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富和“後富”——政治體製思考之八

十八大打斷了朕的思路，把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眼花繚亂的裸退和權鬥結果以及對未來憧憬上去了，也引發很多人的臆想和期盼。要朕說，十八大以後也不會有什麽新花樣，所謂反腐敗叫得很響，但實質也就是打小老虎，不打大老虎。無可奈何打出個大老虎，如薄熙來，那也是權力鬥爭的需要。於是，各位看官不難理解對於這個體製來說，腐敗或者反腐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權力歸誰所有。

說到權力，不能不提一下信任。黨中央也好，人大也好，軍隊也好，其實都是你們內部的事，你們相互不信任，打個頭破血流，鬧個不可開交，誰當權關吾等百姓屁事？我們隻能是局外人一樣，看看熱鬧。但凡有個把關心國家大事的好事者，給黨和國家指指出路，如劉曉波之流，顯然是活得不耐煩了。吾等一無選舉權，二無被選舉權，三無參政議政和監督權，四無自由講話和思想的權利，五無被逼急了伸張正義的權利。這國家與吾何幹？——納稅嘛，納稅就是愛國行為。至於國家能為我做什麽，哪裏是小民能過問的？

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我們所受的教育告訴我們，所謂的舊社會，也就是1949年以前的舊中國，那時就是一部分人富著，而另一部分——絕大多數窮著。今日摸著石頭過河，摸到今天，終於一部分人過了河。朕終於看明白，原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就是憑空製造出一個資產階級來。彈指三十載，回到舊社會。現狀與舊中國相比好到哪裏？區別大概是今天的貧富懸殊更大。舊社會有四大家族，今天有四百家族。今天的黨國和舊社會的黨國隻有黨不同，腐敗的程度和趨勢絲毫不遜於當年。在這種情況下說未來的目標是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是不是讓大家都做資產階級呢？不是。它無異於在1949年以前不允許通過革命的手段實行財富均分，而是要對資產階級說，你們行行好，讓窮人也都富起來吧！——此路通嗎？

所謂“後富”者就是還沒富的人，也就是窮人。所謂共富的涵義，朕理解就是全國老百姓貧富差別別太大，最窮的人至少不因衣食住行而發愁。全麵小康的標誌不是全國人均達到什麽水平，窮人被平均過上小康，也未必是中國有更多的世界級巨富，而是沒有過不下去的窮人。於是，共富的基本要求絕不是富人更富，而是窮人不窮。為實現這個目標，先允許一部分人不擇手段攫取財富，達到全世界罕有的貧富差別，中華民族到了最缺德的時候，再通過”努力“，就能實現共富目標。誰會相信呢？

按照總設計師的思路，讓先富者帶動“後富”者，實現全民共富。這個美麗的圖景就像一張畫出的大餅一般吸引著每一個人。但是，具體操作起來就不容易了。那就是讓好容易富起來的先富者，把財富再分給“後富”者。這似乎是與虎謀皮。這就好比羊們困擾與自己的軟弱，要養出老虎來，老虎帶羊，把大家都變成老虎，似乎是天方夜譚的事。事實是老虎的確可以養出來，但老虎不吃羊，還從來沒聽說過。羊也許還在做著成虎的美夢，殊不知已成虎口之食。因此，所謂“後富”就是貧窮的代名詞。當然政府和國家是可以通過政策和法律進行財富合理再分配，但是，我們注意到，今天的政策和法律越來越偏向先富階層，即使是靠坑蒙拐騙或行賄受賄弄來的家財也有合法化的趨勢，血腥的金錢出現被洗白的企圖。否則，官家資產如何大白於天下？

官商權貴們正在製定和利用規則保護自己業已攫取的財富，這應該是正在進行時，這些巨富和最高權力集團又扯不清的聯係。因而”削富補貧“的願望終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虎謀皮者最終會被虎所傷。

十八大規劃了到2020年人均收入倍增計劃，從數字上看實現這個目標不是什麽難事。如果增加底層人民收入，或者政府能讓利於民眾，或多征收富人稅收，補助窮人，這樣倍增才有意義。中國1%的富人已經掌握44%的財富，這個數字已經超過美國的42.5%。如果人人都要是自己收入倍增，顯然還是窮人更窮，富人更富。比如今天一萬元和十萬元年收入的絕對差是九萬元，而倍增後，這個差距是十八萬元。貧富實際是一個相對概念。貧富懸殊更大。這並非隻是對窮人不利，貧富差距過大，受到損害的是全社會。因為革命的風險將越來越大。

一個社會裏從來沒有完全的富人，那樣的話，有很多工作就無人做，富人也就不成其為富人。正因為有貧窮的人為富有的人服務，並予以足夠的尊敬與優待，這個人吃人的社會才能運轉。埃塞俄比亞人人都是億萬富翁，但都是為生計而疲於奔命。因此追求倍增、翻番都是華而不實的數字遊戲。真正有意義的是縮小貧富差距，使窮人也一樣活得有尊嚴，活出幸福感。畢竟社會是靠勞動維持的。勞動光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不勞而獲可恥，應當能充分體現在社會財富分配上。看來這一要求已在三十年裏被人們所唾棄。

為今之計，還是拋棄幻想，紮紮實實地為己謀利，使自己盡快脫貧或許能為減少貧窮做出些許貢獻。在未來的共富路上，不至於再被甩在時代的後麵拖後腿。被平均的悲劇，依然會被平均了的社會所摒棄。曆史無情，現實依然無情。未來也未必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