。。。。。。

我如此著迷勇敢冒險和犧牲拚搏精神,我爸爸糊塗老大王屢次跟親友吹噓他給我的名字取得真好:“我家公主,有爹的強硬,有娘的柔弱,真乃雙璧天合也!”

餐館極其富麗堂皇,轉眼間歐大王點的菜肴已經上桌。我寫累了,唐突止筆。希望讀完多提寶貴意見,謝謝。

注:糊塗夫人經過藝術加工,已經成了我的偶像,跟生活中的本人毫不相幹,請讀者別作過多的猜測與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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