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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砂之卡裏路亞

(2005-08-24 11:54:20) 下一個
夜,好沉了。而我們仍然沒有找到島。我抬起頭,一抹陰雲正掠過帶著幾分詭異的月亮。星星依然在眨著眼睛,卻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四周安靜的令人心寒,連應該有的嘈雜人聲都幾乎聽不到了。暗夜的詭秘與恐怖正伴隨著一種特殊的靜穆席卷著這所園子。 “奈兒!” 我驚跳著望向身後的黑暗。此時此刻這種類似於同胞的聲音是最親切也是最可怕的東西。平冰冷的眸光像空中落下的兩粒寒星,沒有任何溫度。如果不是平常早已熟悉了這種冷漠,此時此刻我會懷疑她是鬼而不是人。 “我嚇到你了嗎?”她輕輕地問。 “呃……”我勉強抿了抿嘴,腦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要說什麽。 “我們找不到他。”她簡明的說,“也許他根本就不在這兒。......我想還是先送你回家吧!你的臉色好差。” “可是,其他的人呢?”我終於組織起渙散的思想,說出一句象樣的話。 “我會讓他們回去的!再說明天的開幕式還要準時舉行呢!” 可是島怎麽辦呢?直覺告訴我他就在這裏,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又會藏在哪裏呢?我的目光落向石塔。 “不可能的!我們早就查過那裏是無法進入的!”平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無情的摧毀了我最後的希望。“走吧,再找下去也是沒用的!”她半拖著我向門口走去。我閉上眼,隻有讓島一個人留在這裏了。一一年前的某個夜晚,島工地後的小土坡莫名其妙的崩塌了。當島走過那裏巡視時,便在一堆碎石瓦礫中發現了埋藏的石柱。島是一個對考古有著浪漫情懷的建築設計師。憑著本能的直覺他對土坡進行了深入的開掘。出人意料的是在這小小的土坡中,他竟然挖出了一座令人咋舌的古跡--一座石塔和兩個巨大的石柱。沒人說得出它建於哪朝那代,而它也沒有任何標記來提示人們自己的身世,甚至連塔身上那些精妙絕倫,栩栩如生的人物浮雕都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許多專家結論隻有兩點:石塔年代久遠;其身世必然與宗教有關。不知為什麽,也許島想要感謝上帝的恩賜,也許因為它本身就與宗教有關,島稱它--卡裏路亞。一切似乎在這之後都走了樣。島居然放棄了夢寐以求的歌劇院的建設,轉而開始有計劃的對卡裏路亞進行整理和研究。破天荒地,他居然還請了一個助手--平。據說她對古今中外的塔都頗有研究--隻是人冷地難以接近。為了解決研究經費的問題,島決定開放卡裏路亞。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它。不止為什麽,總覺得卡裏路亞有一絲怪異。一座樣式奇特卻造型完美的石塔,兩個巨大的石柱像一道屏障禁錮著它。最絕的是那些神態各異惟妙惟肖的人物浮雕。他們或虔誠,或安詳,或迷惑,或茫然的表情,似乎連皮下的血脈都隱隱看得見。尤其那些眼睛,純真的仿佛勾人魂魄般讓你情不自禁。難怪島在感謂著前人的偉大時,會那麽心甘情願又迫不及待的淪為它的奴隸。為了年底的開放工作,島為卡裏路亞修建了一個園子,鋪上了地磚,種上了花草。但他堅持這一切與卡裏路亞保持一定的距離,反而形成了園中園的格局。一切都在計劃中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但是就在卡裏路亞即將開放的前一天,卻出了狀況。島在卡裏路亞失蹤了。他消失在晚風蕩漾的夕陽裏,消失在卡裏路亞絕美的紅霞中。二卡裏路亞,一個絕望的靈魂。隻有鮮血才能點亮他黯淡的雙眸,才能溫熱他冰冷的身軀。一場鮮血的浩劫,一場血腥的祭祀,將在這裏拉開帷幕,奏響新的樂章。華麗的外衣掩不住斑駁的渴求,腥膻的夜風傳來死亡的信息。在這場新的戰爭裏,他將重新確立至高的地位,輪回的法則。最熟悉的麵孔將是血祭的第一批犧牲。他們的頭顱將印刻成精美的浮雕,永遠承受著卡裏路亞煉獄的苦痛;他們的靈魂將永遠飄浮在虛幻的時空,無所依托。這裏是冤靈的樂園,惡魔的天堂。在卡裏路亞純真的微笑裏,魔鬼的詛咒降臨大地;贖瀆神靈的人,要用鮮血潤澤那片美麗。島,是島站在高高的塔頂,割開的喉嚨溢著汩汩的鮮血。 “奈兒......”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你是卡裏路亞的獻祭!”他跳下來拉住我,“別走啊......別走!我也是獻祭啊!”他伸出僵硬的手扼住我的脖子。 “不!......”我從噩夢中驚醒。空蕩蕩的床沒有島熟悉的身影,我隻能緊緊的抱著被子默默的哭泣。他真的消失在了卡裏路亞嗎?三交錯的酒杯,流連的裙裾,筆挺的西裝,琥珀的玉漿,珍肴的美味...... 