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郎探母》

與文禾一起看國內電視節目，主要看戲曲頻道，戲曲頻道主要看京劇（偶爾也有越劇，但除《紅樓夢》我不看）。昨晚是《四郎探母》。我在上海天蟾舞台陪媽媽看過全本。《四郎探母》堪稱是京劇演出率最高的劇目，百看不厭。 此回與文禾窩在沙發裏，看著聽著別是一番滋味。 “思老母不由人肝腸痛斷，想老娘不由人淚灑在胸前。眼睜睜高堂母難得見，兒的老娘啊!要相逢除非是夢裏團圓。” 耿其昌飾演的四郎用西皮慢板抒發思母之情，引得我們——兩個前後剛剛失去媽媽的孩子觸景生情鼻子發酸。 而“見娘”一場更觸動了心底對媽媽的無限懷念！ 佘太君：(西皮導板)一見校兒淚滿腮!(西皮流水板)點點珠淚灑下來。……娘隻說我的兒難得見！延輝我的兒啊! 延輝：(唱西皮搖板)老娘親請上受兒(回龍)拜，(轉二六板)幹拜萬拜也是折不過兒的罪來。……兒在番邦一十五載，常把我的老娘掛在兒的心懷。胡地衣冠懶穿戴，每年問花開兒的心不開。聞聽得老娘到北塞，喬裝改扮過營來。見母一麵愁眉解，願老娘福壽康寧永無災。 最痛莫不過“娘啊，老娘親請上受兒拜，千拜萬拜也折不過兒的罪來……”那委婉悠長的發自心底呐喊，尤其如萬箭穿心！文禾從未在我麵前落淚，去年得知媽媽去世、被拒回國奔喪，他都沒落淚。而此時，我不用看他，就察覺到他的不能自己。無須語言交流，我默默地不停遞過紙巾。 熒屏上，已是鐵鏡公主和國舅詼諧地在商議如何替木易向蕭後求情，而我們依舊沉浸在思母綿綿無絕期之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