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月品茶夜談

生於美麗的杭州。小時愛在西湖邊上賞月納涼,品茶夜談。好詩詞,小說,和數學。1989年人在北京,那一天,那些人,那些事,從此改變了我。風花雪月隨歲月遠去,政治,曆史成為了我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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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烈烈倒下,悄沒無聲上, 免職官員頻繁複出

(2014-08-13 05:29:47) 下一個
 
    轟轟烈烈倒下,悄沒無聲上來。這是中國官員被免職之後,司空見慣的現象。
 
    倒下時,懲處的棒子高高舉起,民眾以為勝利了,解氣了,問責的形象也隨之高大起來了。卻不知,這6年來,被輿論記了一本倒台賬的52起官員免職案例中,除了27名倒在女人石榴裙下的風流官,其餘半數官員都已東山再起。
 
    悶聲不響地爬起來,爬得不為人知,爬得合法合規,卻要讓媒體在各種渠道的信息中通過蛛絲馬跡才能捕捉行蹤,這種用人的奇葩現象,估計也就隻有咱們這個神奇國度才能做得出來。一來中國人多,官如牛毛,再合法合規的任用程序,都可以弄得神不知鬼不覺,別人看不出聲色。二來畢竟時隔不久,畢竟老百姓見多了官員向來能上不能下,而對這些終於轟然倒下的、人數非常有限的官員,心裏一直記掛著,所以,與其動靜太大,不如悄悄的進莊。
 
    隻提不說,隻做不宣。中國官場這種護官心切的作派,已經遠遠超出了愛才如命的範圍。用陰謀論的猜忌去判斷,這是抹了把鍋底灰在臉上混充黑包公,把群眾當傻瓜在耍。群眾以為問責的官員被起底了,頭上的烏紗終於被摘去了,卻不知到頭來,這免職,原來是個中性詞。意思是,先把這官帽,在邊上擱一擱,等群眾的怒氣息了,心也平了,再把它戴上去,或者換頂別的官帽戴上去,總之組織上不會把你剃光頭,一擼到底。
 
    “三鹿奶粉”惹這麽大事,很多受害的孩子還癱在床上,判無期的董事長早就改17年半有期了,石家莊的書記、市長、副市長,早回到主席台上諄諄教導黨員幹部如何走好群眾路線了。因煤礦災難死傷那麽多人而免職的官,換官帽的換官帽、提升的提升了。花公家的錢出國遊玩、讓女兒吃國家空餉、拉選票換屆選舉、質問記者“準備替黨說話還是替老百姓說話”的官,個個官模官樣地又將百姓的供奉當成當之得之的享受,在領導工作的崗位上“替黨說話”了。13億中國人裏竟然找不到取而代之的二三十個官,全世界都會笑掉大牙。
 
    按照“色官不複”的現有規律,中國官員什麽樣的髒,都比不得睡過妻子以外的女人身體來得更髒,哪怕你損公肥私,哪怕你治下發生過死了多少人的災難,都還是“財富”,都還能東山再起。於此,所謂免職,所謂問責,隻不過是以一根褲帶的鬆緊決定你的命運。褲帶有多鬆,命運有多緊。褲帶有多緊,未來有多寬。
 
    新近被問紀的很多官員,通奸成為一個幾乎比別的違法亂紀更能決定生死的徹底汙名標簽。很多人從這個想象空間很大的詞匯中,感受到了一種紀檢工作的進步。如同前不久昆明原市委書記張田欣、江西省原常委趙智勇兩位從副省級高位上被斷崖式連降數級,也被民眾視作一種進步一樣,民眾在一個個被免職、被問責官員東山再起中,終於看到了還有官員被摁翻在崖壁、再也夠不著直升機的那種可憐巴巴的快感。老百姓實在見不得問責成為一場作戲,見不得糟蹋了自己所理解的“免職”二字。
 
    官員複職,如今成為與百姓監督的另一場躲貓貓。記性好的,會在曾經熟悉的官員名單裏想起心頭曾經的那個恨。嗅覺靈的,會在各種信息的傳播中發現味道的異樣。前不久,人們就發現,兩年前因在周口市原檢察院檢察長李春長受賄案中,充當不光彩角色的原扶溝縣檢察院檢察長薄玉龍,被免去職務之後,竟然很有諷刺意味地擔任了周口市檢察院反瀆職侵權局政委,輿論為之一片嘩然。當地有關部門或許礙於輿論壓力,最近不得不再次作出免去薄玉龍新職的決定。這種幾近暗箱操作的複官動作,在輿論監督麵前表現出被動挨打的態勢,損耗了用人部門的形象,也傷害了群眾的感情和信任,實在丟人顯眼。
 
    但是,作為“蠅級”官員的薄玉龍複出,輿論監督還能體現出被敬畏的分量,並不意味著能夠在那些已經官複原級的“老虎”們身上得到靈驗。中國的官員,上上下下的事,雖然誰都心知肚明可以由更高級別的官員說了算,但表麵上卻是用人製度的集體決定。因此,這個更大的官,隻要把自己的想法在會前知個照,會上便能通得過,於是,個人決定成了集體研究決定,這時候,誰都不需要為這個帶病起複的官員拋頭麵、挑擔子,將來出了事,誰也拿黨委的集體決定沒辦法。除非這個更大的官,惹了更大的麻煩,他身上的這根繩子上的螞蚱,才有可能被抖落下來,並且成為這個更大的官員的罪狀之一。
 
    事實上,從近年來查處官員違紀的結果來看,真想將哪個官員一竿子擼到底,十之八九都能找到他隨處亂丟的褲帶。關鍵看你下不下決心找,願不願意找。但是,一個官員性生活上的潔淨程度,與失職致人死亡、假公暗渡陳倉等等同樣職務行為的不潔不清相比,能夠占據一敗塗地的分量,這種尺度,顯然是將百姓的生命、將貪婪的私德等等,看成了官品中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這種看似帶有封建殘餘的意識,其實是將百姓對於官員形象的品味,貶到了同樣不開化的程度,更為官員起死回生,留下了一顆除了褲襠裏的那個小被人揪住把柄,別的空間依然廣闊的安心丸。
 
    其實在中國,官員被免職的案例中,真正高高舉起問責大板的案例少之又少。不是影響實在惡劣,這塊板子,幾乎很少看到舉起來的時候。民眾以為免職是個嚴打詞,正是因為在他們眼裏,這些被免職的官,至少在仕途上,永遠不應該有翻身的機會。但是,一個個倒下的官員相繼悄沒無聲地爬了起來,這種連童話裏都不好意思編的故事,確實亮瞎了人們的眼睛。就算他們中也有革命工作不可或缺的寶貴財富,那麽,既然倒下時弄得轟轟烈烈,就沒必要複官時搞得如同偷偷摸摸。真要啟用,就應該特殊官員特殊對待,可以大大方方征求群眾的意見,聽聽百姓的感受。為什麽想方設法體貼被處理官員的情感,卻絲毫不顧及百姓的感受?老百姓沒有都要出了問題的官員一定永不錄用,但是,隻憑一根褲帶決定一個免職官員的未來,這樣的用人標準,是不是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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