一切似乎都意味著一種成功,一種得意。但這種失去了島的成功和得意對我卻沒有絲毫的意義。 “島回來過。”平走過來附在我耳邊悄聲說,“剛才有人在會場見到他。” 我的心被猛地揪了起來,連聲音都帶著些微的顫抖。“他在哪?” “不知道。”平的聲音裏也閃過一絲焦急,“他又不見了。” 我抬起頭望著她,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些什麽,卻仍是失望的找到一片冰冷。 “平......我想先回去!我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睛不爭氣的籠罩上一 層霧氣。 “也好,我送你!”她的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冷靜,連句簡單的安慰都沒有。在平的攙扶下,我疲憊的打開門,卻赫然發現島坐在客廳中。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驚喜地撲到他身邊,力氣好像在一瞬間又回來了。 “你們去了哪兒?”他推開我,責備地質問平。 “我們在‘樂園’舉行餐會。這是你親自定下的,不會忘了吧?!”平也反常的帶著懷疑反問道。 “我是忘了。”島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就象完全沒有看到我的存在。“島......”我委屈的叫了一聲。到底怎麽回事?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連島的聲音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醇厚而變得尖澀暗啞了。他轉回頭看著我。隨著他木然而冰冷的目光,我感到我的胃緊縮在一起,一種徹骨的寒意從皮膚切入,到達胸口,再到達心髒……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我不能相信麵前這個人會是一向溫柔謙和的島--我最親愛的老公。他終於走了出去,用力的甩上門。 “島......”我想追上去,卻被平攔住了。 “別去了,沒用。”平沉思的說,“一定出了什麽事!” “島......”我喃喃的念著,慢慢坐下來,艱難的回想著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場惡夢,讓人忍不住想大哭一場。忽然間,我驚跳起來,不安的在屋裏走來走去,被自己的發現驚呆了。“平......”我想說什麽,卻力不從心無法表達。 “你發現了?”平拉著我的手,“慢慢說。”奇怪,這時候的她居然親切而溫柔。她的手溫暖又有力,仿佛可以汲取無窮的力量。 “他不是島。”我不確定的說,“島的眼睛是黑色的,是那種很善良的溫柔,就象小鹿一樣的。”我打了個寒戰,更抓緊平溫暖的手,聲音弱的隻有自己可以聽見。“可剛剛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混濁的灰色,又冷漠又殘忍......” 平輕輕點了點頭,“果然。” “什麽?”我不解的問,“果然什麽?” “我要回‘樂園’了。”她又恢複了冷漠的外表。“天黑了,你留在家裏吧!”她的口氣不容置疑。 “不,我要一起去。”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提出自己的想法。平看了我一會兒,居然點頭同意了。 “樂園”的大廳一片狼藉。剛剛的熱鬧與歡樂已煙消雲散,隻剩下歡宴後的冷清與孤寂。但仔細體會一下,又會發現這種安靜詭異地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來晚了。”平懊悔的說,“上車,我們去卡裏路亞。”她的聲音堅定而威嚴。月光柔和的撒在卡裏路亞園的門前,顯出一片靜謐祥和。而我的心裏此刻卻怕的要命,就象終於要知道謎底,反而緊張的心怦怦直跳。我伸手要開車門,平又攔住我。 “等一下......”她似乎有些緊張,“我們從後麵進。那裏有個門是方便我和島研究而專門設的。” 車子無聲無息的在夜裏行進著。這條路出奇的黑,完全沒有月光的影子。忽然,車子開始顛簸,象巨浪中的一葉孤舟,讓詭異的黑暗更增添了幾分恐懼。 “怎麽不開燈?”我輕聲問,不用看也感覺得到平緊皺著雙眉。 “別說話!”她的聲音很輕,卻透露著異常的嚴峻。“我們已經進來了。”她緊抓著方向盤,向窗外看著。我努力想看清什麽,但這裏恐怕比剛才還要黑,完全的伸手不見五指。我不知道平到底在看什麽,還是在等什麽? “平,我想開燈。”我屏氣說,但她卻沒有一絲反應。到底怎麽回事?“平,你怎麽了?”我情急之下伸手打開燈。因為我已經連平的呼吸都聽不到了。 “別......”平的製止顯然晚了。隨著兩束熾亮的燈光,地獄之景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巨大的石柱上釘滿猙獰的人頭,各式的肢體遍布於卡裏路亞的任何一個角落。一色的猩紅已經連黑暗都覆蓋,招搖地橫行在每一個時空。 “平......”