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魚傳奇

子正，70村人也。夜讀書，忽聞一女子窗外歎曰：“卷珠簾，是為誰？”其音宛轉，嬌媚無限。因念孤村何處得女子？何處得珠簾？方疑思間，女子已推扉笑入，曰：“君勤讀哉！”正驚起，視之，橙衣長裙，婉妙無比。正知非人，因詰裏居。女曰：“君視妾當非能咋噬者，何勞窮問？”正見其進退端莊有度，心竊好之而不敢狎就，遂與把酒言談。談吐間妙解音律。正曰：“卿聲嬌細，倘度一曲，必能消魂。”女笑曰：“不敢度曲，恐銷君魂耳。”正固請之。曰：“妾非吝惜，恐他人所聞，裙下銷魂者眾，紛紛苦患相思，妾之罪也。君必欲之，請便獻醜，但隻微聲示意可耳。”遂以蓮鉤輕點床足，歌雲：“時光縫隙君識我，或問君心可忘懷？我身杳杳逐浪去，君目灼灼隨波來。”吐氣如蘭，聲細如蠅，裁可辨認。而靜聽之，宛轉滑烈，動耳搖心。

歌已，莞爾笑曰：“粉絲必追我至此。趁夜靜，乞且別去，來日再聚。”啟門窺曰：“防窗外有人。”繞屋周視，乃入。正曰：“卿何疑懼之深？”笑曰：“粉絲猛於虎，嚐為聽我一曲而畫壁，撞牆透入，滿頭瘡包，鼻血長流。不可不防。今雖天空寂靜，不知何故，隻是心怯。乞送我出門。”正果起，送諸門外。女曰：“君佇望我，我逾垣去，君方歸。”正曰：“諾。”

視女轉過房廊，寂不複見。正依依難舍，奔往追之。四顧無跡，廊下荷花池中依稀似有水動聲。低首細視，則一魚錦鱗金裙，月下擺尾悠然而去。正心悵然，歸而難寢，披月奮筆得一章：

汩汩流水兮
欲將魚追兮
水漂翅羽
如心流淚
如風吹水
如山得雲推

崖畔百合飛兮
可知我心疲兮
冰雨花殘冷
侵風不勝歸

魚兮魚兮
春何沉睡兮
長劍刺雲壘
電光花粉碎
林濤落細雨
幽穀過澗水

流水流水兮
追魚追魚兮
憂歌傷
癡心累
月光滿地
殤魂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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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謝：正哥，魚妹，眉妹。 特別鳴謝：蒲哥鬆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