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 犯罪 強權 民主

這兩天被跑來吐髒的叫888891的家夥薰得惡心。想屏蔽掉這個家夥，卻找不到這個功能，管理員建議我刪貼，也讓我鬱悶。有人跑到你家門口拉泡屎，你忍氣吞聲地撮走就拉倒了嗎？他再來搗亂怎麽辦？而且這種事如果無法遏製，整個文學城的博客和論壇都處於一種不安全狀態，會形成好人受氣，壞人恣意的不良氛圍。果然，在一篇博客中我看到了“歡迎評論，但謝絕侮辱性和謾罵式語言”的告知。我跟貼說“仁兄真是謙卑，謝它什麽？”。

根據犯罪心理學的研究，犯罪行為如果得不到遏製，總是傾向於再犯。因為犯罪行為會給罪犯帶來強烈的精神刺激，安慰他扭曲的或病態的心理。他很享受和依戀這個快感，會不擇手段地謀求這個快感。

對別人吐髒談不上犯罪，但它是一種惡行。888891覺得這麽做可以不負責任地傷害別人，挺刺激，顯得自己猛得很。我除了迎頭痛擊之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可想。

正常的生活也就是大多數人都在過著的生活，既然是大多數，不免會顯得平庸。值得安慰的是，從古至今，總有睿智的人能深刻地體察出這種“平庸”裏所蘊涵的人性的豐富和人類智慧的卓越。孔子說：“中庸其至矣，民鮮能久矣。”“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水火，吾見蹈而死者矣，未見蹈仁而死者也。”

有人想過上和別人不同的生活，於是就想法子玩花樣。其中多數人還能守住法律和道德的底線，不去侵害別人。從豐富人的生活，嚐試為別人提供更多的選擇機會來說，這一類人是有功的。現代社會也越來越傾向於鼓勵人們去大膽嚐試，玩新花樣，尋新活法。自然，既然是多數人玩的，漸漸也就不那麽奇特了。於是就有那麽一小撮人，故意去挑戰法律和道德的底線，以此逞能。一旦成功了，就覺得自己真是大牛，這個世界就是他們恣意跑馬的草地。

對這種人，必須嚴懲，而且還要把他的犯罪行為和所承擔的後果公開。隻有這樣，才能達到兩個目的，一是遏製他本人再犯，二是以儆效尤。

古人就說過，人情好異。在我看來，人和一般動物的最重要的區別之一就是人欲無厭。獅子、老虎雖然凶猛，但隻要吃飽喝足，就無憂無慮，要麽睡覺，要麽閑逛，直到再次感到饑餓才去捕獵。而且在吃上麵也沒有什麽講究，裹腹而已。人就不同了，山珍海味也有吃膩的時候。條件有限的小戶人家，就在吃的花樣上下功夫，翻新出奇。何止是吃呢，綾羅綢緞也有穿膩的時候，高樓大廈也有住膩的時候，閉月羞花也有玩膩的時候。人的欲望是一個自繁殖係統，舊的欲望一滿足，新的欲望就產生，永遠沒有知足的時候。曹操曾感歎說：“既得隴，又望蜀。”所感歎的就是人的這種欲望不知滿足的本性。人的精神需求也是一樣的，而且變化更快。所謂人類的進步，就是不斷地滿足這種不斷自我繁衍的欲望的過程。

