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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濟著名的婦產科教授顧美皎以93歲高齡仙世,她在歐洲的女兒家,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完了自己坎坷的人生。
顧教授可以說是曆經滄桑和磨難,時代對她、張應天教授以及他們全家都十分殘忍。他們家的悲劇在那個人妖顛倒的時代具有代表性的意義,每每想起都令人難過。根據她女兒的回憶,好多次母親陪她入睡,她都能聽到母親的哭聲。
因為受丈夫入獄的牽連,同事都遠離她,直到50多歲同濟才讓她主刀手術,這對一位外科醫生是多麽地不公平。
我是在同濟醫院見習的,但是中國的那套醫學教育係統,使醫學生很難有機會與資深教授接觸。我在文章中提過這方麵的建議,不知他們是否有所改進。
我在同濟醫院印象最深的事情是,因為自己好動在手術室被嚴格的護士罰站。應該不是在婦產科,很大可能是在外科。護士這樣命令我:“你先給我站在這裏!”。很顯然她不能容忍我這個幼稚的醫學生,因為無菌操作不規範可能導致手術汙染,當然錯全在我。
我比哥大的諾貝爾獎得主Richard Axel還慘,他雖然在霍普金斯的手術台上將外科醫生的手縫到了病人身上,但是他總還有操作的機會,同濟是幹脆不讓我上手術台。
當時在美國讀醫學院的好處是可以避免去越南打仗,可以看Richard Axel講述的故事:
“My plans were thwarted by an unfortunate war and to assure deferment from the military, I found myself a misplaced medical student at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I entered medical school by default. I was a terrible medical student, pained by constant exposure to the suffering of the ill and thwarted in my desire to do experiments. My clinical incompetence was immediately recognized by the faculty and deans. I could rarely, if ever, hear a heart murmur, never saw the retina, my glasses fell into an abdominal incision and finally, I sewed a surgeon’s finger to a patient upon suturing an incision.”
(“我的計劃因一場不幸的戰爭而被打亂,為了確保獲得兵役延期,我成了一名“誤入歧途”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的醫學生。我是別無選擇的情況下進入醫學院的,但我卻是一名糟糕的醫學生。不堪忍受持續接觸病人的痛苦,同時又無法實現做實驗的願望。我的臨床無能很快被教授和院長們識破:我幾乎聽不到心髒雜音,從未看清過視網膜,眼鏡掉進過腹部切口,最後甚至在縫合傷口時把一名外科醫生的手指縫到了患者身上”)。
根據在哥大熟悉Richard Axel的同濟校友透露:“他做麻醉的導師曾經是國民黨軍醫學院畢業的。後來是哥大麻醉主任。曾經自豪的告訴我們他給Axel的推薦信是讓他不要做醫生,還是去做科學去”。
顧教授父母的中文涵養深,女兒落得父母取名般地美麗。從與顧教授的隸係弟子的交流可以看出,她還是一位堅強與正直的中國女性。可見我與身在美國的同班同學和前同濟教授的對話。
同濟同班同學和顧美皎教授的學生:“照片我都有,謝謝轉發。我一直要回國,也是為了感恩顧教授,現在沒有這個方麵的顧慮了。當年如果不是顧教授的保護,我大概率會做出一點驚天動地的事,社會殘酷無情,內耗多,同濟醫院或者說國內吧,惡人太多了,我們這些鄉裏人在大城市無親無故,出了有技術有一顆被教育出來的紅心,其他的就沒有了,隻會去上前線讀槍眼”。
我的回複:“顧教授對你就像史良如教授對我,應該很是關照,你多次提及。這些照片和文字是其他同濟校友轉給我的,應該是出自顧教授女兒的公共媒體。也算是對你的采訪,我會融入鄒偉平的文章中或獨自成文。顧教授給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麽?”。
同濟同班同學和顧美皎教授的學生:“慈母般的心腸,精湛的醫技,堅強的心理,大愛無疆,遠超林巧稚。以後有空寫點東西。最後一次見她和張教授2009年5月在她家裏。謝謝,今天比較難受,在同濟醫院婦產科經曆過很多殘酷的打壓,幾次都是顧教授保護得以安慰”。
我的回複:“評價相當高啊,這些我會匿名引用,想起了我寫的張應天教授。[Worship][Worship][Worship]”
同濟美國牛人校友:“這裏的兩張黑白照片我在當年寫的悼念張應天教授的公眾號文章裏用過。我寫張應天教授的原因是因為早年我與LD戀愛期間模糊地知道他,那時他在武漢醫師進修學院,非常重視培養青年醫師的正規科研能力,想請人給他們講醫學科研統計設計分析的課,我LD的父親與他是比較熟的,經常見麵,得知這個情況後就問我可不可以去上這個課。我想,這個任務不接肯定不行,說不定LD的父親是想看我這個還沒批準“入門“的準女婿是不是真有水平。如果說不行,那可是要丟“大分“。於是,我立即就接下這個任務,給張應天教授辦的那個班講了基本的醫學統計知識。事後反應(估計)不錯,因為LD終於被我“守株待兔“搞到手了。[調皮][呲牙]”。
我的回複:“那張應天教授還當了你追到女朋友的助攻,因為協和外科主任肯定尊重他的會診意見[呲牙][偷笑]”。
節選雅美之途寫於2017年的題為《同濟的傳奇教授夫婦》的文章:
“同濟傳奇夫婦張應天和顧美皎的故事,年輕時以男才女貌形容都不全麵,因為做過同濟婦產科主任的顧美皎教授也是才女,並且倍受她的研究生和晚輩們的愛戴。我知道的一些故事是:張應天當年在心氣和手術技術上都是同濟年輕人裏麵的佼佼者,早年的鋒芒畢露不免使他得罪了人,至於是誰我們也是雲裏霧裏,不便多說。當時恰逢一個手術的失敗和政治運動重迭在一起,致使發生他女兒說的他“被迫害冤屈入獄”13年的悲劇。出獄後張教授拒回同濟,去六醫院開辟新天地。
張應天教授近期以88歲高齡去世,武漢市六醫院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張應天女兒的紀念文章寫得真情實意,在葬禮上讀出,她直入父親的獄災,學生們的懷念文章都不願意涉及。還有更悲傷的經曆,他女兒也不願意寫或說:因父親的牢獄之災,父母離婚,後來複婚;哥哥或弟弟因腎病而去逝。作為女兒的自己則被過繼給顧教授在上海的姐姐,所以她叫丁青而不姓張或顧。以前我曾提議同濟海外作家若敏去親自采訪張教授,寫出傳記文學,現在從張教授的口裏親自說出故事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但是仍然可以采訪顧教授、他女兒和外孫女,中國十分缺少真正做實地調查性采訪的記者或作家。願張應天教授安息,他是那個時代的悲劇,但是他又是與命運抗爭的典範。張應天教授出獄後選擇去六醫院工作,他唯一要求從同濟得到的就是一張借書證”。
同濟著名教授給我的留言:“中國十分缺少真正做實地調查性采訪的記者或作家。。。。寫的非常棒。。。”。
我的回複:“中國人沒有求真的精神,最根本的原因是中國人對自然和社會存在的規律都不感興趣,中國人一輩子都願意活在權術中。我曾建議美國校友若敏(80衛,陳敏)去采訪張應天教授,她是很恰當的人選,為人正直,文筆也好。當時若敏也得到了張教授的同意,可惜她當年回國時骨折了,隨之錯過了讓張應天教授可以細談人生遭遇的機會。張教授透露給海外沒有利益衝突的校友作家,是一個還原真相的途經,可惜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