我試著抓住她的手,一雙冰冷而顫抖的手。慘叫聲開始充斥耳膜。在這種極端的恐怖下,我反而喪失了尖叫的本能,任由眼前的血海中不時掠過什麽肢體:一隻手或一隻腳? “放手......奈兒”我好象聽到平的聲音,卻無法讓自己去想她到底喊了什麽。車子一路斜斜的在卡裏路亞打轉,終於撞上了什麽東西。我癱在座位上,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什麽東西重重的砸在車頂,擋風玻璃上開始流下粘稠的血。接著,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而一雙空洞的黑眼睛則那麽清楚無助的看著我,微微張開的嘴象在說著什麽...... “島......”我聽到平囁嚅著。 “不!”我瞪著那雙眼,終於被自己嚇了一跳,而最後的意識也消失在自己的尖叫聲裏。四明晃晃的太陽刺的人睜不開眼。我翻了一下身,手觸到一個柔軟的棉墊。我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那張熟係而溫暖的婚紗照片。這裏是我每天都會醒來的家,是我和島溫馨的小屋。我滿足地歎了口氣,翻身尋找那個熟係的身體。旁邊的床是空的。島在哪?我的神經一瞬間緊張起來,仿佛又看到那雙空洞的黑眼睛無助的望著我,微微張開的嘴象訴說著什麽...... 臥室的門忽然開了。我驚跳起來,看到的卻是平陽光的笑臉,“你醒了,懶蟲?來吃飯吧。” 我胡亂的點點頭,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夢中。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平伸手觸了觸我的額頭,“還好,沒發燒。喂,你幹嗎這樣看著我,不認識了嗎?還是奇怪島怎麽變成了平的樣子?”她為自己的話詰詰笑著,全然不似以往的平。對,她不是平。雖然她有著與平一模一樣的臉。我模糊的想。 “好吧,我告訴你。你昨晚醉的一塌糊塗。島本來說要照顧你,但今天歌劇院的工作實在走不開,隻好拜托我嘍。” “他......不是在卡裏路亞......失蹤了嗎?”我的聲音愈來愈低,最後幾乎隻有自己才聽得清,而不確定的口吻連自己都覺得象開玩笑。 “你不是喝多了吧?哈哈......”果然,平笑的前仰後合,“你什麽時候這麽幽默了?”她的眼中有一抹溫柔的憐憫。我看著眼前這個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平,愈加覺得這象一個沒完的噩夢。微微發顫的手似乎又感覺到平那雙冰冷而顫抖的手,而笑著的平似乎也變成了那個有著深深的恐懼的臉。 “你真的沒事吧?”平關切的問,伸手握著我冰涼的手。她的手柔軟而溫暖,把我從恐怖的回憶中拉了回來。我搖搖頭,勉強咧了咧嘴,“剛起床,還做夢呢。”我伸手接過平遞給我的咖啡,與她一起走進客廳。我象陌生人一樣審視著眼前的一切,卻又感覺不出它們與昨天、前天乃至更遠歲月裏的熟悉有什麽不同。不到下班的時間,島就回來了。“還好嗎?”他神情愉悅的問。“怎麽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我偎在他懷裏。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幾乎讓我為此哽咽。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摟著我,帶著一絲興奮,“今天有人來買卡裏路亞了。剛才我去談了協議問題。” “什麽?”我吃驚地看著他,“你沒問題吧?他不是你的命根子嗎?” “什麽‘命根子’?你睡壞了腦袋吧?”他笑眯眯的看著我。“我們一開始不就是這麽打算的嗎?” 我頭痛欲裂。天啊,這是哪裏?這是一個與我生活過的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我怎麽了?這是夢嗎?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痛。 “你怎麽了?”島拍著我的手。我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有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善良溫柔的眼睛慢慢變成了灰色。我拉著島,努力想看清他的眼睛。島突然鬆開我,向平走去。 “也許我們該給她找個醫生了!”島微笑著說。五也許我該聽島的話,去看醫生。自從上次離開卡裏路亞以來,我日夜不安,膽戰心驚。我以為自己進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可這個世界與我曾經生活過的那個世界有什麽不同呢?太陽依舊東升西落,島依舊早出晚歸的工作,以建設那個全國最大的歌劇院。唯一變化的,是那個不會笑的平成了截然相反的熱情人種。可是,這對我來講有什麽意義呢?我的生活仍然這樣一天天滑過去,沒有波瀾,沒有變化。可是我的心為什麽失去了以往的安靜呢?