既然這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們就要承認它的合理性。生活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斷滿足人自身的合理需要，盡量讓每個人都能順利地、有樂趣地度過一生，如此而已。凡是背離了這個目的，鼓吹人應該為個什麽虛無飄渺的神或者類似於神的宇宙真理呀、永恒信仰呀去受苦受罪，去自我犧牲的理論和說教，都是在胡扯，或者是別有用心，是為個別人撈取不義之財。麥克阿瑟鼓吹的那種“徹底的勝利”、“不可替代的勝利”也是一種類似神的玩意兒。事實上他雖然說得慷慨激昂，自己卻根本無法做到（或者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這個老麥在朝鮮戰場上被打得屁滾尿流，一敗再敗，按照他的邏輯，他應該千方百計阻擾停戰協議的簽署，一天不勝利，就戰鬥一天。實在沒法子，他也不能拍拍屁股回國養老。他應該在朝鮮半島上堅持作戰到底，哪怕隻剩下他一個人在戰鬥。我想，如果他手下的官兵做出這種選擇的話，他會感動得熱淚盈眶，但輪到他本人的頭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二戰時日本的好戰派掌權，悍然偷襲美國，覺得拿別人的命去玩火挺刺激。等到美國人打到家門口了，還狂吼著要日本人民“舉國玉碎”，就是都死光，讓美國人除了一片焦土外啥也得不到。結果吃了美國人的兩顆原子彈。按理說，這幫混蛋麵對著十幾萬平民同胞的慘烈死難，隻要還有一點武士道精神，隻要真有哪怕十萬分之一他們要求於國民的“愛國心”，就應該挺身去和美國大兵拚命，自己玉碎。事實恰好相反，立刻投降！無條件投降！而且在美國大兵進入本土後，還公開動員和招募女同胞去陪美國大兵睡覺，真比哈巴狗還乖！這就是這種好戰分子的真實嘴臉。他們隻是慫恿別人去殺人和被殺，他們自己從來就沒想死在戰場上。

林肯總統1863年在葛得底斯堡發表的簡短演說的結尾，把美國政府的合法性用三個people概括：of the people,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他的話贏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普遍讚譽和認同，也已經成為美國社會的核心價值觀。我相信，它的生命力是與人類的曆史一樣長的，因為它簡潔而有力地表達了“人為人而活著”這個平凡樸素而又至高無上的真理。

但是，個人的力量是微弱的，必須結成社會才能獲得強大的能量。而要把人組成社會，就必須要立一些規矩。不然，人類就必然是一盤散沙，無法凝聚成團，這樣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地球隻有一個，資源是有限的，因此，人的這種無厭的欲望在任何既定的時空裏，都必須得到控製和約束。這兩個原因，就是道德、法律、政府等一切超越個人的軟的、硬的公共力量存在的合理依據。

道理是簡單的、“平凡”的，但要把這個道理真正貫徹到生活當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陸機在《豪士賦序》中說：“我之自我，智士猶嬰其累；物之相物，昆蟲猶有此心。”意思是說，隻把自己當人來善待的想法，就是再聰明的人也難以擺脫；把別人不當同類來憐惜，就是昆蟲也有這個念頭。

平等、博愛、自由，這些口號人人都會喊，為什麽至今在全球實現不了？病根就在這裏，人性中本來就存在著不平等、不博愛的劣根性。所以人類社會需要強權，需要每個人都讓渡出一部分“自由”，交給極少數人來行使，讓這極少數人強製大家去照顧公共利益。

問題就這樣解決了嗎？是的，人類因此有了政府和各種公共管理機關，人類社會有效地運轉了起來。但新的問題又來了，這極少數人也是人，他們也有隻把自己當成“人”（生活的目的），而隻把別人當成“物”（生活的資源和手段）的動物性本能。如何能約束住這極少數強權者？這個問題困擾了人類至少有一萬年了，至今也沒有得到完全解決。

在集權製下，權力的配置非常簡單：這極少數人不受大多數人製約，他們用最簡單的層級製進行自上而下的單向製約，最高級別的“王”隻受自己製約。這是一種非常原始和粗陋的權力製約體製。

在民主製下，基本實現了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雙向製約，而且把公權力在按照層級製進行水平分割的同時，還按照權力分立的原則進行了縱向分割。民主製遠比集權製的權力係統複雜和先進，所以它的運轉也更有效。

從歐盟最近爆發的危機來看，現行的民主製最明顯的缺陷就是在關注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方麵嚴重失衡。作為個人，總是偏愛“拿現的”，所謂賒一千不如現八百。政治家們為了選票，一味討好選民們的這一利益偏好，寅吃卯糧，把整個國家置於極高的債務風險中。所以，必須有人來為大家謀畫長期利益，強製性讓社會關注長期利益，把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結合得更平衡，這應該是民主製今後改良的方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