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是這樣的,昨天桂魚哥貼了首英文豔詩,呼籲翻譯。我對這種遊戲的抵抗力為零,於是自然而然心甘情願地被陷害了。
我感覺英文詩律比法文詩律要寬鬆,比如輔音也可押韻,等等。但是就算寬鬆,我估摸著古典英文詩肯定也比e.e.cummings(尼瑪這是啥名兒啊,以下簡稱康哥)這首要複雜得多。康哥這首詩大概算得上現代派作品了,詞語簡單,句式也不複雜(證據:我這種英文菜鳥沒查字典都看得懂),但是運用了一些取巧方法,比如押內韻(internal rhyme),這是全詩最大的重點,使大白話的句子具有了一詠三歎的節奏,冠冕堂皇地成了詩。
這首詩還有一個特點是用了許多模棱兩可、有暗示性的詞。比如let's go這種在其他語境下純潔無瑕的句子,在這裏被賦予隱晦的情色含義。move,stay,far 等詞都是這樣的。全詩沒有一個露骨的敏感詞,但總體表現的意義就是兒童不宜。所以這詩色而不穢、含蓄、值得推敲,但是一旦推敲完了,意義就昭然若揭。舞妹說這詩缺乏美感。從用詞的貧乏、句式的單調、以及最後赤裸裸的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但作者遊戲的意圖很明顯,內韻、重複出現的末尾兩詞等等都是遊戲的一部分。另外,筆調不乏幽默、甚至有點淡淡的憂傷和玩世不恭。刻意的遊戲手法倒也賦予了這詩一種特別的魅力。
以上是讀後感,現在回到翻譯上來。作為譯者,我的目標是控製自己自由發揮的衝動,甘當原作者和讀者之間的傻冒傳遞者,忠實表現作者的風格和意圖,信達雅三字裏,信字居首並不是偶然的。當然,最終目標應該是三字並重,但語言之間有天然的隔閡,尤其是譯詩這種變態坑爹的文體,要同時做到信達雅並不容易。除了意義的傳遞之外,內韻是康哥這首詩裏最明顯的一個特征,我想在譯文裏把它表現出來,而且盡量以實詞而不是虛詞(比如啊、哇、呀)等詞來押韻,否則每句裏加個“啊”就能押上韻了,又何必傷腦筋?(那誰啊,我是自己表明心跡啊,不是說你啊……)
譯詩除了意義以外、還有韻律和節奏的限製。我這首譯詩裏注重韻腳,於是節奏上就照顧不周,缺乏音步的統一和整體的流暢。除此之外,原文很多模棱兩可的詞我不得不在譯文裏給說明白了,損害了原文含蓄的美感。所以就節奏的自然和流暢來說,譯文是給原文提鞋都不配的。這是沒辦法的事,好比咱們以ID作對聯,對對聯的人永遠不如出對聯的人那樣得心應手。當然,能做到麵麵兼顧的高人肯定是有的,我自己才疏學淺,雖然能看到不足,但是缺乏彌補不足的能力。
上次我謅的那首18+詩,就不敢說自己翻譯了原文,隻敢認為自己是對窩窩譯文的第二次再創作改寫。那詩我沒翻譯,因為生詞太多啦哈哈哈哈!
之前對康哥詩的翻譯和原文在這裏:給桂魚哥交翻譯作業(尺度極大,30+,慎入)。 下麵是剛炮製出來的另一個中文版本(請舞妹以朗誦腔朗誦:那啥那啥啥……)。這個就不講求與原詩風格的統一了,甚至刪掉了大部分的“她說”、“他說”。所以這個不是翻譯,而是遊戲心澎湃的改寫。遊戲心,遊戲心,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
感卿 by 康哥
殷殷求可感,
戰戰掩嬌呼。
一感一回畢,
誰言情趣無?
切切求可撫,
敢問撫何頻?
往來撫不懈,
但隨郎君心。
欲入花心醉,
去處休太深。
何謂太深地?
君早過玉門。
略能盤桓否?
將以何式耽?
君願耽此式,
妾求一吻安。
此身稍有動,
此愛便無疆。
不拂佳人意,
舍命做鴛鴦。
緣來皆天定,
但忘君有妻。
揚鞭怒催馬,
暴雨搖花枝。
可曾得極樂?
軟語呢喃香。
卿卿真神女,
君今是吾郎。