僅僅因為我深信這一切不是一場夢嗎?我循著記憶走在那條通往卡裏路亞的小路上,尋找著平講過的為方便她和島研究而專門設的小門。晚風蕩漾的夕陽永遠是卡裏路亞的最美。火紅的雲霓映射在高大的石柱上,殘陽的餘輝斜斜地掠過石塔凹凸的表麵,明暗交疊形成斑駁又極有層次的光影。我的眼前又呈現出車燈打開那一瞬間見到的景象。但此刻我卻全無畏懼。天空的顏色變成了一種猩紅,陰雲遮住了黃昏的光芒。我仍然向著石塔走去。青藍色的火焰不知何時開始燃燒在四周,一個黑森森的洞口乍然在塔身迸裂。一股旋風大力向我吹來,耳邊似乎響起哭嚎聲。我閉上眼睛,又看到島那雙純黑的眼睛漾滿溫柔。隻是轉瞬間便化為空洞而了無生氣。六 “奈兒!” 我望向身後的黑暗。平的眸光像空中落下的兩粒寒星,沒有任何溫度。 “我嚇到你了嗎?”她輕輕地問。 “是的。”我點點頭。 “你怎麽在這兒?讓我們好找!”她略帶責備的說,“快點吧,島等急了。”我跟著她向前走去。 “你怎麽了?臉色好白。不舒服嗎?”她伸手扶著我。奇怪的是她的手還沒靠近,我就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熱度。這種燒灼感讓我惶恐而焦躁。我反手擰住她的胳膊,聽到她痛苦的呻吟和骨頭的斷裂。 “奈兒......” 我不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伸手擰斷她的脖頸,就象扭斷一隻脆弱的雞脖子。陰雲遮住了月亮最後的光芒。我循著記憶向家中跑去。屋子裏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悄無聲息的坐向沙發。桌上有一個巨大的禮盒,我奇怪的盯著它,不知這裏的人要拿它作什麽。 “奈兒”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自言自語。“你到底去了哪裏?我承認最近一段日子以來,我忽視了你的感受。可是你不能就這麽不打招呼的離開啊!如果你走了,我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呢……” “奈兒,你答應過我每個生日都是我們一起過。你看,我早就準備好了禮物,今天早上還特意趕到那家你最喜歡的蛋糕店買了你最喜歡的栗子蛋糕。奈兒,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們的感情?” 我感到有灼熱的物體滑過臉頰,滴落在心頭。胸口說不出的憋悶,讓我想大聲喊出什麽。 “奈兒,還記得那次火災吧。整個大廈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那次事故讓我們同時失去了一切,家人、朋友......那時,我真的痛不欲生。” 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熊熊的烈火和團團的濃煙。那種生命的絕望蔓延在每一個神經末梢,讓我無法移動。我的頭開始劇烈的痛起來。某些塵封的記憶隨著他的話語開始在腦海中澎湃,但我卻理不出任何頭緒。 “當我在醫院中醒來,別人告訴我還有一個幸存者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沒有被上帝遺棄。從那時開始,奈兒,你成為我生活中的一個支撐。‘我們的生命是相連的。’奈兒,你不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你答應過我每年的今天都要一起過的啊,你怎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孤獨的麵對這一天?”那個聲音哭泣起來。他的話中有一種熟悉的絕望,而這種情感也開始迅速在我的體內躥升。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我無法思想,也無法呼吸。“不......”這種劇烈的恐怖的空洞感讓我畏懼,我再也忍不住的爆發起來,“你到底是誰?” “奈兒?......”那個聲音驚喜的喊到。眼前忽然的一片明亮,我看不到任何東西。我隻能循聲抓住那個讓我如此痛苦的聲音。 “奈兒......”他的聲音漸弱下去。我睜開眼,得意的看到自己緊扼著他的咽喉。接著,我看到了他那雙溫柔的黑眼睛,象一隻小鹿,無助的看著我,微微張開的嘴還在訴說著什麽。 “奈兒......”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蓋住了他最後的微笑。我猛然鬆開手,跳起來。那雙熟悉的黑眼睛。我眼前一黑,記憶鋪天蓋地的湧來。是的,那雙熟悉的黑眼睛,島--我最深愛的丈夫。門,忽然自己開了,月光映照進來。我扭過頭,驚異的發現被我殺死的平滿身鮮血的站在門外...... (有續集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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