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月品茶夜談

生於美麗的杭州。小時愛在西湖邊上賞月納涼,品茶夜談。好詩詞,小說,和數學。1989年人在北京,那一天,那些人,那些事,從此改變了我。風花雪月隨歲月遠去,政治,曆史成為了我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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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年代荒唐事

(2016-01-28 07:15:38) 下一個

作者:老遊客

   “五一”長假的最後一天早上,在“貓眼”看到了“82歲湖南蕭一湘”的《腐敗見聞於改革開放前》一文,感慨連篇。

   不管作者寫作此文意圖如何,首先,作者以真名實姓、詳實的資料,向人們揭露出大量的真實材料,說明了從五十年代初起,黨內就出現了嚴重的腐敗現象,讓人耳目一新。

   但是,正是這些事實,讓人們知道了為什麽從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伊始,毛澤東就不斷地發動各種運動,企圖通過民主的形式,消除幹部隊伍中的腐敗現象。同時,也向大家揭示了,這些掌握了一定權力的腐敗分子,在每一次的運動中,是怎樣通過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把運動引向整治群眾,將自己打扮成“反腐英雄” 從而保護自己,“將腐敗進行到底”的。

   筆者今屬“花甲之年”。五十年代,就讀於小學、初中,對社會知之甚少,但是筆者在家中排行“老滿”,哥哥姐姐的年齡基本與作者相差無幾,都是經曆那個年代的人,也經曆過作者所寫的那些事,對作者所寫的這些事實,深有體會;進入六十年代,筆者就讀與高中、大學,大學畢業後長期在邊遠小縣的基層工作,對於這類問題,體會更深。現舉幾個筆者親曆的事例:

   1、在一九五五年到一九五六年間,為了配合當時的鎮壓反革命運動,筆者曾經就讀的小學教師們公演了一場話劇,劇名叫《激戰前夜》。

   劇中描述了一個潛伏的特務組織,為配合國民黨反攻大陸,搞了不少破壞活動。最後,在策劃接應台灣國民黨派遣人員登陸的前夜,這個特務組織被一網打盡,登陸的台灣國民黨派遣人員也被全部消滅。

   按一個小學生的觀點,故事情節很吸引人,演出的水平也還比較高,讓筆者產生了極深的印象,很多劇情現在還曆曆在目。

   於是,在一九五七年的“反右”鬥爭中,整個劇組全部被打成“特務”或者“右派”。

   語文老師在劇中扮演潛伏的特務組長(當時已經是五十多歲了)、體育老師、算術老師等,都被判了刑。體育老師更慘,連數年前他的妻子(學校教導主任)因病在醫院去世,也認定是被他謀害而死的。

   所有這一切,“罪行”隻有一條:“如果你們不是特務,怎麽演得比真的特務還要象?!”

   2、到“四清運動”的時候,筆者已經在大學讀書,能夠比一般群眾聽到更多的中央文件,對“運動”也有了更多的認識了。

   針對這個運動,中央先發出一個“十條”文件,但是不多久,中央又發出一個“十條”文件。前一個“十條”,強調“運動的重點”是“清理幹部隊伍”,而後一個“十條”,則強調的是什麽重新劃定階級成份,抓所謂的“新富農”。對比兩個文件的內容,運動目的和性質竟然完全相反!讓我們這些學生得出了“不管是什麽運動,整來整去最後總是整的群眾”這個印象。

   直到後來中央又出來一個“二十三條”,運動的性質才又強調是“清理幹部隊伍中已經蛻變的不良份子”。但是緊接著出來的“桃園經驗”,發明了什麽戴高帽、掛黑牌、坐飛機又發展到什麽“噴氣式”, “工作隊進村,先把所有的幹部都‘趕上樓’,再一個一個地‘解放’,恢複工作”, 將運動從“清理”提高到“打”的水平。這樣一來,弄得幹部人人自危,“工作隊又不懂當地的生產情況,卻下車伊始,胡亂指揮,這樣怎麽能夠把生產搞得好(需要指明的一點,這種作風一直延續到七十年代初期,筆者作為縣裏派出的農村工作隊成員進生產隊的時候,看到的還是這種運動方式。筆者一進生產隊,生產隊長就撩了挑子,要筆者這個“連麥子跟韮菜都分不清”的“份子”給社員分配生產任務。這樣的“瞎指揮”,生產隊還能夠指望來年能夠得到什麽“好收成”!)?而筆者也忙於這種“瞎指揮”,連自己進生產隊的根本任務都顧不上了!

