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29)
2020 (38)
在深深淺淺的雨幕中,我們驅車穿行在北加的101號公路上。途中,車窗外閃過的一個指示牌引起了我的注意,“Charles M. Schulz–Sonoma County Airport”。
Schulz?我們明州的那個Schulz嗎?
在“明州製造”的單子上,有位聞名遐邇的超重量級漫畫家-Charles M. Schulz (查爾斯 舒爾茨,1922-2000)。如果你不知道這個名字也無妨,我相信,你是一定認識他們的-Snoopy、Charlie Brown、Lucy……對的, 我說的正是【Peanuts】(花生漫畫)之父舒爾茨。
曆時50年的漫畫係列,全球75個國家的覆蓋率,2600多家報紙的連載,3億本漫畫書,50部卡通片,每天世界上3億5千萬讀者的陪伴。我可以說,舒爾茨創造的奇跡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嗎?
毫無疑問,舒爾茨是加州的一顆耀眼的明星。他在那裏度過了後半生,Santa Rosa市有紀念他的博物館和研究中心,Sonoma縣郡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機場。雖然,我們不必糾結於舒爾茨的何去何從,在我的心目中,我依然覺得,明州應該是他的靈魂安放之地。在雙城漫天飛舞的雪花氤氳下,舒爾茨蹣跚學步、加速奔跑且起飛翱翔。
我以平日攻克研發項目的勁頭兒,開始拚接起舒爾茨早年在我們州的生活碎片,畢竟,他在這塊土地上度過了37年的光陰。
尋找漫畫家人生軌跡之旅(上圖),應該始於其父經營的小理發館 ,小舒爾茨在店麵的樓上度過了他難忘的孩童時光。這個溫暖而安全的空間,是敏感好奇的他窺探世界奧秘和人間冷暖的第一扇窗口。
1940年,理發店成為酒吧O’Gara’s Bar的一部分。據說,在酒吧的一麵牆上,貼滿了紀念舒爾茨的物件兒。漫畫家的一幅畫作尤為引人注目-等待理發的Snoopy乖乖地坐在理發椅上,一臉的稚氣。舒爾茨在下方寫道 ,“In memory of the old days, not the good old days, just the old days.” 這是舒爾茨對他父親的深情致敬,也是舒爾茨之所以成為舒爾茨的全部秘密。
時光荏苒,當我站立在繁忙的Snelling 街和 Selby街相交的街口時,O’Gara’s Bar早已融入曆史的河床裏。
我們沒有灰心,努力尋找到了下一個目的地-舒爾茨在St. Paul市的童年故居(473 Macalester St)。這是一棟非常平凡的民居,沒有什麽“某某舊宅”的標識。周邊小區裏,忙碌的爸爸媽媽們在清理著車道的殘雪和後院的樹枝;街心公園裏,大娃小娃們在滑梯秋千間,也是一樣地忙碌著。這麽多年過去了,眼前靜謐隨意的人行道和白雪覆蓋的棒球場,大概和童年舒爾茨看到的差不多吧。我眯著眼,想象著【花生漫畫】中的小朋友們靠在房邊的那排棕色木柵欄旁,熱烈地討論著變幻莫測的人生……
“Where am I going?
What am I doing?
What is the meaning of life?”
