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戀 （14）

14.

那天晚上，很興奮，睡不著。被搶劫，被營救，被表白，被照顧，大腦非常的繁忙在處理各種情緒。。。我做了杯淡淡的綠茶給自己，抱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檢查郵件。

M的幾封郵件在裏麵。

他在問我現在的情況。簡短的回複，沒有告訴他發生的事情，隻是輕描淡寫說出去旅遊了一圈已經回來。

他的電話居然馬上打過來，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有些感動。我知道，他還是掛念我的。

不痛不癢的聊了會天。

他終於問我，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說，不知道。

他沉默，然後說，你是不是放棄這裏了？

我回答，我剛剛說了，我不知道。

他說，我以為你很喜歡這裏。可是你卻離開那麽久。

我依然喜歡那裏。

那麽，你應該回來。

我不說話。我在等他說出那句話。

沉默。我們都變得很小心。

最後他說，Let me know when you make the decision.

然後，我們說再見。

電話掛斷了。我的思緒卻回到了幾個月前的加州。

北加的公司麵試失敗幾周後，突然收到他們的EMAIL，發EMAIL的正是麵試那天碰上的那個金發男生Aaron。他的開場白是 ‘你還喜歡我們的馬克杯嗎？’然後他解釋麵試失敗隻是因為那個職位要求有很多的工作經驗，我暫時沒有達標，但是又說對我的潛力和能力均看好。

他問我，願意到他們公司在橙縣的分部去工作嗎？那裏有一個職位非常適合我，如果我願意，他就向那裏的經理推薦。同時他暗示他會盡力促成此事，因為他是公司這個職能部門的總管。

我去和M商量。橙縣，不遠不近，但是每天往返肯定不現實。

M的工作很忙，他的家人朋友樂隊都在這裏，他是多麽喜歡生活在這裏，我是明白的。我不會勉強他過去。但是，機會就在這麽近，我開始搖擺。

M鼓勵我去。於是拿下了橙縣的工作。Aaron專門從北加總部飛來和我們開會，給足麵子。M開車陪我把一部分衣服家當搬到了橙縣。他走掉的那個夜晚，我一個人在橙縣的第一個夜晚，突然感到無邊的寂寞，很惶恐，很不安。馬上給M打電話過去，象個小女生一樣的需要他的安慰.

第一個月，每個周五一到我就歸心似箭趕回M那裏。那些周末非常短暫寶貴，M也總是騰空了時間來陪我。

第二個月，工作開始進入正軌，方才明白新東家是不養閑人的。非常的繁忙，又因為是新人不想示弱，所以一句不吭，咬牙的拚命工作，做到連喝水午餐的時間都沒有。

做不完。連周末也偶爾搭進去。M沒有抱怨，還開車到橙縣來陪我。但是他也很忙，我們相聚的時間變得如此寶貴。曾經那麽粘連的兩個人現在一個星期一不一定能見到一麵，我很失落。

我其實問自己，一定要這樣嗎？回去M那裏，重新找個工作不是不可以，可是，新東家是如此的充滿潛力充滿機會，我也舍不得輕易放棄。

後來慧說過，你之所以苦苦掙紮，是因為M一直沒有對你說過，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時過境遷，但是我覺得她很對，如果當時M對我說，你不要走，留在這裏，我要和你在一起。那麽，我一定哪兒也不去。

然後我也問過M，為什麽沒有挽留我。他隻是有些幽怨的說，和你不在一起對我不是容易的事，你總把我想象得那麽沒有感情。

M說，我希望我的愛不要那麽自私，我不希望你因為我放棄你的夢想。

我一點也不怪他。

情人節，他沒有告訴我，而是開車到我公司門口來等我。我見到他，驚喜萬分。他還給我帶來了我喜歡的蛋糕店的CUPCAKE。

那天夜裏，纏綿悱惻之後，打開他給我的禮物，是一隻超大的泰迪熊。

他說，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讓它陪你吧。這是我能找到的長得最象我的了。

我被他逗笑了，然後又很心酸，說，我每天都很想你，我還是回去吧，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裏。

M問我，那你先問自己，喜歡現在的工作嗎？回去能找到這樣的機會嗎？

事實是，我非常喜歡新東家。工作自由，給足成長空間，完全激發了我的熱情。

M說，那就不要輕易放棄。我會多找時間過來陪你。

有時候會想，如果可以愛得少一點兒，是不是一切都會容易些？可是那是我要的感覺嗎？答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