   3、筆者有一個姐夫,四十年代末湖南大學在校生,長沙和平解放之後,響應號召,投筆從戎,參加了清匪反霸、土地改革運動,在剿匪中榮立一等功。

   到五十年代末,任縣水電局局長,於是為解決本縣建設的能源需求(當時尚無全省大電網),籌劃、組織修建了縣內當時最大的水電站。到六十年代中,電站完工,正值“四清運動”,經過反複“清理”,最後被“打”成“三反份子”(即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份子)。被撤職、降級,放到一個公社修另一個水電站去了。將他“打”成“三反份子”的罪行隻有一條:修那麽大一座水電站,就是“貪大求洋”!就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因為其家庭出身地主,所以其子女在填寫家庭成份的時候,被要求同樣填寫成地主,文化大革命中,享受“黑五類”(即地、富、反、壞、右)的“狗崽子”待遇!

   直到八十年代初,“三反份子”的冤案才得以平反。但是,在落實對他的知識份子政策的時候,要求他拿出湖南大學的畢業證書,由於他是在校讀書時響應號召參加革命工作的,沒有畢業證書。因而不能算是知識分子,不能落實政策。對此,有人還幸災樂禍地說:“把你當知識分子整了幾十年,結果你還不算是知識分子,這幾十年算是白整你了!”

   4、到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開始。時筆者正在大學讀書。文化大革命的動員報告是要求廣大師生員工寫大字報,向領導提意見。“提得好不好是水平問題,而提不提可就是思想問題!”於是大字報鋪天蓋地,好一番熱鬧景象。細觀大字報,其內容正如作者所寫的,還是揭發有關領導的腐敗問題為多。

   但是運動開始僅一個月,給領導提的意見還剛觸及皮毛。卻風雲突變,變成了在學生中“反右”。將運動的矛頭一下從“批判黨內走資本主義的當權派”轉向了“在學生中間抓右派”。

   所有這一切,都是為的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毛主席的《我的第一張大字報》,讓我們頓開茅塞!原來,所有這些,都是因為有“兩個司令部”存在!

   如果明確了“兩個司令部”這條主線,一切問題就都明了了。

   五月十六日,特作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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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2 回複 悄悄話 1964年“四清” (1962-1966)的時候,父親正好是生產隊隊長.“四清”在當時是 一項全國性的政治運動”。“四清”工作組組長是鄧質文,湖南雙峰人。父親他們在對家橋住了7天,封閉式開會,辦學習班,家屬送飯去吃。一天早晨,戴XX,戴順X他們嚷著說“現在是貧下中農做主了,我們要殺豬打牙祭”。父親說,現在工作組在這裏,不能殺。可是他們堅持殺豬。父親沒有辦法,隻好殺了隊裏一頭豬。父親幫他們分了豬肉,自己一點也沒有要。第二天一大早,父親還在睡覺,鄧質文讓他的手下人來叫父親去。一到他那裏,他理也不理。父親說,叫我有什麽事?
__什麽事?你自己還不明白嗎?
__我不知道。
__誰讓你殺豬的?
__貧下中農。
__貧下中農?你當隊長,你還把責任推給貧下中農?
於是,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你回去給我寫檢討!”。父親說還沒有喊工呢。鄧質文說你先去喊工,散了工再寫。父親說,我散了工還要吃飯呢。“啪”的又是一聲,鄧質文往桌子上又拍一巴掌。
__吃飯?你還要吃飯?!

(家父的一段回憶)
xiangpi 回複 悄悄話 何止荒唐,就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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