與舊居相距不遠處,我們很順利地找到了以舒爾茨命名的Highland Arena。沒有訓練和比賽的人流,周末的冰場有些肅靜,而佇立在一旁的青白色水塔則顯得異常威武。冰場是在舒爾茨離開明州後建成的,和他的舊居同屬一個小區。在其去世後冠其大名,也是表達了家鄉人民對他和他的漫畫世界的一份摯愛之情。
在冰天雪地的明尼長大的舒爾茨,從小就對冰球著迷。冬天到了,他的父親總會在自家後院潑出一塊溜冰場;他的母親則會用裝滿報紙的麻袋為他製作守門員墊。舒爾茨將他的冰場之戀融入到了卡通人物的生活中。Snoopy & Woodstock在結冰的鳥浴上打冰球,它們揮臂廝殺、奔跑呐喊的畫麵,是無數美國男孩的快樂童年印記。
冰球場的東麵,毗鄰著綠意盎然的Highland National Golf Course。少年舒爾茨會在暑期來此當球童,並學會了打高爾夫球。打高爾夫是舒爾茨繼冰球之外的第二體育嗜好,在加州的40餘年裏,他一直是那裏高爾夫鄉村俱樂部的成員。
我對Highland高爾夫球場還真是不陌生,這完全不是因為我切杆瀟灑,推杆厲害,而是源於-它是我所在公司的團建基地。每年夏末,我們都會在此舉辦友誼賽事。不同崗位的同事們會有意地被摻和在一組,打完18個洞後,再不熟絡的人也都能談笑風生了。第15號洞的標誌性特征,便是擁有一個巨大的“Snoopy”形沙坑。在15洞的起點,是可以眺望到憨憨的Snoopy沙坑的,但最佳的瞭望視角無疑是高空俯視了。
挑了幾張精彩網圖,比較完美地呈現一下球場的水塔、“Snoopy”沙坑和俱樂部。
接下來,我們來到了舒爾茨的母校-1866年建校的St Paul Central High School。這是明州資格最老的中學,在它的如雷貫耳的校友名單裏,舒爾茨是其中響當當的一個。因友人的女兒曾在此讀書,並在當年境遇艱難的狀況下,意氣飛揚地跨過了S的門檻,我對此校一向懷有敬意。踏著早春的積雪,我們繞著舒爾茨並不認識了的校園(1980年重建)走了一圈,卻沒有見到屬於學校的“Scholar Snoopy”的塑像,想必它是被陳列在室內了。學校名人堂上還應該有一塊致敬舒爾茨的牌匾,據說,名字還拚錯成了“Schultz”。因無緣進入校內,我也無從驗證傳說的真偽,但我確信的是,經過中學的一堂堂繪畫課學習,Class 1940的舒爾茨在漫畫創作的海洋裏揚帆啟航了。令人莞爾的一個段子是,學校的高中年鑒曾拒絕了舒爾茨的畫作。若幹年後,舒爾茨讓這個情節出現在他的《花生漫畫》裏。
隨後,我們來到了舒爾茨一家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最後一站(112 W Minnehaha Parkway)。這棟色彩飽和、風情雅致的房屋的調調兒,看著似乎和Santa Rosa那裏的“陽光 、沙灘、海浪、 仙人掌”氛圍更吻合。怪不得三年後的1958年,他離開了明州,一路向西。
我在Santa Rosa的舒爾茨博物館和研究中心參觀時,還讀到了這棟房子裏發生的一段軼事。
在小朋友臥室的兩麵牆上,舒爾茨曾為孩子們作過兩幅漫畫。一幅畫的是一位神靈活現的雙槍小牛仔,帽子上寫著他家老大的名字Monte;在另一幅畫上,真實版本的Snoopy在狂奔。
1990s, 舒爾茨故居重遊時驚訝地看到,在曆任房主的精心照料下,當年的壁畫依然保存完好。他感慨萬千,大筆一揮,在40年前的畫作上欣然題名。
2014年,兩幅壁畫從明州的家遷移到加州的博物館。當我端詳著這費了周折,在博物館重新定居的壁畫時,我的心情和周圍的觀眾肯定是不一樣的啊。“縱你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戀”。沒料到,我腦子裏蹦出來的竟是這麽兩句,這可能是身為明州觀眾,心裏產生的一點小失落吧。
最後, 我們來到了St Paul市的Rice Park, 在這裏,你可以和眾多《花生漫畫》的小人兒們來個大熊抱。舒爾茨以他誠實、睿智和極具表現力的畫筆,給世界上無數的大小朋友們,營造了一個充滿幽默、幻想、溫暖和憂傷的新天地。無論他走到哪裏,他永遠是明州人的驕傲。
真是充滿創造力和愛的一個人。
這篇介紹也很豐富細致,很棒!
圖文並茂,翔實有趣,《花生漫畫》太熟悉了,女兒原來非常喜歡,多謝介紹作者,又學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